第100章 詢問
- 風煙儒墨染
- 余默然
- 2073字
- 2021-05-06 23:57:44
花律瑯認出了那柄劍,即使當時與馮海交戰正處于暮色將盡之時,借著劍體的寶光,他也看清了劍柄上的裝飾和刻紋,恍然道:“原來是你發現的我。”
蕭蘭兒收起寶劍,問道:“那你還記得和你交戰的那個人嗎?”
花律瑯疑惑道:“他是你的朋友?”
蕭蘭兒神色陰郁下來,說道:“也有可能是仇人。”
花律瑯眉宇間泛起一抹好奇,但卻靜默不語,沒有去問。
蕭蘭兒續道:“我記得你那晚給他吃下過天蛇蠱蟲,答應過會給他解藥,我想,你最近一定有見過他,所以,我想知道他最近的消息。”
花律瑯從九環蹀躞帶摸出一顆丸子,問道:“你說的是這個?”話落,扔進了自己口中,說道:“我給他吃的并不是天蛇蠱蟲,而是一顆糖丸,南疆巫蠱堂培養的天蛇蠱蟲要一百兩銀子一只,我和他無冤無仇,可不會浪費在他的身上。”
蕭蘭兒道:“也就是說,你那道符還沒有用?”
“符?”
花律瑯想起了送給馮海的那道符,疑惑道:“你想找他?”
蕭蘭兒道:“我想當面問他一些事,你能做到嗎?”
花律瑯想了想,說道:“我給他的那道符,不過只是一張生死澗內部用來緊急通訊的陰陽千里符而已,將近兩個月的時間已經過去,就算他還活著,我也不能確定他還有沒有留著那道符,就算他還留著,他看到消息也未必就肯見我。”
蕭蘭兒疑惑道:“陰陽千里符?”
花律瑯解釋道:“陰陽千里符是道家陰陽符咒門類中的一種,每一組都分陰符與陽符,相互對應,可千里傳訊。”
蕭蘭兒道:“那樣更好,你告訴他,一個名叫蕭蘭兒的人正在找他,他見到這個名字后,一定會來的。”
花律瑯提醒道:“這可是另外一樁事了。”
蕭蘭兒道:“一千兩。”
花律瑯怔了怔,問道:“他如果沒有來呢?”
蕭蘭兒想了想,說道:“那就當我們從來沒有見過。”
花律瑯道:“一條消息一千兩,我當然愿意去試一試。什么地點?”
蕭蘭兒道:“地點你自己選,確定他是一個人后,再帶他來,我在這家客棧的樓頂等你。”
花律瑯道:“你不必等我,事成之后,記得把銀票送到我師妹那里。”
蕭蘭兒道:“為什么要給她?”
花律瑯道:“她犯了過錯,需要足夠的功績才能回生死澗。”
蕭蘭兒心中了然,說道:“好,我會交給她的。”
花律瑯離開了金玉滿樓,飛上洪川城最高的塔樓八仙樓的飛檐上,縱觀一眼大城繁華,從身上摸出了那張陰陽千里符?陽符,放在了左手上,隨后抬起右手指尖抵上符咒,真氣貫通指尖,涌入黃色符紙,符上的咒印隨之解封,融進了符紙,右手指尖發出真氣,緊接著開始在黃色符紙上寫起小字。
二百里之外的翠微山。
馮海正獨自飛行在翠微山間的層林之上。他已脫掉一身染血黑衣,換上了一身淺灰色的交領長袍,腰纏深灰色布帶,手中還握著一柄劍。
那柄劍是鄭賀年繼承翠微劍后,換下來的劍,同出東華鑄劍谷公孫簡之手,已被鄭賀年溫養了二百多年之久,是馮海下山時,鄭賀年特意相送,以助他成事。
飛不多時,他忽然感受到懷中有靈力波動,落在一棵大樹頂上,伸手入懷,摸出了一張黃色的符咒。
花律瑯曾說過會來為他送解藥,但卻食言,因此,馮海將此事記在了心上,并未丟棄這張符咒,眼見它現在亮起,便知是花律瑯要來找他,又見符中的咒印正發出的靈光閃爍不定,似乎無法突破符咒上的封印禁制,便運起真氣嘗試解封,沒想到符咒的封印一觸即破,符咒上的咒印立刻融進符紙,化成一行靈光小字,浮現在了符紙之上,片刻后,又消散得無影無蹤,只剩下一張失去了符咒的黃色空白符紙。
靈光小字寫的是:洪川城北門涼亭蕭蘭兒。
馮海感到驚訝,略加思索,便知是蕭蘭兒通過花律瑯發來了音訊,來不及多想,就向著洪川城飛了過去。
時值中午。
馮海終于落在了金玉滿樓的樓頂,但卻并沒有見到一個人影,他知道蕭蘭兒是一個謹慎的人,此刻定是在別處觀察著他,所以就默默靜等,過不多時,果見蕭蘭兒從一側飛落上來,正用警惕的目光望著他,一時不知如何開口,靜默了片刻,才試探著問道:“蕭姑娘,你找我?”
蕭蘭兒反問道:“難道你不想找我嗎?”
馮海道:“我為什么要找你?”
蕭蘭兒的目光變得冰冷,說道:“你難道不想殺我滅口嗎?”
馮海已說不出話。
蕭蘭兒的語氣中帶著難掩的仇恨,問道:“我弟弟、弟妹、還有小梅,是不是你們的人殺的?”
馮海聽到“你們”這個詞語,感到透底的心涼,說道:“我孤身一人,你想必是誤會了。”
蕭蘭兒的嘴角勾起了一抹譏笑,說道:“我知道你是翠微劍派的人,你們那晚在樹林里說的話,我全都聽到了,想不到你受了那么重的傷,會好得這么快。”
馮海的瞳孔猛然一縮,不自覺就握緊了手中的劍。
蕭蘭更加的警惕,說道:“你最好不要亂來,如果我死了,會有人將兩封信分別送到天劍門和仙刀門,這里滿大街都是人,他們全都可以作證,是翠微劍派的人殺了我,到時候,我保證,局面一定會比現在亂上百倍。”
馮海的目光波瀾不定。不管蕭蘭兒說的是不是真的,他都已經處于絕對的被動,因為他無論如何也不敢拿這件事情去冒險,更何況他覺得蕭蘭兒既然敢于先找到他,就一定會是有備而來。他靜默了片刻,才說道:“我能理解你的心情,我聽到消息后也很難過,因為這件事情是因我而起的,如果一定要死人,我會覺得那個人應該是我,可我不想再看到有人因為這件事情而死了,人的欲望是永無止境的,事情鬧大了對誰都不好,不光是我的師門,還有你的蕭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