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尚書沉思中，耳畔傳來馬援的詢問聲，他也想知道答案，精神一振，轉(zhuǎn)頭不看女兒，而是看向它處。

“我是賭命。雖然在柳府僥幸躲過一死，但他們處心積慮想害我，我躲得了初一，不一定能躲過十五，只能一搏，我賭父親還有父女之情，賭馬將軍不懼權(quán)貴。幸好，我押中了。不然后果難料。”月半憐款款道來。她確實(shí)在賭，賭運(yùn)氣，幸好她押對了。

“敢與命運(yùn)對賭的太少了，況且還是位小姐。佩服。”馬援毫不吝嗇地夸獎著，“老夫駐守邊疆，與尚書大人多年未見。時下奉詔回京，抽空前來，得見小姐風(fēng)采。真是有緣！就如大家所愿。”

柳尚書聞言，心中還是七上八下地，他總覺得此事太蹊蹺。

“不過，老夫明日離京，你甚時搬過去都可以。”馬援看柳尚書心不在焉地，不知他想些什么，便只管對月半憐說。

“義父要離開？”月半憐聞言吃了一驚。還真是來去匆匆！她現(xiàn)在心中真是很慶幸。這樣的機(jī)會以后恐怕再沒有了。人生機(jī)緣真是稍縱即逝！

“邊疆有事，老夫要盡快回去。京城別院只是偶爾進(jìn)京居住，平時空著，你可以按自己的喜好收拾。看院的是老夫的部下-老馬，人很可靠。”馬援說。他常年不在府中，留老馬一人孤伶伶守著大宅子，現(xiàn)在有人做伴，老馬一定會歡迎，而不會嫌煩。

“義父的老部下就是我的長輩，我會好好照顧他老人家的。”月半憐懂事地說。

“如此甚好。”馬援聞言果然高興。

馬援和柳尚書還有事，自回書房聊。月半憐去后院請明夫人同她搬出住。

明夫人看著一臉雀躍的女兒，感覺她與往日很不同，想是大病緣故。女兒樂意搬出住，柳尚書又允許她隨同前往，這樣雖然很少能見到柳尚書，但也從此不用看柳夫人臉色，這是她喜聞樂見的。她母女二人在柳府一向沒有地位，學(xué)會了逆來順受，這是不得亦的辦法，并非自己所愿，能離開，她當(dāng)然高興。

“燕燕，母親今日不能與你同往，待我打理好此處事宜就去找你。”明夫人拉著月半憐的手說。

“好吧，您最好盡快收拾好隨我搬離，主母和柳倩倩可能會對您不利。”月半憐知道明夫人留戀此處，畢竟她自小就在這兒生活著，她又愛慕柳尚書，雖然柳尚書待她并不好，但她還是一往情深著，是個癡女子。

“你放心，母親處處讓著她們，就要搬走了，她們還不會為難。”明夫人聽到主母和柳倩倩低嘆了口氣，她都忍了這么多年，也不急于一時。

“問題時，我將杜娘那個惡婆子教馴了。”月半憐不想因懲罰杜娘搭上明夫人，如是，這怨怨相報就沒完沒了啦。

“你懲罰了杜娘？”明夫人吃驚問，她顯然沒料到女兒會這么大膽。

“她想害死女兒，這一命還一命，即不違國法，又不違家規(guī)，這是她應(yīng)得的懲罰。”月半憐說。

“原來真是柳倩倩害的你！”明夫人哽咽了，她也知道柳燕燕為什么要搬離柳府，還要帶上自己。就那母女二人作派，一定不會輕饒她們母女的。

“小琴，盡快收拾東西，咱們隨小姐一同離開。”明夫人吩咐著在一旁還瑟瑟發(fā)抖的丫頭。

“是，夫人。”丫頭答應(yīng)著開始收拾東西，杜娘死了，她和夫人還不知道，她主仆二人通常只在自己院中，對外界發(fā)生的事知道得很少。

雖然梅樹離明夫人院落最近，就是如此，外面的喧嘩也沒將她們驚醒，這就是充耳不聞了。典型的明哲保身做派。

“杜娘一身功夫，你怎么能她收拾了？”明夫人問。

“以其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月半憐說完就起身告退，她也需要收拾東西搬離。

明夫人的性子不是月半憐喜歡的，她和明夫人就是干聊，沒有母女連心的那種溫暖感覺。所以她想盡快離開明夫人住處。

明夫人也不挽留，在她離開后，和丫環(huán)收拾行裝，現(xiàn)在主仆二人多一刻也不敢呆在柳府。

柳燕燕的東西不多，倒是帳房補(bǔ)回的東西不少，月半憐讓小月泡一杯打包帶來的女兒紅茶，慢慢喝著。讓小月搬來東西的馬車就在外候著，明夫人東西還沒收拾好，要等她們收拾好自己東西，再裝車離開。

“小姐，這個女兒紅真是好茶，開水一沖，茶香味彌漫開來，比我們?nèi)粘Ｓ醚氵€好聞。”小月倒上熱茶給月半憐送來說。

“以后，用我的熏香，準(zhǔn)比這個茶香味還好聞。”月半憐知道她喜歡的熏香有了。

“小姐還有其它的熏香？”小月好看的眉手揚(yáng)起，小姐自醒來后就常說些莫名其妙的話。

“到新家就有了。”月半憐自知失言，喝了一口新茶，輕輕帶過。

“好吧。”小月看月半憐胸有成竹樣，也不多問，她現(xiàn)在很高興，以后跟著小姐住到馬將軍府，馬將軍家眷都不在京城，她們住過去，很自在，以后的日子會過得輕松愜意，她現(xiàn)在心情特別好。

“小月，以后不用委屈求全，心情爽吧。”月半憐看她急不可耐想離開的樣子，笑說。

“小姐，小月沒想到有這么一天。小姐以前對主母和二小姐百般容讓，她們也從來沒有善待過小姐。現(xiàn)在你美美地教訓(xùn)了她們，她們因害怕，卻不得不對小姐和顏悅色。小月感覺這世道，就是惡人暢行，良善被欺。現(xiàn)在終于出了這口惡氣，暢快得很。”小月心情好，話兒就多。

“大家總希望別人以德報怨，可曾想過，轉(zhuǎn)換角色，你能否做到？做惡時心有善念，又何必求人以德報怨。”月半憐并不認(rèn)為對一貫有惡行的可憐人寬恕是美德。

那個杜娘如果只是不敢違拗柳倩倩，才被逼不得亦而為之，月半憐也不會讓她一命歸西。對這種仗勢欺人的狗奴才，結(jié)果了她，就震著了柳倩倩的那些下人們，他們敢為虎作倀，到時候就是和杜娘一樣的下場，這些人也惜命，他們會想辦法留有余地。

人的智慧無窮盡，別小看這些人，他們能想出整人的法子，就能想出救人的法子。月半憐這招，也是促使他們向善。

“小姐，我相信這些人以后做事得堤防著，就是柳倩倩讓她們作惡，她們也得為自己小命著想。這些人聯(lián)合起來對付柳倩倩，她就是一聾子、傻子。”

小月在柳府處在最低層，知道下人們應(yīng)付主子的心得夠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