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就到了六月份,自從上次畢業聚餐過后,同班同學見面的機會日益減少,有的甚至聚餐過后就杳無音信。大家在微信群里發的信息也是屈指可數,不再像以前那樣喜歡在群里分享學習和趣事。
到了拍畢業照領取畢業證的日子了,所有的同學都早早來到教室,等待著莊嚴而肅穆的那一刻的到來。拼盡全力擠過高考獨木橋,再經過四年的大學生涯,拼搏的汗水、失意的淚水都定格在了關于大學的回憶中,凝固在了即將發放的畢業證書和學位證書上,所以每個人很看重這一刻,覺得只有順利取得畢業證書和學位證書才能夠代表自己的大學完美收官。
巫程程和姚君梅也早早來到了教室,有多日不見的同學忽然遇見了,大家都很興奮,天南海北談東論西,教室里充斥著嗡嗡的嘈雜聲。
輔導員王劍和另外兩個男生每人手抱一個紙箱,看得出紙箱非常沉重,他們搬紙箱子出力的樣子憋得滿臉通紅。大家立刻安靜了下來,期待著重要而神圣時刻的到來。
輔導員王劍按照花名冊叫每一位學生走上講臺,然后鄭重其事的把畢業證書和學位證書雙手捧著遞到學生手上,臺下的學生鼓掌歡呼,慶祝每個人的大學生涯畫上了完美的句號。
巫程程和姚君梅手捧著畢業證書和學位證書在校園里漫無目地晃蕩著。她們想再好好看看她們度過大學四年的地方。林蔭道上每一棵樹甚至每一片樹葉似乎都對自己點頭示意揮手作別。食堂里嘈雜的聲音、教室里潔白的燈光,一切似乎都是那么的熟悉。
但是這一切就要和自己分別了,再熟悉不過的場景可能就要離自己而去。若干年后,她們同住一室的四個好姐妹還會像大學期間那樣青春靚麗神采奕奕嗎?到那時候必將是物是人非,在一起只能咀嚼回憶。
學校已經發了通知,明天組織學生開始有序離校。今晚將注定是個不眠之夜。巫程程、姚君梅,章梓涵、陳程四個人在宿舍里整理著衣物。將一本本讀過的書重新裝進了行李箱。有的用過的物品已經陳舊,被當做垃圾扔到了宿舍門口,宿舍里凌亂不堪,等待收拾的衣服、被褥、杯盤、書籍等橫七豎八的放置在床上和地上。
夜已經漸漸深了,夏天青黑的夜空漂浮著幾縷淡淡的云朵,月亮在云朵中穿梭著,時隱時現。有清涼的風從外面吹進了宿舍,炎熱的室內開始變得清涼。喧囂的女生宿舍也開始變得安靜。章梓涵明天凌晨要趕兩點多的火車離校回家,巫程程、姚君梅、陳程執意要送她去火車站。在快要到一點的時候,她們幫章梓涵提著包,搭著行李,在校門口叫了輛出租車。
出租車司機看有這么多行李還有四個人一同乘車,起先倒是不情愿跑這趟生意,但是現在是子夜時分,是萬籟俱寂之時,西京大學的校門外只有昏黃黯淡的路燈無精打采,偶爾只有幾個從夜市網吧返校的學生,司機抱著能賺一趟是一趟的心理,幫助幾位女孩費了很大的力氣將行李裝進了后備箱;四個同宿舍的姑娘也一同擠進了出租車。她們在座位上貼的很緊,像是心照不宣抓住最后的機會再親近一次。
明月今夕照紅顏,他日明月復照誰?
夏夜清涼的風從車窗外吹進來,透著絲絲涼意;馬路上看不見人影,只有稀疏的在晚間拉客的出租車疾駛而過。路燈的桿子寂寞地拉長著自己的影子。她們四人從車里向外看著深夜的街景,熟悉而又陌生。
來到火車站,等車的旅客寥寥無幾。吳州市并不是一處繁華熱鬧之地,它地處山南省南部山區,地理位置并不是交通樞紐或者是集散中心,因此從這里中轉的旅客很少。
車票已經在網上買好,章梓涵到取票機上取出了車票。四位同宿舍的女生拖箱提包徑直走進了候車室,她們坐在一起再享受這最后的歡聚時光。
“梓涵,以后要多多聯系哦,千萬可別有了男朋友就把我們給忘了。”姚君梅說。
“是啊,梓涵,不能見色忘友,等有了男朋友嗎,一定要和我們說,我們三個當評委考考他,他要能通過考試你嫁給他我們才放心。”陳程故意裝模作樣語重心長。
“我相信梓涵的眼光,寧缺毋濫。梓涵談男朋友一定是奔著結婚去的,不是以結婚為目的的戀愛都是耍流氓。”巫程程說的大家捧腹大笑。
“好的,姐妹們,本尊一定牢記各位貴人的教導,堅決不在戀愛的路上滑向深淵,爭取做到讓各位滿意讓各位放心!”章梓涵一本正經地說道:“程程、君梅,你們的終生大事也要抓緊啊,不要再沉湎過去了,面朝大海,春暖花開。。相信你們會很快找到如意郎君哦!”章梓涵似乎在安慰巫程程和姚君梅。
“你就不關心我了嗎?”陳程噘著嘴,顯得很生氣的樣子。
“大學四年,你談戀愛談了三年半,你還要我們關心嗎?你可是情場高手,我們想關心還不夠格呢!”巫程程揶揄道。
她們在一起聊著聊著,不知不覺時間就流逝了,車站的廣播里提醒要進站檢票了。
四位姑娘起身站了起來,朝檢票口走去。檢票員事示意只允許放行章梓涵一人進去,姚君梅、巫程程、陳程借口行李重,要幫助同學把東西送上火車才得以讓檢票員網開一面允許進入站臺。
幫助章梓涵安頓好行李后,巫程程、姚君梅和陳程站在站臺的車窗邊和章梓涵做最后的話別。章梓涵伸出手和每個人握了一下手,順便撫摸了一下她們的臉。她們強忍著悲傷,故意擠出笑容滿不在乎的樣子。當汽笛鳴響,火車開動時,巫程程突然放聲痛哭,緊跟著姚君梅和陳程也蹲在地上抬頭看著窗戶里的章梓涵淚眼婆娑,漸漸也哭出聲來。章梓涵呆呆地看著他們,隨著火車的駛離站臺上三個人的身影越來越模糊,她終于忍不住靠在座位上一任淚水不住的流淌,火車的轟鳴聲掩蓋了她“嚶嚶”的啜泣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