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臉上一熱，他想謝主隆恩，感謝陛下如此款待，可此桃李代僵之事又不宜宣揚。

他只能默默作了個揖，然后順著翻轉門走了出去。

陛下沿著黑暗的甬道一直走，毫無遲疑……

甬道兩邊本都設置有燭火，但是陛下吩咐阿良不要點燈。

夜行也是修行的一部分，在黑暗中能夠看清敵人，遇見刺客時就興許可以救自己一命。

這條地道通向一處地下密室，那里有一個人正在等著他。

正是先前彈琵琶小曲兒的老者。

“師傅，我來了。”在這里，他不稱朕。

“來了就先練基本功吧，年紀輕輕怎么就無精打采的。”

何止無精打采，我還垂頭喪氣呢。

陛下一副懶洋洋的，開始脫外套卷起褲腿。

古檀先生接受出山之請時和陛下有過約法三章，凡是在練功之時，沒有陛下庶民之分。

先生要打就打要罰就罰，也不會尊稱他為陛下。

“老師，我受不了了。那些庸脂俗粉熏的我腦仁疼。這次若是譞愛卿她再不生氣，那我可就徹底放棄了。”

說著陛下手一撐，開始倒立，這是他每日必練基本功的第一項，讓血液快速匯集到頭頂。

“出息，不過一個女人罷了。”

老人繼續(xù)打坐，手上結著一個印，身體巋然不動。

“女人？是不錯，但她是第一個讓朕著迷想入非非的女人，朕把持不住就是要想她。”

陛下倒立著不忘犯花癡。

“如果她是妖精呢？或許你的癡心正是因為她釋放妖法迷惑了你的心智呢？”

老者古檀全身上下哪兒都沒動，他說這話用的是腹語。

“那我也認了，別管她是妖是仙是鬼，朕都愛她……”

“恭喜你，看上了個妖精。”

“啊？”陛下轱轆一聲從墻壁上倒下來。

“真的假的啊師傅？”

“為師查過，她只吃雞肉不吃素食。全天十二個時辰可以不眠不休在御書房連軸轉工作。不換衣服半個月不洗澡身上還沒有任何汗臭味兒反而有異香，你覺得這樣的能是人嗎？”

不像。

“師傅，譞若他是女鬼還是妖精？她來宮中的目的是什么？她吃魂魄還是吃人肉，朕都愿意雙手奉上，只要她不冷暴力我，只要她能多看我一眼多跟我說說話。”

陛下一連串的問號把古檀給整蒙了，“你就那么上趕的要當妖怪的盤中餐？”

“是啊，我喜歡她，我跟你說過啦。”

“如此執(zhí)迷不悟，那你修行又是為了什么？”

“日防夜防家賊難防，我防著刺客啊。我還沒為玉竹國傳宗接代呢，我死了江山社稷就完了……我父皇是被暗殺薨的……我皇爺爺也是被暗殺薨的……我太祖爺爺也是……”

“咳……快閉嘴吧。”氣的古檀都不用腹語了，直接張嘴說話了。

“你后宮那一千多位不夠你傳宗接代的？早努努力你兒子都夠組成一支蹴鞠隊了。”

“我不喜歡。我不要。能給朕生孩子的一定要是朕喜歡的，只有譞若可以入我心。”

“倒立。一個時辰不許下來，再下來鞭子伺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