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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一山不能藏二虎

當天晚上,張文軒出現在“同福客棧”門口,隨手攔了一輛馬車,上車離開。

跟蹤者精神一振,知道多日的蹲守終于有了結果,以前對方可沒有晚上外出的情況,就是白天也很少,今天剛有人來拜訪他,就有反常,這不就是明擺的有問題嗎?忙暗中跟了上去。

馬車穿街過道,來到了一處熱鬧的所在,突然轉彎,進入了巷子里,車簾被揪開,似乎有人在仔細打量周圍,跟蹤者忙閃身避入陰影里,等它到了盡頭才快步跟上。

出了巷子口,跟蹤者目瞪口呆,看見同樣的馬車不下十余輛,分別駛往不同的方向,街道兩頭還有車子陸續駛來,微一停留后再次駛離,已根本分不清張文軒在哪輛車上。

“給我仔細搜,”為首者氣急敗壞的吩咐道,“哪怕截停所有的車子也在所不惜。”

“頭,我們就只有四個人,而同樣的車子不下二十輛,根本來不及啊,”屬下為難的道,“而且這些馬車是京城最大的車馬行蔡家的,街上類似的車子太多了。”

“有你啰嗦的工夫,已經足夠攔下幾輛車子了,”為首者大吼一聲,“還不快去,是不是等著挨處分?”

幾個人一哄而散,截停那些馬車檢查,惹得罵聲不絕。

張文軒剛出巷口,就跳下了馬車,就近進入一家茶館,上二樓點了壺茶,悠哉悠哉的看著那些跟蹤者攔下一輛輛馬車,收獲罵聲,不由小聲笑了起來。

等所有的紛亂平息,張文軒慢悠悠的喝完了茶,才結帳離開,在門口再次攔下輛馬車,報了個地址后靠著廂壁思索著,經過今天這一出,自己肯定也進入王相的視線,以后是禍不是福了,最大的可能就是這次榜上無名,為什么心中卻沒有一點后悔之情?

“嗯?”張文軒發覺了一絲不對,這不是他要去的地方,“你是誰?這是去哪里?”

“如果我是你,就不會做傻事,”車夫輕笑了一聲,聲音頗為蒼老,對他準備跳車的反應毫不在意,“如果這么輕易就能擺脫,那也太小看人家幾百年的底蘊了。”

“你是誰?”張文軒停下了所有的動作,再次問道,“你要把我帶到哪里去?”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誰,只知道我沒有害你的心思就行,”窗外傳來奇怪的鳴叫聲,車夫側耳聽了一下,開口解釋道,“王家派了一明一暗兩組人員盯著你,剛才只不過是甩掉了明面上的,暗地里還有人跟著你,如果你就這么著去找人,會被人把底細摸得一清二楚,現在己經解決了,需要下車嗎?”

“不用,”張文軒深吸一口氣,又緩緩吐了出來,“既然你們把我調查得這么清楚,自然知道我擔心什么,不知有何可以教我的?”

“看來說的地址還有所保留,不錯不錯,”車夫贊了一聲,“我知道你擔心什么,放心吧,人還沒死,只不過受了重傷,被路過的秦王爺救了,現在王府養傷,聽說已醒過來了。”

“重傷?秦王府?”張文軒不由得捏緊了五指,泛起陣陣青白色,“你知道得這么清楚,看來也沒少花工夫吧?”

“不錯,”車夫揚起馬鞭打了個鞭花,語態悠閑的道,“當時若不是我們的人掩護,她逃不出去,代價便是二人重傷,三人輕傷,說起來你欠我們一個大人情。”

“現在沒有見到人,什么都由你說了算,”張文軒嘲諷道,“真有那么大的本事,不如帶我去秦王府見見她?”

“那是天潢貴胄的府邸,豈是我等說進就能進的,”車夫好笑道,“放心吧,既然人已經醒了過來,為了你們不做傻事,肯定會盡快聯系你的。”

“哼,”張文軒計謀沒有得逞,懶得廢話,“就在這里停吧,我下去走走。”

“看來離你要找的人不遠了,”車夫審視周圍一圈,“這里進京的舉子以及他們的書童仆從加起來不少,是個藏人的好地方。”

“多事,”張文軒下了馬車,從袖口摸出半塊碎銀丟過去,“爺賞你的。”

“你厲害,”車夫下意識的接住銀子,豎起大拇指道,“多少年沒人敢這么和我說話了,你是獨一份。”

“不用客氣,賞你就拿著吧,”張文軒不理會他的挑釁,“我就不留你了,好走不送。”

“記住你今天的話,”車夫用馬鞭指了指張文軒,“希望你以后不要后悔,駕,駕。”

張文軒看著馬車走遠,臉色沉凝了下來,那個車夫不是一般人,面對自己的無禮,只不過轉眼間就調整好了情緒,他的膚色,他的氣度,他的語氣都表明那是一個長期身居高位,對別人發號施令的人,雖然還不清楚身份,但絕不簡單。

他的話雖不能全信,肯定也能信大部分,楊如意在秦王府不假,身受重傷也應該不假,這些是稍微調查就能弄明白的,用不著說謊,但說對自己沒起壞心思,那肯定就值得商榷了。

不管怎么樣,今天的行動已經打草驚蛇,以后的堅控只會更嚴,又面臨著春闈將近,已經抽不出多少時間了,今天晚上無論如何都得見見那個人,把事情說清楚。

只猶豫了一會兒,張文軒便下定決心,抬頭辨認了下方向,仗著地形熟悉,開門穿戶,很快消失在了重重疊疊的房屋之中。

……………………

自從買好了藥材之后,高文沖和王成飛便極少出門,兩人過著深居簡出的日子,以減少暴露的危險。

都說久病成良醫,受傷多了也然,一點粗淺的醫術,加上不錯的運氣,以及強健的身體,身上的傷勢漸漸好了大半,再有十天半月就無大礙了。

“篤篤”的敲門聲中,高文沖猛的坐起,和對面的王成飛對了下眼神,小聲卻迅速穿好衣服,套上鞋子來到門口,靜靜等待。

“找誰?”在敲門聲再次響起時,高文沖壓著嗓子問道。

“找你,”一道陌生的男性嗓音,“我來自靠山鎮,受同鄉所托,幫她租下了這間房子,只是為了有意外時能有個落腳之處。”

高文沖先對王成飛打了個安全的手勢,小心拔下門閂,輕輕拉開了門扉,一道身影閃了進來。

雙方戒備著來到臥室,在昏黃的燈光中打量著彼此。

“高文沖?”張文軒試探著道。

“是我,”對面的男子沒有否認,“既然你早知道我在這里,那今天過來,肯定不是來認人的,說吧,是不是楊如意出事了?”

“不錯,在我來之前,她下落不明,生死未卜,”張文軒坦然道,“在我來之后,知道她身受重傷,正在秦王府養傷。”

高文沖用眼神表達了自己的疑惑,張文軒不得不從頭說起,把今晚的事情說了一遍。

“這件事你怎么看?”高文沖皺著眉頭,臉色難看,“不好意思,還沒請教你尊姓大名?”

“鄙人姓張名文軒,曾是楊如意姐夫所在的曾家莊員外家的西席,”張文軒先介紹了一句,“依我來看,那個車夫的話可以相信七成,因為那是打聽一下就可以知道的事。”

“原來是你,”高文沖古怪的看了對方一眼,“我贊成你的判斷,那么那個車夫的身份可有猜測?”

“有太多可能,反而有點拿不準,”張文軒不理會他的古怪,思索了一陣,“只有等見了楊如意,看她有沒有線索。”

“嗯,等先見了人再說。”高文沖贊同的點頭。

“現在主要是你的問題,”張文軒右手五指敲擊著桌面,建議道,“為什么王家會找楊如意的麻煩,還不是懷疑她與你有關,當然他們也沒懷疑錯,我看你不如先盡快離開京城?”

“吃了這么大的虧,你讓我灰溜溜的離開?那不是我的風格,”高文沖瞪著對方,“我必讓他們付出代價。”

“你想干什么?”張文軒停住敲擊的動作,反瞪著對方,“他們剛刺殺完楊如意,你就去找人家的麻煩,傻瓜也知道你們的關系不淺,最后所有的壓力都會堆在她的身上,你想害死她嗎?”

“人家在那個位置呆久了,哪年不得罪人,”高文沖不在意的道,“誰能證明是我做的?”

“人家需要證據嗎?就像這次的事,”張文軒呼的站了起來,“只要他們認定了,再出一次手又有什么難的?”

“人家早就認定了,不管我做不做,都會再出手,”高文沖也站了起來,“至少我可以給他們一個教訓,讓他們有所忌憚。”

“人家敢出手,就沒把你們放在眼里,”張文軒譏諷道,“你也說了,人家坐在那個位置,哪年不得罪一些人,還不是坐得穩穩的。”

“按你這么說,我就該洗干凈脖子侯著,等人家來砍,”高文沖毫不示弱,“我曾經是軍人,做不到打落牙齒往肚子里咽的事來。”

“沒讓你咽,現在正在風頭上,先退一步再從長計議。”張文軒高聲喊道,又連忙降下調來,“如果人家真有心要殺楊如意,我不認為她能活下來,為什么不殺?說不定就是要你犯錯,好就此找到你。”

“大哥,我覺得張公子說的對,”旁邊的王成飛突然開口,“那天晚上的人身手你也見了,真有心殺她,我也不認為楊小姐能逃過一劫。”

高文沖看了看兩人,緩緩坐下,思索了一會兒沉吟著開口,“我承認你們說的都對,但我堅持,不是我自大,也不是我聽不進勸。”他抬起手壓下了兩人的話語。

“你們想過沒有,如果我們真的離開,京城就只剩下楊如意一個人了,誰能保證她的安全?”

“你嗎?你一個進京趕考的舉人,命運都掌握在別人手里,肯定不能保護她;官府嗎?憑那狗官的權勢,開封府不助紂為虐就不錯了,肯定也指望不上,那么還有誰能保護她?”

“所以,我才要出手一次,我要讓對方知道,有什么事都沖著我來,不要為難一個弱女子,否則拼著性命不要,也要讓他付出慘痛的代價。”

張文軒等兩人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

“放心吧,不管結果如何,我都會立馬離開京城,不再給她找麻煩,”高文沖輕笑了一聲,“當然,前提是我還活著。”

“我誓死追隨大哥。”王成飛往前幾步,做出了自己的選擇。

“你們好自為之吧。”張文軒知道再勸也是無益,“我以后不會再過來了,免得引人懷疑,如要離開,就在門口樹上掛一塊小布條。”

“你不來也好,已經拖累一個了,總不能還拖累一個,”高文沖開玩笑道,“我還等著你金榜題名,為我們北方人爭口氣呢。”

“我定當努力,”張文軒拱手行禮道,“保重。”

“保重。”高文沖兩人還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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