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根想到了父母的案子，裝作并不在意地說著：“倒也有些意思，但我不想干，只是一個組長而已，處處受制于人！”

“小霍啊小霍，都說你絕頂聰明，怎么犯上糊涂了呢？五個省聯合組建的小組，級別怎么會比刑警隊長低嘛？這么跟你說吧，待遇上，你至少跟咱市局局長平級！要不是我能力不濟，早就把這活攬了。”

薛光昆放古代也是個頂級說客。

霍根仔細一想還真是這么回事，他也在機關單位做了多年。

五個省聯合組建的特別小組，誰干預太多，都會引起其他省份不滿，一旦掣肘多了，到最后，說不定，所有指揮任免權利都歸了這個組長。

而他霍根是西江省寧康市出來的，真要有什么便利，也會多加照拂自己家鄉。薛光昆積極推動，促成這件事，大概打的也是這么個主意。

“倒也有些意思。”霍根搓著鼻子，想明白了。

見他像是動了心，薛光昆這老狐貍，倒是懂得推拉制衡之道。

薛局長好整以暇地理了理衣服，又給自己倒了杯水。

“小霍啊，這個特別組長權利比我說的只高不低。但困難也多。但凡人有點才氣，就會生出相應的傲氣。這么說吧，全是混不吝的刺頭！我也把底給你交了，這肥差不是沒人想干，每個省省各級單位，舉薦的自薦的一大把。領導們層層篩選，挑了幾個送過去他們面試，結果，這些經驗硬手腕的老油條全跑了。”

霍根冷笑著：“我就不信了，幾個毛頭小子能有多難對付。刺頭？有多少根刺，我給他拔掉多少根！”

他在警隊當大隊長，當了三年。手上一百多號警員，什么刺頭沒遇到過。最后還不是，被他收拾得服服帖帖的。

“嗨，之前個個都這么說的，郭宇這小子也是。”薛光昆瞇著笑，笑的像只剛偷著雞崽子的老狐貍。

“哈哈，他也去了啊？”霍根瞬間幸災樂禍起來。

“是啊，聽到前面趕走了三個，郭宇不服氣！前天去的。結果灰溜溜的回來了，問他怎么了，只說一群怪物，腦袋疼。”

霍根皺著眉，他覺得老領導可能在夸大其詞。

薛光昆知道他在想什么，趕緊從隨身帶著的公文包中，拿出了一沓印有照片的A4紙。

“小霍，你警校用了幾年畢業？兩個學位，是多少歲拿的？”

“十九歲進的警校，三年把四年本科讀完了，提前畢業。又讀了三年，拿了偵查學、刑事科學技術的雙碩士學位。”

霍根對此，還是頗為自得的。

25歲雙碩士學位，就算放別的專業，也是了不起的成就。他當年可是覺得學校里，再也沒有什么可再學的東西，才選擇進的警隊。

“挺厲害的，但放這個特別小組里，就不出彩了。他們里有個人兩年就把本科讀完的，他二十四歲拿三學位的，這都不算啥！”薛光昆頓了頓，聲音輕了許多：“最離譜的是，他三十不到，拿了三個博士學位。”

“博士？”霍根聽到這話，從病床上蹦跶了起來。

他只覺得這是個天方夜譚，或者冷笑話。警校專業是所有學科里最為嚴謹的，提前畢業的情況少之又少。

他已經是特事特辦的特例了。

如果真有這么一個人的話，霍根甚至都想不出準確的詞匯，去形容贊美。

霍根忍不住又問：“帶他的是哪位導師？”

他懷疑是警校體系出問題了，可能關系戶走后門，或者鍍金的。

“跟你一樣，是李眉山教授！”

薛光昆的聲音變得敬畏起來。

李眉山教授如今已經年逾耄耋，他是建國以來，最早一批研究刑事犯罪的專家。

他早已退休多年，桃李遍布天下。學生的學生都已經是警隊內部，有頭有臉的人物。是國內刑事犯罪研究領域的泰斗人物。

老人家只有看到特別好的苗子時，才會出來帶一帶。

霍根便是如此，他實際跟著李眉山的時間只有一年多。

那李教授知識淵博的像海洋一樣，他地位尊崇，從未有什么架子。不但平易近人，心態也特別平和，是真正參透世事的大家。

霍根對李眉山先生，佩服之至。

要說老恩師會徇私舞弊，他倒寧可相信日頭會打西邊出來。

“真是三個博士啊？”

霍根摸著腦袋，這些年，他頂著李眉山教授關門弟子的名號，可沒少得到羨慕欽佩的目光。

算算時間，這人應該是，他離開學校之后那年進的。

想到還有這么厲害一個師弟。霍根倒是沒有嫉妒，反而有種替恩師高興的喜悅。

“只能說有些人，天生就是讀書的材料。”

“希望不是個大而無用的書呆子。”霍根由衷地說。

“聽說這人是有點呆氣，不過這個組，跟他一樣厲害的天才還有不少呢。”薛光昆又說了：“還有個剛出獄的！”

“剛出獄？這什么小組啊，連服刑釋放人員都用上了。”霍根聲音又大了起來。

警隊素來講究出身清白，一個坐過牢的人，基本上告別了穿上警服。怎么可能任用這種人！他有些惱火。

“危害信息安全罪進去的，一黑客。三年前，他把國內最大互聯網公司的防火墻，攻破了。進去打了幾個補丁，然后啥也沒干就離開了。判了三年，剛出來！”

薛光昆對這個決議也是不太支持的，再不拘一格降人才，該管的還是要管一下。

不過這個特別小組，成立會議，他一個小小副局長，也是個列坐旁聽的資格，不大能說上話的。

“哦，那倒也沒什么。他沒做什么實質性的壞事。不過，太夸張了吧。我可知道那個公司，市值都上萬億了吧。他們家的防火墻得多少網絡工程師維護啊？”

霍根張著嘴，覺得太離譜了。

這人得多厲害，才能攻破這道防火墻！而且他有這技術，不想著弄點錢，或者搞點信息出來倒賣，只是修補幾個漏洞……

也著實是個有趣的怪胎。

“我不太懂網絡，只知道這年輕人很厲害。總之，我對他是沒什么好感的。”薛光昆到底是個老派的中年人，他繼續說道：“這組里竟是這些怪物，什么特種兵部隊退下來的狙擊手，什么全國最年輕最厲害的法醫！什么，國內最厲害的足跡鑒定專家。各個都是人才，各個都是刺頭！”

“有意思，有意思！”霍根連連搓著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