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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處理完局長的事,接下來,城建局中心中的中心就是林長負責的棚戶區改造的工程了。

主管人事的蔣副局長親自找上門來,對林長說:林長呀!你的工資級數早該調整了,這不,我讓勞資員給你算了一下,下個月開工資時就落實!

說實話,這個堵心事,堵了他好些年,林長握著蔣局長的手,有些激動。

主管財務的沈副局長派人將城建局的對公賬戶遷到了林長老婆陳英姿所在的銀行。

現在銀行間競爭的激烈,可能一般人都想不到,那叫一個慘烈。

對于存款等任務指標,都不同程度的暗箱操作,有的更是明目張膽的給回扣,存上一萬元,直接就給你多少錢,導致像拉存款這樣的事變得很難。

陳英姿現在是銀行分理處的主任,老公在城建局,她當然要惦記城建局的對公賬戶,那可是真金白銀的存款,可林長兩口子想了很多辦法,也托了很多關系,跑了很長時間也沒有說動沈副局長這尊真佛。

這下好了,老婆英姿高興,業績上來了,受到了獎勵,回家對林長高看了一眼,也不數落林長了,林長就很舒坦。

好事一樁接一樁。

林長領著十幾個人開干了。領導給了他最大的放權,上面直接對市里領導,下面對著開發商、動遷戶,中間就是十幾號的兵。

人人都知道林長艮,不近人情,但是,特別不近人情,是最近大家才有更深體會的,為他鞍前馬后忙著忙那的小韓,為了在別人看來一丁丁的小事找林長通融,都不好使,就別說其他人了。

漸漸的,林長就不服眾了,但工程進展的還算順利。

再后來,傳出了林長吃獨食的消息,大家義憤填膺,都來了正義感,有舉報的,有提供線索的,有信誓旦旦說親眼看見啥了的。

林長不為所動,工程照常進行。

工程進行到一半的時候,調查組進駐了,傳出風來,林長懸了,基本定性,這次林長要進去啃窩頭了。

林長最終沒有被帶走,但一下老了很多,他又來了倔脾氣,夜以繼日的工作。

不知道誰在下面傳:林長這老小子居然和副市長有一腿,這是什么世道!

副市長指的是美彤。

棚戶區改造大獲成功:建設范圍內規劃井井有條,學校,醫院,大型商場布局和理,動遷戶都無怨言,新房的單元樓層按搖號公開進行,開發商招投標手續透明、備案,資金進出筆筆可查……。

可是有那么一些人,有一種聲音,不那么看,總給林長以白眼。

林長兩年來的工作,毀譽參半。有一件事情的發生,漸漸改變了人們的看法,那就是實打實的工程才是經得起檢驗的硬實力。

就在這時,李松由副局升遷為局長時負責招標的一座大橋,發生坍塌。

也是在那時,李松曾和一個人中間人密談,那人負責李松的局長寶座,籌碼是讓一個不夠資質的承包商承包大橋的工程。

也是那人,看出了李松的病情,給他配了一種特效藥,藥勁不大,也就是提高興奮度的藥,那人算準了藥量,藥物吃完之時,必會見到效果。

李松已死,坍塌大橋的全部責任落在李松身上,也未嘗不是一個結論。

棚戶區改造完成后,林長難得的有了一些空閑的時間,開始關注身邊的一些事。

四哥林家已經是有著一千多職工的人民醫院的院長,他工作大公無私,極得人心。林長在棚戶區改造的關鍵時刻,有些主意都是請教了四哥。

有一種關系自古以來不好處理,那就是婆媳關系,在林長的家里,姑姐和弟媳的關系才是不可破解的死結,林長空出時間來,想緩和這種矛盾。

應該說曉竹和徐麗都沒錯,甚至在各自的立場上看,一點毛病都沒有。

那錯在了哪?

曉竹和徐麗是初中同學,兩人學習都很好,關系不錯又互相較著勁。

曉竹被告之事,不是徐麗所為,但曉竹戶口遷出之事在學校里只和徐麗說了,曉竹懷疑徐麗也有一定道理。

徐麗肯定沒有說,要是懷疑她,就是懷疑她的人品,肯定沒有錯。

偏偏兩個人都是要強的人。

曉竹從小向往城市生活,這本身沒有錯,可命運著實和她開了一玩笑:洪亮從小就有病,無法真正回歸正常人的生活,她不想承受別人的冷眼,可這種冷眼又如何能杜絕,有時即使是正常的目光,她也會過分的解讀。

徐麗比林世大兩歲,家庭條件又不好,應該說林世的家里一開始是不同意的,后來是林世的一再堅持,她才走進了這個家門,一開始難免有些小心翼翼,漸漸的隨著時間的推移,她也想尋求一下平衡。

陳英姿的工作越來越忙,不過在林長看來有些“四不像”,越來越放棄主營,去追求一些“細枝末節”。

林長總開英姿的玩笑,叫她們的銀行為“慈善機構”。

她們銀行有“三大支柱”業務:基金、保險、貴金屬。

這三項都是第三方托管,可能是有人打通了上面的關系,市行就給下面的支行拼命的下這方面的任務。

支行為了完成任務,就給這幾項任務匹配超常規的計價,結果,職工應得的效益工資都跑到了三方公司的口袋里。

英姿是銀行學校畢業的,他的同學吳良就在林長說的“上面”。

英姿和吳良很要好,和林長兩家也走得近。

最近吳良經常失眠,有一種被困住的感覺。

一個雪后的周末,凌晨的時候他發現下雪了,好幾年不遇的大雪,來了興致,開著他的豪華轎車出來,找找兒時天堂般的夢幻,順便來看看英姿和林長。

田野上的風猙獰著,裹挾著幽靈般的一片片白,匯集到另一片白茫茫之中。

吳良現任一家金融機構的總經理,應該說他自己就是一個奮斗的典范,大學畢業,一步步走到今天這個位置。

城市里的路開著沒費什么勁,環衛工人已經將道路的雪清理的差不多了,出了城,雪看起來有些厚,不過憑借車的性能和他開車的技術,開著并不費力,路過了郊區的小村,他就是從這樣的小村走出來的,忍不住開車進了村。

村里活動中心的空地上,中間的一塊被掃了出來,幾個小孩正在捕鳥,吳良好奇的湊了過去。

一塊大木板被一根木棍支起來,傾斜的木板下面撒了些稻谷,一條長長的繩子栓在木棍上,另一端,幾雙眼睛躲在樹后,張望著。

吳良也感覺有眼睛在盯著他,猛抬頭,看見了不遠處,樹上幾只麻雀在向這邊張望,他提著的心放了下來,忍不住多看了幾眼:栗色的頭部,白色的臉頰上有點點黑斑,通身棕、黑色的斑雜狀,還是小時候印象中的麻雀,這種麻雀晚上一般棲息在農家秸稈垛里,有的也在樹上或房檐下搭窩,也稱家雀,家雀又會引來其它的麻雀啄食家里的糧食,轟走又來,捉它又費事,賊著呢!大家又叫它老家賊,多半是對它的厭惡。

說到厭惡,現在吳良有時就感覺有很多厭惡的目光在暗地里望著自己。

孩子們努力了好幾次,每一次明明落在板子下啄食的鳥越來越多,可等木板落下,一個鳥也沒有,更惱人的是,這幫鳥并不驚恐,盤旋了幾圈后,落在最近的樹上,觀察著局勢,像是在嘲諷:吃了你的食,又怎樣,能奈我何?

看得吳良有些想笑,心想,這幫孩子有些傻,這些老家賊,賊著呢,它們在覓食前把環境都觀察好了,隨時提高著警惕,一有風吹草動,早就飛跑了,能等著讓你抓?

何況,先不說拉動的繩子能不能通風報信,單說板子落下,兜出的風,就是只呆鳥,也不會沒有反應,何況還是老家賊。

又一次提到老家賊,他的心被刺痛了一下。

吳良當上總經理以后,有第三方的公司找上門來,代銷它們的產品,一開始代銷的效果不太好,第三方增加了“公關”的力度,吳良給下面的分公司下達了硬性指標,匹配的效率工資,高的有些離譜,其實羊毛出在羊身上,最后,職工的腰包癟了,三方公司鼓了,雖然他的腰包也鼓了,可是連他自己都覺得心疼,職工無奈的笑稱他們是做慈善的。

“叔叔!這車是你的嗎?”捕鳥的小孩發現了他。

“是吧?嗯!”他答道。

“車真好!您是大款吧?”小孩們停止了捕鳥,圍著他的車看,看得他有些心虛,后悔開車了,他原來是個長跑健將,上學、上班都跑著去,那時他是多么陽光,多么快樂呀!

“孩子們!你知道你們為什么捕不到鳥嗎?”他想擺脫窘境。

“為什么?”孩子們來了興趣。

“叔叔告訴你們怎么弄,首先是你們離的太近,這種鳥能聞到人的氣味,無論怎么躲,它們都能感覺到,一會咱們離遠點。再有就是你們的工具不行,叔叔小的時候有網,還有彈弓,想要捉它,一般的鳥都跑不了,估計現在這些東西不好找,這樣吧!你們去找幾根細的高粱桿,再找一個大笸蘿,最好要有細孔的那種,叔叔幫你們弄!”

孩子們一陣風似的跑了,不一會工具齊了。

吳良小心的用兩根細的高粱桿把大笸蘿支起來,然后在兩根桿的內側和笸蘿的最里面撒上稻谷,只等那家賊的嘴啄到桿的根部,或者爭食的鳥引起的振動…。

他領著孩子們離的很遠很遠。

感覺那個方向傳出了響動,他和孩子們折了回去。

樹上已經沒有了觀望的鳥,幾只可憐的小鳥正在徒勞的沖擊著墳墓狀的大笸蘿。無數個詞冒了出來:作繭自縛,請君入甕…,他后悔了,后悔的挺徹底,感覺被關在里面的就是自己,是自己導演這出戲,可又如何掌握自己的命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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