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被誤解的神諭(1)
- 異域神話
- 生于六月八日
- 3292字
- 2014-01-23 16:56:36
“執行官大人,部隊已經集合完畢,等待您的命令。”阿比埃特的助手來報告說。
阿比埃特扭頭望向利德爾,轉而又朝向科瑪隆。“這是我的命令。”科瑪隆從容地說,“執行官,我相信您當時一定是疏忽了既然敵人已經有所行動,克里斯帕斯必定要集結兵力準備應戰。”
“科瑪隆大人,您沒有這種權力。”利德爾受到科瑪隆鋒利的眼神的逼迫,接著說,“任何戰斗命令都應該請示議事會通過,最后由執行官下達。”
“您的意思是我不過少說了一句話。”
“還多做了一件事。”
阿比埃特說,“無論如何,科瑪隆大人,利德爾大人,新的戰爭即將開始了。”接著吩咐部下說,“通知雷蒙將軍,我馬上就到。”
利德爾明知道阿比埃特幫不上什么忙,而且不得不說現在的確不是爭論的時候,卻仍舊堅持說,“不,這不符合程序。我得去議事會。”
“不,沒時間了,利德爾大人,雷蒙將軍還在澤威爾里根。您應該明白這將有多么危險,您更清楚議事會的效率有多高。緊迫的現實催促我們有必要放棄那些冗繁的官方程序。而弗蘭肯教授的話即使不足為信,至少也是有益的提示。”科瑪隆說。當然,可以認為這也是他代替阿比埃特說的。盡管嚴格來講沒有誰有權力說出這些話。
阿比埃特仍舊沉默,甚至沒有注意利德爾一眼。利德爾才意識到科瑪隆也把阿比埃特推到了被動的境地。“好吧,的確時間就是一切。”利德爾說,“但是,我想議事會至少需要一份決議書作為解釋,希望他們能給予理解。”
利德爾在科瑪隆滿意地點頭之前已經閉上了眼睛。他的藍白色智能場微弱而規律地閃爍著,仿佛他的呼吸。利德爾正在草擬他的文章,在這段空白期間,我們再來了解一下克里斯帕斯。按照克里斯帕斯的軍事程序,執行官的戰略計劃比如實施一場大型會戰不能被干涉,但是要通過政府最高領導人的意見才能生效,而領導人的意見則是議事會評議后的結果,這是政府作為集權代表的標志之一。至于教會樞機主教領袖的地位科瑪隆在位時(烽火之年132年—光之年5年,阿瑞斯年291年—),教會樞機主教領袖與政府最高領導人一起作為戰斗的觀察者。他們的職責是為議事會軍事委員會仲裁法庭在戰后評估戰爭得失時提供證據。軍、政、教三頭目因此成為克里斯帕斯每次戰爭中必須登場的主角,他們也被稱為“克里斯帕斯的力量三角”。偶爾,議事會也派軍事委員會代表參與督戰,不過“克里斯帕斯的力量三角”并不喜歡,因為這意味著議事會不信任他們;更因其往往仲裁法庭,因此擁有對戰爭實時提供建議甚至命令的權力,所以戰爭執行官尤其討厭這種決定。阿瑞斯曾埋怨過議事會有時謹慎得好像爬蟲生物,然而他也清楚屹立了數千年的克里斯帕斯權力憲章不可動搖。從阿瑞斯年291年開始,復活的科瑪隆時有“越界”的嫌疑這并不代表他在第一次生命時就沒有這種現象,只不過他現在的行為被現代人所見證了而已有幾次他甚至命令教士會在戰場后方擺起了魔法矩陣,以召喚閃電風暴打擊敵人當然,這些戰斗計劃并沒有寫在遞交給議事會的戰略提綱內。議事會并非敢怒不敢言,而是無論是科瑪隆的“超乎想象的鹵莽行為”還是他的每個代表執行官發出的指令都毫無意外地主導或者輔助了最后的勝利。于是,不論過程如何,呈現在仲裁法庭面前的都是“一場出色的戰斗”,畢竟沒有人需要為勝利負責。但是,仲裁法庭的確向科瑪隆明確表達過不滿。
只消片刻,利德爾睜開眼睛。他的面前出現一張透明的微藍色控制面板,功能大概相當于一個更先進的電子郵箱。利德爾頭上發光的觸角觸碰面板上幾個按鈕,他的意志片段已經輸入郵箱里了,添好議事會的對應接收地址便完成了發送。
“現在可以走了,希望雷蒙將軍那邊不會出現什么情況。”科瑪隆說。
利德爾卻在想為什么科瑪隆為何總對戰爭如此自信,畢竟論對戰局的把握他們都不如阿比埃特。可惜克里斯帕斯的戰爭執行官在科瑪隆這位唯一從“眾神時代”走來的老人面前總是一副軟弱無力的模樣。但是科瑪隆已經做出了布署,并且阿比埃特繼續重復著以往的表現,利德爾也就不能再說什么。
科瑪隆則說,“利德爾大人,您完全不必對我的自信抱有懷疑,難道您沒有足夠的勝利的信心么?您的渴望難道不是與我和所有克里斯帕斯一樣強烈么?”
這時,突然從實驗室的穹頂射下來幾束強光,即使在通明的房間內那光芒仍舊顯眼。接著是聲巨響,然后是大地微微地顫抖。那是一陣悶雷。在遙遠的克里斯帕斯傳說里,雷代表神的力量,是神在宣泄他的不滿和憤怒。而在克里斯帕斯與澤威爾帕斯幾千年的戰爭歷史中,雷與閃電交織的戰斗情景早已成為關于古戰場的經典回憶。但是這次有所不同,雷聲來得似乎毫無原因。
阿比埃特似乎找回了勇氣,他只是決定要把科瑪隆的意思弄清楚,語氣仍舊猶豫,“這次戰爭,神并沒有給予明確的指示。”
科瑪隆從阿比埃特的眼神里看到了疑慮,是的,剛剛發生的確實不同尋常,甚至連他自己也無法立即作出解釋既然如此,也就不必擔心什么。科瑪隆沉默著垂下眼簾,左手撫摸起右手中指上的水晶戒指。那戒指上的奪目光芒會吸引任何一個正視它的觀察者,以至于不得不去關心那些關于它的故事。這枚戒指是用薩那摩斯水晶碎片雕琢而成的。薩那摩斯水晶只產于薩那摩斯盆地,是克里斯帕斯最先被發現也是品質最好的水晶品種。并且因為能在黑夜里散發出璀璨的光芒而被克里斯帕斯祖先視為神物,克里斯帕斯的教宗則認為其中封存了克里斯帕斯神的意志。“薩那摩斯”的意思就是神的影象。而薩那摩斯水晶后來也被用來凝聚和保存精神力量,是克里斯帕斯的無價之寶。薩那摩斯水晶的唯一產地被命名為薩那摩斯盆地,成為與眾神安息之地美那亞高原一樣,克里斯帕斯族的神圣禁地。除了保護祖先和英雄先人們的靈魂(不得不提的是連希帕蒂亞的靈魂也占用一塊薩那摩斯水晶)以及被極少數上層官員用作象征權力的飾物,薩那摩斯水晶不得被交易和用作實驗目的等等。
那么科瑪隆是怎么得到這塊水晶碎片的呢?在敘述這個故事之前,需要清楚的一個事實是得到薩那摩斯水晶正是科瑪隆的激進態度的完整體現。那時科瑪隆還是個強壯不時鹵莽的少年,他剛剛接過了父親科尼恩的至高無上的位置;另一面,阿瑞斯與希帕蒂亞也嶄露頭角。在科瑪隆第一次以克里斯帕斯祭司的身份主持戰斗前夕的祭禮活動時,也是一道閃電從左側戰神宣禮塔的戰神之瞳那是由薩那摩斯水晶雕刻成的兩盞永恒不滅的明燈上劃過。一塊薩那摩斯水晶碎片落在科瑪隆腳下。所有人大驚失色,認為這種事情發生在戰斗之前是兇兆。年輕氣盛的科瑪隆卻將神物舉過頭頂,大聲說,“戰神的目光在這里!戰神不需要那種仿佛仰望浩瀚宇宙時的茫然的崇拜相比于虛無的敬畏,他更想展示他的無窮力量,更希望他的子民能夠獲得神的恩惠!這是克里斯帕斯戰神的神諭!克里斯帕斯的前方更加明亮了。為此,我也將參與戰斗,帶著神的旨意和神賦予的責任。”很多人以為科瑪隆瘋了因為在他之前,大祭司只負責教士會事務,從不會過問戰場上的任何事以為他受到了父親的死訊的刺激(當然科瑪隆當時的狀態沒那么糟糕)。最后普遍的觀點是科瑪隆,科尼恩之子,一個言辭更為激進的克里斯帕斯大祭司誕生了。而以后逐步呈現的事實表明,只是簡單地說科瑪隆的言行比科尼恩激進,這完全是保守的欠缺考慮的說法。正確的說法應該是:相比他的父親,科瑪隆的言行已經達到了瘋狂的程度。不過這個故事起初卻并沒有被他的父親科尼恩看成是一個瘋狂的開始。
那場克里斯帕斯有史以來第一次有教會領袖參與的戰斗最終取得了空前勝利畢竟那時的克里斯帕斯作為“宇宙的平衡者”無比強大(即便是與澤威爾帕斯相比),但是顯然具有了額外引以注目的意義,以至完全配得上“空前”這個詞。魔法在克里斯帕斯盡管并不稀奇,卻只有上層組織(科瑪隆的教士會正在其中)才有權研究和使用,而科瑪隆則是第一個令其在戰斗中產生不可思議的積極力量的教會成員。后來又相繼有許多教士會成員登上了戰場。同時也有許多戰士在業余加入了教士會,其中包括阿瑞斯。再后來,科瑪隆就將水晶碎片制成戒指戴在手上,薩那摩斯之戒成為了他的信物。它是真正的“信仰之眼”,它的力量體現在每一道熾烈的光芒里,它所見證的光輝戰役恐怕比科瑪隆能夠想起的還要多。有人甚至說它是科瑪隆的力量源泉至少從多次的戰場經歷比較,克里斯帕斯的教士會已經掌握了非凡的魔法力量,而這些都要從科瑪隆上任到他得到薩那摩斯之戒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