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連夜雨

破廟。財神爺。善財童子。

狂風暴雨我來襲，破廟財神天有意。屋漏又逢連夜雨，盜亦有道與天逆。

“小環，你沒事吧？”盜小一關心道。

“別碰我！”妙小環喝道。

“好燙啊！”盜小一用小手摸了摸小環的額頭。

“別靠近我！”妙小環喝道。

“你發燒了嗎？”盜小一關心道。

“小一哥哥，別……”妙小環語無倫次，遽然想起兄長妙無一，“哥哥，都怪我，小環無意傷害你……”

“我帶你去看大夫！”盜小一道。

“我要補陽丹。”妙小環齟齬不清。

盜小一背起小環，撐著破傘，闖入傾盆大雨中，分不清誰與誰。

狂風暴雨誰敢闖，小小盜一背小環。生死離別有時盡，天涯海角尋個遍。

一場傾盆大雨淹沒了兩個人……

你細細聆聽，

雨永遠不停。

你默默感受，

背上的溫情。

你深深入睡，

一直到天明。

我步履維艱，

一刻也不停。

我遇見了你，

不敢問芳名。

我認識了你，

才懂得傾情。

你無意笑盈，

我有情難傾。

你淪落紅塵，

我前途難定。

你細聲叮嚀，

我呼喊不停。

你我在一起，

一起傷不輕。

你我在夢中，

希望永不醒。

你我在傾聽，

雨永遠無情。

“崔大夫，您快救救她吧！”盜小一一邊敲門，一邊狷急的喊道。

“究竟是誰啊？這鬼天氣，還有人來看病的……”崔大夫嘮嘮叨叨道。

“崔大夫，懇求您救救她吧？”盜小一跪地道。

“外面大風大雨的，快進來吧！”崔大夫道。

妙小環經過崔大夫把脈過后，崔大夫眉頭緊蹙，口中喃喃道，“這病可當聞所未聞，少腹疼痛，濕熱熏蒸，壅滯包宮，五心煩熱，陰盛陽衰，氣虛主虧……難之難治！”崔大夫連連嘆道。

“崔大夫，小環怎么樣？能不能治？”盜小一遽急道。

“你們且等我一會兒……”崔大夫進醫廬內一會兒，過了半盞茶的時間，“這是九轉補陽丹，讓她服下吧！”原來華源華大夫曾到此停留，再三囑咐將來會有一個如此癥狀的小女孩來看病，把這丹藥交予此女孩服用，并留下一錠銀子。

“多謝崔大夫救命之恩！”盜小一感激涕零，丹藥已經被小環服下，不一會兒，小環便靠著小一的背安穩睡去。

“救命之恩不敢當，這醫療費呢？”崔大夫忽道。

“對，這看我竟把醫費給忘了。”盜小一背著小環道，“崔大夫，多少錢？”

“一百文錢。”崔大夫獅子大開口。

“什么，一百文錢！一百文錢一顆丹藥！”盜小一驚道。

“這可是神丹，我家代代相傳的神丹，一百文錢已經算便宜的，難道你們想賴賬，快把我的神丹吐出來，或者去見官司。”這黑心的崔大夫崔明敷，收了華大夫的錢不說，還貪盜小一的錢。

“崔大夫，我身上只有五十文錢這么多。“盜小一道。

“這九轉補陽丹，可使用數味名貴藥材經過九九八十一天熬煉方制成的。“崔大夫吹噓道。

“八十文錢夠了吧！這可是我的全部家當。“盜小一無奈又掏出三十個銅錢。

“算了，見你我有緣，就八十文錢。“崔大夫爽口道。

洪雨訇訇堤壩毀，街上人影看卻無。哪吒寶綾鬧東海，朝歌天晴那日有？

在大雨中，一個少年背著一個少女隱隱約約在雨簾中走來，那少年兩眼疲憊，頭重腳輕，微惡風寒，口干而渴，頭暈心悸，四肢酸軟，遽然發燒感冒了。盜小一為了照顧小環，全身置于雨中，只為背后的小環遮雨，試問那把破傘怎能遮住兩個人的身體？

在雨中，盜小一搖搖欲墜，終于倒在地上。

在雨中，兩個壯漢各抱起了盜小一和妙小環。

“這妞挺漂亮的，我去把她賣給妓院的老鴇，肯定能撈一筆錢。”一個壯漢道。

“這小孩我賣給遙遠的邊疆當苦力，也能賺一筆錢。”另一個壯漢道。

原來這兩個壯漢是拐子佬人販子。

怡春院。

“老鴇，春花秋月兩女我玩膩了，可不可以介紹一個新的？”富家子弟錢少爺開口道。

“今天來了個新的，包少爺你滿意！”老鴇笑道。

“哦！那可要見識一下。”錢少爺有興致道。

“那女在上房里。”老鴇道。

在上房里，一位少女美貌傾國，蔥昽美麗，十足是個美人胚子，身著紫色蓮衣，睡意如斯。此女正是妙小環。

“小姐，敢問芳名？小生有禮了。”錢少爺推醒小環，彬彬有禮道。

“你是何人？小一哥哥呢？”妙小環餳著眼睛道。

“我是你今晚的相公。”錢少爺笑道。

“這是哪兒？”妙小環慌道。

“這里是尋花問柳的地方，春宵一刻值千金，只要你好好服侍本少爺，榮華富貴享之不盡。”錢少爺笑道。

“我要去找小一哥哥。”妙小環欲走。

“哪里去？今晚你就是我的。”錢少爺一手拉住小環，攔腰而抱。

天明日未囅，細雨如泣淚。一夜春宵猶在，玉環無清白。

在房中，妙小環蓬頭亂絲，衣身不整，口中鶯鶯而泣，而錢少爺七孔流血，面如槁灰，陽盡氣絕而亡。

公堂之上，明鏡高懸，正大光明。

“犯女妙小環為何殺死錢楓錢少爺？”縣令大人拍案喝道。

“又是你這掃把星，我錢家哪里得罪你，上次偷我錢袋，今又奪吾兒性命，請縣令大人明察秋毫，為吾兒討一個公道！”錢老爺痛哭道。

妙小環一語未出，雙目無神，神情恍惚，泣聲滔滔。

“殺人償命，上報刑部，即日受刑！”縣令大人拍案喝道。

“慢著！”突然有一位大夫喝道。

“你是何人？報上名來！”縣令大人喝道。

“在下華源，是個大夫。”那位大夫回道。

“華源華大夫，難道是那位曾經治愈當今圣上頑疾奇癥的華大夫華源，”一個孔目在縣令大人耳邊道，“由于華大夫云游野鶴慣了，不愿入太醫院，于是常常云游四海。”

“華大夫，小官失敬失敬！”縣令大人客氣道。

“縣令大人，我看過錢少爺的尸體，分明是去尋花問柳，陰差陽錯下，暴病身亡。”華大夫道。

“這……樣……請問錢少爺可有隱疾？”縣令大人問道。

“唉！家丑不外揚，這小子竟然去妓院，但是吾兒一向健康的很。”錢老爺道。

“我指的不是錢少爺有病，而是妙小環有病。”華大夫道。

“什么病能致使他人身亡？”縣令大人驚道。

“難道是天花疫病等不成？”錢老爺驚道。

公堂之下眾百姓嘩然。

“錢少爺嫖妓未遂，罪民妙小環也難逃法網，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受其黥刑，次日發配崖州。“縣令大人不敢得罪華大夫，免小環死罪。

“慢著！妙小環乃一介民女，怎能受其黥刑，毀其容貌！“華大夫道。

“那就刺在手臂上吧！“縣令大人退一步道。

“縣令大人，吾兒小命就此了了！“錢老爺痛泣道。

“吾官意已決，退堂！“縣令大人喝道。

陶庵十里亭，兩位差人押送小環暫時在此落腳。

“小環，我是你爹爹的朋友華源。“華大夫道。

“謝謝！”妙小環欲言又止，只有謝道。

“這些銀兩等到崖州打點一下，還有這封信交給崖州文管營我與之有一面之交，可免一百殺威棒。”華大夫叮囑道，又呼兩位公人一路上多多照顧小環。

這兩個公人，一個叫白眼狼白塞，另一個叫吝嗇鬼黃財，靠著關系得了個差官，當地人稱“女色難過白眼狼，無財不斂吝嗇鬼”。

他們就在豹子林中，一個劫財，一個劫色。

“老白，你怎么逍遙快活那么久？”黃財進林中瞧瞧。

妙小環衣衫襤褸，嚶嚶而泣，而白眼狼白塞如今變成死狼。

“你這賤人，竟敢殺了白眼狼！”黃財怒道。

“怎能對一個小姑娘這么粗暴，不是說溫柔鄉英雄冢。”一位蔥昽女子，一顰一蹙走來，嬌喝道。

那女子搖得花枝亂顫，更多少風情萬種，眉目傳情猶暗送秋波，讓天下男子誰人不傾心。

“媚術！”黃財慌道。

黃財還沒反應過來，一條蛇鞭貫穿了黃財的喉嚨。

“你叫什么名字？”那美貌女子輕輕問道。

“妙小環。”妙小環回道。

“我看了那一幕，正好合適做我合歡派的弟子。”此美貌女子正是江湖傳言的九鞭情姐妙三娘，她善用媚術，還會采陽滋陰的妖術，卻臭名遠播。

妙小環自從拜了妙三娘為師之后，練武學術，在妙三娘穿針引線下，加入血組織，成為四護法之一，成了長安名妓，而長安麗春院正是血組織的重要據點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