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盜小一

在一間破廟里，有一尊舊財神像，幾縷陽光從破瓦中射進來，一片蕭條，只是一間鮮有人來的破廟，卻是一些乞丐的住所。

“小一，你又偷雞摸狗，騙人錢財不說，還帶了個女娃回來。”在廟宇的旮旯處有一人譏笑道。

“別胡說，哪有這回事！”盜小一趾高氣揚道，“她是我撿回來的。”

“小一哥哥，這里挺臟的……”畢竟妙小環是個大家閨秀，嫌臟也是有理由的。

“這里雖破舊，但是有瓦遮頭避避風雨，已經算不錯了。”盜小一尷尬道。

“那倒也是。”盜小一沒想到小環那么好說話。畢竟小環流落至此，不論小姐身分，隨身處地，能安身就以不錯。

“小一，你那三招絕活，又得了多少銀兩……可不可給老兄借借，可否？”那廟宇旮旯處那人又道。

“什么是三招絕活？”妙小環好奇道。

“這三招便是‘偷’‘搶’‘騙’……”盜小一不好意思說道。

盜小一的第一招“偷”。

“小一哥哥，為何要穿成這番模樣？”妙小環問道。

“因為粗布麻衣看起來不顯眼，偷東西時不易被人懷疑。”盜小一侃侃道。

“那也倒是。”妙小環佩服道。

“我一偷到錢，你趕忙接手立即就走，切記切記！”盜小一叮囑道。

“什么？偷錢！做小偷！”妙小環驚懼道。

“為了生活沒辦法。”盜小一嘆道。

在鎮上市集，人群滔滔，人來人往，車水馬龍，自然是熱鬧非凡。在這熱鬧之下，一個少年撞了一個大官人一下，別人來不及反應，那少年拔腿遛了。

這少年正是盜小一。

那個大官人正要掏錢買東西，卻發現錢袋不翼而飛，“有小偷，快抓小偷！”那個大官人立即高呼喊叫，數名壯漢聞風向盜小一追來。盜小一忽地一拐彎，把錢袋交給小環，繼續向前跑去。過了一會兒，盜小一終于跑不動了，被數名壯漢抓住。

“你們干嘛抓我？”盜小一氣喘吁吁道。

“你干嘛跑啊！”有個壯漢想說你心有問題。

“你們追，我不跑不行！”盜小一狡辯道。

“小子，大庭廣眾竟敢偷東西！”一個壯漢怒道。

“哪有？不信你們搜搜看，我有沒有偷東西！”盜小一嘴角翹的老高。

“好！”一個壯漢搜了搜盜小一上上下下，不見要找的什么錢袋。

“識相的，快把錢袋交出來！”另一位壯漢呴吁道。

“什么錢袋？我沒有就是沒有！”盜小一故作不知，裝作毫不知情。

另一個壯漢趕來二話不說，把盜小一揍了一頓，把盜小一打得青一塊腫一塊。

“別打他！錢袋在這里……”妙小環趕緊道。

“小環，不是叫你先走嗎？”盜小一齟齬道。

“小一哥哥，偷東西是不道德的，這是父親從小教導的。”妙小環道。

“兩個小娃，既然錢袋找回了，看你們這么小，就放過你們一次，若有下次，別怪老子鐘毅手下不留情！”那個壯漢頭領狠道。

數個壯漢走后，盜小一掏出一錠碎銀，道，“幸虧我暗暗留了一招。”

“偷東西是不好的。”妙小環堅持道。

忽然一位富家老爺經過，盜小一故技重施撞了那位老爺一下。

“這位老爺，你的錢袋掉了。”盜小一好心道。

“啊！小朋友，多謝！”那位老爺謝道。

“不用客氣！”盜小一回道。

這時，妙小環覺得不可思議，剛才盜小一才偷了別人的錢，現在一眨眼間變成一個拾金不昧的好孩子。

下一刻，妙小環知道了。

“小環，你看！”盜小一拋起幾十文錢，向小環亮了亮。原來是盜小一從錢袋取出些許錢后，再還給那位老爺，而那位老爺以為遇上一位拾金不昧的小孩又怎會去數一數錢袋里的錢。

“小偷成大盜，偷東西是不好的，把錢還給那位老爺！”妙小環怒道。

“如今他都走遠了，趕也趕不上，那么富有的人家，又怎會心疼這幾文錢，又怎知道我們饔飧不繼三餐困難……”盜小一嘆道，“世態炎涼啊！”

盜小一的生活第二招“討”。

“小一哥哥，我們為什么要穿得如此襤褸邋遢？”妙小環不解道。

“乞丐怎會如此干凈？”盜小一反問道。

“我們做乞丐啊！”妙小環驚道。

“對，就是做乞丐。”盜小一答道。

鎮上市集路邊位子，一個老乞丐剛走開，盜小一和妙小環立即占了他的地盤。那老乞丐一轉身把地上的文字擦掉了。

“老乞丐，借用一下，不行嗎？”

“本乞丐是當今狀元蘇燦，有本事你自己寫。”老乞丐丟下一句，得意的走了。

“狀元，還不是個乞丐！”盜小一不滿道，“小環，你會不會寫字，我寫的不好看。”

“會，我自小在舒老夫子的書塾上過幾年課。”妙小環回道。

“那么我說一句你寫一句。”盜小一道。

妙小環書寫如下：

我們兄妹二人，背井離鄉，初到貴地，身無分文，流落至此，話說人有憐憫之心，懇請諸位鄉親父老可憐可憐我們，施舍施舍一下我們……

寫到這里，妙小環不禁撲哧一笑，覺得非常有趣。

“小環，你可知道我為何要選擇這里當乞丐討錢？”盜小一賣了個關子。

“不知道。”妙小環如實道。

“這條街是本縣里的交通要道，會有許多達官貴人經過，討來的錢自然比其他地方的要多得多。”盜小一得意道。

“原來如此，這我可不知。”妙小環道。

“其實乞丐也分等級，有碗子討得，也有睡著討的，也有碟子討的，也有跪著討的……”盜小一一一道來，宛如學富五車的才子。

“連做乞丐也有這么多的學問呀？”妙小環道。

“丐幫幫主洪七公曾道，做乞丐也要做得有骨氣，這叫討之有道。”盜小一瞎編胡謅道。

話說丐幫，丐幫的一兩個一二袋弟子走了過來，囂張道，“我們是來收地盤費的，”為首的是丐幫八袋弟子陳游。

“給，五文錢吧！”盜小一遞錢給丐幫弟子。

“這里特別，十文錢！”陳游道。

“沒有了，丐幫以往只收五文錢，無論在哪？”盜小一辯道。

“誰說的，這里我說的算。”陳游道。

“好！”盜小一又掏出五文錢。

“小一哥哥，別給他，有本事他們自己討。”妙小環喝道。

“小環，算了，好漢不吃眼前虧，這錢給他就是了。”盜小一無奈道。

待丐幫弟子眾人走遠了之后……

“小一哥哥，你不是說做乞丐也要做的有骨氣，如今你一碰上豪強，怎如此懦弱！”妙小環憤憤道。

“小環，你有所不知，這些乞丐敗類一看到我們是小孩，就可以欺負，所以我早就會知道他們多收錢，所以我先那五文錢出來，讓他們以為我們最多只有十文錢……”盜小一手上拋著十文錢，得意道。

妙小環聽了小一的解釋，如此如此之后，頓時笑逐顏開。

盜小一的生活第三招是“騙”。

“小一哥哥，為何一時穿的破破爛爛，這會兒又穿得如此華貴？”妙小環不知小一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

“待會兒，你便知道。”盜小一笑道。

“此時鎮上有一家府邸張燈結彩，敲鑼打鼓，似乎是在辦喜事。

“小環，等會跟我一起叫。“盜小一囑咐道。

妙小環仍然不知盜小一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

此時，一位大老爺拿著聘禮進入府邸。

“爹爹，等等我們！“盜小一拉著小環跟隨那位大老爺一起進去。

“小一哥哥，你哪里來的爹爹？“妙小環惑道。

“不是，如不這樣，否則我們怎能混進來。“盜小一小聲道。

“哦！“妙小環恍然大悟。

在府邸里，盜小一拉著小環吃那吃著，山珍海味，鮑參翅肚，說白了就是騙吃騙喝，而府里的人自己少爺新婚燕爾，哪去注意這兩個身份不明的小孩。

“這兩個是哪里來的小毛孩，是誰家的孩子？“終于有人發現了，而且是那府邸的管家。

“不知道。“眾下人回道。

盜小一見勢不好，拉著小環拔腿就跑，還不忘拿了個雞腿，跑出府邸數十里，見沒人追來兩人吁了口氣。

“好險！“妙小環輕拍自己胸部。

“見好就收，見勢就走，這叫騙之有道。“盜小一道。

“這又是誰說的？“妙小環問道。

“我自己！“盜小一傲道。

“跟你的這一天，還有你的三之有道，這是我出生以來最開心的一天！“妙小環格格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