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夾道歡迎
- 本宮只想做寵后
- 鐵腕
- 3941字
- 2020-07-20 19:40:42
洛陽行宮。艷陽高照,牡丹嫵媚,鳥兒啁啁。
司馬光看著高容容送于她的帖子!心中百轉(zhuǎn)千回,想想,還是換上一套簇新的藍(lán)衫,頭上系上葛巾,雖然儉樸,可是看著別有精氣神兒!眾弟子見了,不知司馬光要去哪里,便打趣說道:“師父,您這身衣服,穿的可像新郎哥似的!這是要到哪里去啊?”司馬康見了,也是笑嘻嘻地看著他。在他眼中,似乎義父難得這樣捯飭自己,看著可是新鮮!
司馬光想起了高容容說過的,務(wù)必不要說出她來了洛陽。因此司馬光為著高容容,不得已撒了人生中第二個(gè)小謊,他對著眾弟子,笑道:“為師并不往哪里去!就是卻街上轉(zhuǎn)一轉(zhuǎn),看看可有什么好的刊印之地!”劉頒聽了,便說道:“既然如此,那么師父就去罷!我自會帶領(lǐng)眾弟子們,繼續(xù)苦干上一天的!”司馬光聽了,便笑道:“倒也不要干上一天!該歇息的時(shí)候,還是要歇息!累壞了身子,可是什么事兒也是做不成的!”說著,對著眾弟子又是一陣好生囑咐。
司馬光又回頭叮囑了司馬康,口中說道:“康兒,你雖然年小,但是在讀書之余,幫著打理下手,也是好的!”司馬康看著義父鄭重的神情,直覺知道義父此去,一定是見個(gè)什么重要的人兒!他心中想著,若是去見那神仙般的太后就好了!想到此,司馬康心中也覺得好笑起來,太后明明在宮中,不在洛陽,師父怎么會去見她呢?不過,不知為何,他倒希望是真的。司馬光出了這書館,便來到這洛陽的大街上,可是想想,現(xiàn)如今,這洛陽街中的百姓,似乎都對他很熟稔,若是看見了他的行蹤,自是……對高容容不好!他得顧著她的聲譽(yù)!司馬光心中不由好笑起來,明明自己是正大光明地去見太后,可怎么竟弄得偷偷摸摸的?
可是不管他怎么想,他還是另外選了一條僻靜的小道,在這條道上走著,似乎沒人認(rèn)識與他。終于到了那處行宮外,司馬光到了那里,只一聞,便嗅到了濃濃的牡丹花香。他不由苦笑起來,是啊,洛陽牡丹,名滿天下!他在這洛陽城中住了數(shù)年,一直埋頭撰寫文稿,從不去關(guān)注這些事情!甚至,在這數(shù)年之間,連這一年四季綻放的牡丹,都懶得去看一看!可真也是辜負(fù)了大好春光啊!到了行宮外,司馬光報(bào)上名諱,高容容的一個(gè)近身之婢出了來,她是認(rèn)識司馬光的,便笑道:“司馬學(xué)士,太后就在花園里賞花呢,請隨我來!”
司馬光聽了,便跟在這宮女的后面,到了行宮西側(cè)的花園內(nèi)。宮女退下后,司馬光不見高容容,便在這花園里四處走起來。
他在這條道上的鵝卵石上走著,透過叢叢的綠葉,在繁花簇錦間,終于看到一個(gè)女子的身影,女子身上穿的不是宮里的明黃,而是一身素雅的淺翠,女子用手摘下一朵牡丹,放在鼻邊聞了聞,隨即便將玉手插上自己的云鬢。司馬光看德不禁呆了一呆。他立在那里,并不上前,只是在遠(yuǎn)處默默欣賞。
倒仿佛是摘采鮮花的女子,在不經(jīng)意回頭間,發(fā)現(xiàn)遠(yuǎn)處柳樹下,默默佇立著的男子,她只是淡淡看了一眼,自是也不上前,只是就在那里,一動不動地看著他,似乎在研究,他的身上,有什么改變!彼時(shí),花園內(nèi),鶯飛蝶舞,落英繽紛。誰都不說話兒。司馬光見了此情此景,心中呆怔了一會,還是先走上前,口中感觸說道:“容容,你……一向可好?”他說出口的不是什么太后尊稱,而就是她的名字!想來,他是情不自禁的。本來,這個(gè)名字他在心中已經(jīng)喚了千遍萬遍了,這番說出,是如此的自然!高容容的心本就不平靜,聽了他此言,更是心潮激蕩,她立在那里,等著他靠近,他越走越近,她終于看清了他的臉龐。
哎……他瘦了!看來,他在洛陽,確實(shí)辛苦!可雖然瘦了,但是目光是更加的清明!他似乎在竭力壓抑著自己的激動,高容容發(fā)現(xiàn),自己也同樣如此!她哽咽著看著司馬光,將嘆息留在心中,將愉悅放置臉上,她笑道:“君實(shí),當(dāng)然,我一向都很好!”她說著這話時(shí),卻是虛軟之極。心中另一個(gè)聲音在說:她不好,她過得不好,沒有他的日子,尤其是見不到他的日子,她當(dāng)然過得不好!可是這話,一時(shí)也不能說出。
司馬光像是看出了她內(nèi)心的酸楚似的,上前說道:“容容,你來了!我心中……非常的高興!”他看著眼前如浪的花叢,勝似圖畫。可在他看來,她比牡丹美千倍萬倍!他嘆口氣說道:“容容,你知道么,我的書,已經(jīng)完成了大半了!這些,多虧了我的這些好學(xué)生啊!”高容容聽了,心中也是極為高興,她笑道:“君實(shí),是么?我真……替你感到開心!君實(shí),你做了一件了不起的事情!”司馬光聽了高容容由衷之言,便也笑道:“容容,你知道的,我這書,可是還沒有名字呢?你說,起個(gè)什么名兒好呢?”司馬光探詢道。
高容容想著從前自己還不曾忘掉那些考試的題目,因此便說道:“君實(shí),我想,這部書,莫如就起名《資治通鑒》罷!”司馬光聽了,心中忽忽一動,笑道:“容容,《資治通鑒》?”高容容便點(diǎn)頭說道:“大意就是,借鑒前朝的興衰之事,來考察我們今世的得失!從而,來鞏固我們的大宋江山!君實(shí),你是書的主編,你覺得如何?”司馬光在心中將此名是咀嚼了好幾遍,終于贊賞說道:“容容,好名字,好名字!”高容容聽了,心中只一笑。穿越自是有穿越的好處,就是能未卜先知啊!
高容容想著目前的朝勢,便悠悠道:“君實(shí),我想,你所編撰修成的部分,我也想看一看,是以,你能不能有空將這些書兒都帶了往汴京來?”高容容又添了一句道:“我想,汴京畢竟是皇都,刊印水準(zhǔn),也是大大高于洛陽啊!君實(shí),你意下如何呢?”高容容是不急不緩說道。司馬光不知是計(jì),當(dāng)即說道:“容容,這有何不可?其實(shí)我這些時(shí)日,也在洛陽城中好生尋找刊印局呢?看了官印的幾家,都不太滿意!私人雖說也有,可是價(jià)格太昂貴了!”司馬光笑道:“容容你這樣說,倒是解決了我的燃眉之急!”高容容聽了,便悠悠說道:“君實(shí),既然如此,你就該快些行動!你瞧,我在這洛陽城中,想看你的書兒,也自是不方便呢!莫如,你就先帶了那些修訂好的原本,先到了汴京來,與我先賞析賞析,如何?”高容容愿意是將司馬光的人,先弄到汴京來,與她的心中,還是想叫他出來做官的!這沉寂了這么久,他也該回到朝堂之上了罷!只是不知,如今的司馬光,心中究竟是何等想法,是以她的這個(gè)小心思,也不敢輕易說出。司馬光的目光卻是默默看著高容容,口中笑道:“既然你喜歡,我總會按照你的意思是做!”高容容聽了,滿意點(diǎn)頭。
是以在高容容回到汴京之后,不幾日,司馬光也是抱著一大堆書,帶著司馬康,雇了幾大輛車,將那些修好的書好圣地放在車上,準(zhǔn)備一路向汴京城中出發(fā)!高容容當(dāng)日在行宮中,考慮到司馬光的經(jīng)費(fèi)還是不足夠,便又命宮人取出一些銀票給他,用以改善書館內(nèi)弟子的生活。劉頒等見了司馬光從票號中取回來的白花花的銀兩,都只當(dāng)司馬光今日出去,是發(fā)了筆橫財(cái)了,各個(gè)都說道:“師父,你是怎么了?這可是一筆橫財(cái)啊!”司馬光只是笑道:“你們喜歡嗎?我知道沒有銀子,什么事兒也是做不成的!”他隨即又換過劉頒,囑咐說道:“劉頒,這些銀子是為師一個(gè)友人贈與的!師父不幾日要帶著那些修訂成冊的書,帶了往汴京去,這些銀子,是給你們改善生活的!可要好生使用,每日記賬!”劉頒聽了,重重說了聲:“是,師父!”
現(xiàn)在的司馬光,和司馬康坐著車子,看著車外的旖旎風(fēng)光,心情卻是大好。司馬康也是如此,他對著司馬光說道:“義父,孩兒見了這眼前的景色,心中還真的懷念起汴京城中呢!我還真想回到咱們的那個(gè)小院子去瞧瞧!”司馬光笑道:“快了!等咱們到了,就先將那小院子先打掃打掃!”車輛連行了數(shù)日,司馬光一行終于到達(dá)了汴京。終于到了熙熙攘攘的汴京大街上,司馬康畢竟是小孩兒心性,他看著汴京大橋上的人來人往,和橋下的行商船只,大聲說道:“義父,汴京繁華,果然是洛陽不可比啊!”司馬光在車中的另一側(cè),聽了這話,不禁笑道:“康兒,你長大了就會知道,繁華只是表面!風(fēng)光的背后,都是心酸!”司馬康聽了這話,不禁一愣,口中說道:“義父的話,孩兒記著了!”
不知是書館內(nèi)的劉頒等人走漏了風(fēng)聲,將司馬光去了汴京的事情,告訴了洛陽城中的百姓。反正司馬光的車馬過了大橋時(shí),就被橋前頭的老百姓是圍了個(gè)水泄不通!司馬光終日在書館中,埋頭撰寫,外間的事兒,他是一概不知道!他不知道,他埋首在洛陽寫文的事兒,早就已經(jīng)是天下皆知了!
司馬光掀開車簾子,只見外面已是簇?fù)碇苊苈槁榈娜藘海麄兌际莵砦繂査抉R光的!
司馬光的心,很是感慨起來,他對著司馬康說道:“康兒,莫如我們就下車行走吧!讓良伯他們先回去!”司馬康很懂事地點(diǎn)點(diǎn)頭。他抬頭問道:“義父,他們這是在對您表達(dá)敬意嗎?”司馬光聽了,邊朝著這些百姓一一躬身回禮,方對司馬康說道:“義父心中慚愧啊!義父并沒有做什么……”說著,這身子是彎的更低了。
天下之事,自是難以預(yù)料。司馬光在洛陰居住數(shù)年,閉門不出,埋頭寫文。反而這天下的黎明黔首,都認(rèn)為他才是真正的宰相啊!現(xiàn)在汴京城中的百姓,見到司馬光回來了!只當(dāng)他是回來重新為官的!他們又尊稱他為司馬相公!他和司馬康下了車來,百姓熱情撒花歡迎,是以二人只得慢慢往前走!所到之處,百姓俱是夾道歡迎,好些商家為了歡迎司馬滾滾重返汴京,干脆就將店門關(guān)了!也要來看一看司馬光!畢竟,王安石推行的變法,不但沒有起到好的效果,反而只把中下層百姓和小商人給害苦了!這些百姓見到司馬光,真如就看到救星似的。
其中一個(gè)老百姓,舉著美酒,對司馬光哽咽說道:“君實(shí)相公!您這次來了汴京,就不要再返回洛陽了,留下來輔佐天子,救救百姓們吧!”說著,已經(jīng)是泣不成聲了。其他百姓見了,都紛紛跪在地上,求司馬光就此留在汴京城中。司馬光見了大為感動,可是自己此番來汴京,是給太后送稿子的!并沒有提及其他!想想,司馬光還是說道:“大家請都不要這樣!若是為了我司馬光一人,堵塞阻礙了交通,誤了別人的事,可不是我的罪過!尤其是有紅白喜事的人家!萬萬不要這樣了,快快都起來吧!”說著,是將跪在地上的百姓們,是一一扶了起來。司馬光面帶微笑,可目光凝重,心中更是難過之極:這些百姓,都是受了介甫的變法之苦啊!看來這變法,是真的到了不得不廢的時(shí)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