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陳家令
- 執(zhí)天風云錄
- 壹日萬字
- 2323字
- 2020-07-18 12:00:00
桂玉明道:“張兄莫要開玩笑了,這次行動,我只為求財,卻不想喪命。”
張瀾輕輕一笑,也不去回答桂玉明,只是自顧自地看著莊園內(nèi)的一切,不時目光閃爍,也不知腦子里又轉(zhuǎn)著什么危險的想法。
段嵐跟在眾人的后面,腦中也想著該用什么穩(wěn)妥的方法悄然入城。
那一晚,眾人吃了美酒菜肴之后,風典與王申余與眾人道別,先回武宜城,這莊園之中,便剩參與此次行動的七人和吳亙了。
接下來的這幾日,吳亙只是和七人詳細分析朗鳳城的布局和洪降會府邸及其周邊府邸的布局,卻沒有提眾人怎么方能悄無聲息地進入朗鳳城中。
段嵐一來極想抓到洪降會,從他口中問出修真界的事,心存得失;二來首次參與到如此復(fù)雜驚險的行動中,心中有點兒惴惴。晚上一回到房中,便操心著該怎樣進城,進城后又如何藏身種種事宜。
他卻不知,這些事情,吳亙的心中早有打算,在昨天,吳亙更是想到了一個入城之法。
又過三天后,七人已將朗鳳城的城池結(jié)構(gòu)還有洪降會府邸及其周圍府邸的平面結(jié)構(gòu)記得滾瓜爛熟。連這七人也混得熟稔。
那天夜里,吳亙突然敲響了段嵐的房門,右手夾著一個長方形鐵匣。
段嵐把目光從這個長方形鐵匣離開,看著吳亙道:“吳先生,不知找我有什么事?”
吳亙道:“風侯給你送來一樣物事。”
他把鐵匣放在了桌上。
段嵐的目光又移向鐵匣。
鐵匣反映著燭光。
“段兄弟,打開它吧。”吳亙也看著鐵匣。
段嵐依言開啟。
鐵匣中,躺著一柄帶鞘的長劍。
是那種劍身較大,較為厚重的劍。
這正是段嵐稱心如意的樣式。
“風侯自那天見到你拿著半截厚重青銅劍,就有意送你一柄劍。”吳亙道:“后來風侯便派麾下的劍師在外搜羅這種樣式的寶劍。”
“直到前天,派出搜羅寶劍的劍師才回到武宜城,今天,寶劍由風侯派遣使者送到這里。”
段嵐拿起這柄劍,道:“風侯真是有心,不知這寶劍可有名字。”
吳亙笑道:“這寶劍,何止有名字,更有驚人的來歷。”
段嵐露出注意的神色。
“此劍,便是傳說中的‘天絕劍’。”吳亙道。
段嵐一驚:“傳說中劍魔仰天笑的佩劍?”
吳亙道:“是的。”
段嵐道:“我一直以為劍魔仰天笑是話本中的虛構(gòu)人物。”
“非也。”吳亙道:“劍魔仰天笑原名楊天,幼年時家族除他之外被仇家屠盡,少年時師傅為保護他被人戮殺,壯年時愛妻英年夭亡,在他愛妻逝去的一晚,他徹夜大笑,一夜白頭,從此稱自己為仰天笑,憑一人一劍游歷大陸,見窮苦人便相幫,見高手便相斗,成其傳奇一生。這并非小說家言,而是確確實實的事。”
“難道有的人的一生真如小說般離奇跌宕?”段嵐道。
吳亙只笑而不言,心中只想你在十七歲時便突然獲得絕世武功,擊殺裴渠,日后就算被寫入小說話本,也毫不出奇。
段嵐忽然從吳亙的笑中了解到吳亙的意思,心想自己的經(jīng)歷卻也是足夠戲劇,但是,似劍魔仰天笑般的幼年喪親、少年喪師、壯年喪妻的遭遇他是萬萬承受不了的。
想著,他拔出了這柄傳說中的劍。
“嗆”地一聲低吟。
“天絕劍”露出其真容。
精鋼所鑄的劍身映著燭光,映著段嵐的一雙充滿生氣的眼睛。
吳亙也在看著這柄散發(fā)著寒氣的寶劍,道:“這柄劍曾被武無機用過。”
段嵐又是一驚,道:“一人屠一城的殺人狂魔武無機?”
“是的。”吳亙道:“只不過這柄劍在武無機手上,稱為‘極情’。”
“據(jù)說武無機用劍屠盡一城之人時,劍上竟不沾一滴血。”吳亙看著這劍,瞇起了眼睛:“后來大俠蕭清風擊殺武無機,將此劍折斷拋下萬丈深淵中,卻不知由何人撿起重鑄,然后被列于黑市拍賣。”
段嵐聽著吳亙說著這劍的來歷,想著這劍歷經(jīng)了無數(shù)殺戮,本應(yīng)殺戮太多而被折斷,沒想到后來又被重鑄,輾轉(zhuǎn)來到自己的手上,也不知這冥冥中是否是一種巧合。
次日,段嵐又如約到莊園大堂去和那六個殺手還有吳亙商量這次行動的事宜,卻發(fā)現(xiàn)大堂的桌上放著一個扁平寬大的木盒子。
待到人齊時,吳亙便把這個木盒子打開。
里面竟然放有七張人皮面具。
七個人,個個面面相覷,不知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吳亙指著其中一張人皮面具,道:“這張人皮面具的模子,是薛璧之麾下的一個駐守在朗鳳城的官員,名叫陳家令。”
七人目光頓時一亮。
“高招!”袁天吼贊道:“因為這人是朗鳳城的官員,守城士兵必定熟悉,入城時自然不會盤問和搜查。”
“卻不知另外六個面具的模子是誰?”桂玉明問道。
“皆是些陳家令的親信和屬下。”吳亙道。
“卻不知如今這些模子在哪?”邊抗道。
“他們目前還在東成縣中公干,七日后便將返回朗鳳城。”吳亙道。
“也就是說我們有七天的時間去模仿他們的行事與言語。”伍雉道。
“正是。”吳亙笑道,心想和一群一點即明的聰明人共事簡直是人生的一大快事。
接下來的幾天,在吳亙的安排下,七人去到東成縣,每人都跟蹤著自己所戴面具的模子,去學(xué)習其行事、動作和言語。
段嵐所要戴的一張人皮面具,卻是服侍陳家令的一個小廝,因此,他時常和要戴陳家令面具的阮向疾一組,一起觀察和模仿屬于自己的目標。段嵐在夜晚還是時常與阮向疾以陳家令和其小廝的身份對話。
因為這七人都是精于內(nèi)功的高手,所以易于控制自己的肌肉,因此當他們一聽,便能模仿出陳家令一群人的聲音。除非有高手留心他們,否則旁人絕聽不出他們與聲音原主人的那些細微的差異。
因陳家令只是朗鳳城中的一個中層官員,自然也沒有武林高手去留意他。
吳亙選人選得實在是妙,陳家令的官位不小,起碼守城士兵見到之后便會畢恭畢敬,不敢查問,但是也不大,不會引起一些朗鳳城內(nèi)的武林高手的注意,因此被發(fā)現(xiàn)的危險便大大減少。
到得第七日,七人都將自己要戴人皮面具的模子模仿得有八九分像,正在他們交流著自己的模仿心得和討論著何時去朗鳳城時,阮向疾看著吳亙,道:“我們該怎么處置陳家令一行人?”
談到此處,吳亙眼神一冷,卻還沒說話,袁天吼便道:“這還用問,殺了干凈。”
張瀾又露出了殘忍的表情。
段嵐卻皺了一下眉頭,這幾天他跟蹤陳家令下來,知道陳家令只是一個普普通通,既不貪污也不霸道的官,沒有該殺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