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最后的考驗(下)
- 爭命之虛擬爭霸
- 良無心
- 5600字
- 2020-06-06 00:04:56
陳乘的龍精虎猛,只讓身后那人看的目瞪口呆,眼神中再次流露出對強者的敬畏,須臾之間,此人好似在心中做了某種決定,眉頭得以舒展,嘴角微微上揚,片刻之后,此人轉身繼續在各個民舍穿梭。
狹窄的拐角前,十幾具山匪死尸堆積疊放,被陳乘踩在腳下,陳乘越戰越勇攻速越來越快,眼前的兩名山匪眼看已無招架之力,形如砧板之肉,就在這時,山匪人群中突然躍起一人,手中大刀帶著破空之聲,從天而降。
陳乘抬手一個倒卷珠簾,舉起短棍格擋,怎奈對方的力量比自己高出太多,只此一下,陳乘招架不住,雙膝一下子跪在了地上。
從渾然無我的狀態中驚醒過來,感受到大刀傳來的力道不減反增,陳乘急忙向后躲避,刀尖帶動的氣旋,刮過鼻尖穿過兩腿,險之又險的砍在了地上。
陳乘心驚肉跳,之前經歷過一次的酸痛再次充滿了全身,但好在還能站立,只是兩股之間好像有些涼嗖嗖的。
“小子,你一連傷我十數位兄弟,今日我必殺你,為兄弟們報仇。”
“你口口聲聲的說是兄弟,卻拿十幾個兄弟的命來消耗我的體力,你這是身為兄弟該做的事嗎?”
陳乘一句話說的此人惱羞成怒,正待發作之時,只見斜刺里突然出現數根投擲物,逼得此人不得不從尸山上跳了回去,陳乘此時也被人扶著,急忙向山上逃去。
點燃的房舍已經成勢,并快速向山道上下蔓延,熊熊烈火滾滾濃煙,不但能向聞武發出示警,還成功阻斷了山道。
陳乘被那人攙扶著,勉強在大火阻斷山道之前逃進了后山,而身后尾隨而至的山匪們,在灼灼熱浪之下,擁擠在山道上無處躲避,一個個發出凄慘的嚎叫聲,現場宛如人間煉獄。
也有逃出來的,譬如那個一刀將陳乘逼退的山匪,在火海中隱約看到陳乘和另一個熟悉的身影消失在山林之中,起手將身邊數個山匪的腦袋砍了下來,將鮮血全部淋在身上,就這樣狠戾的沖出了大火。
陳乘兩人一直逃往礦場,陳乘此時正是力竭而衰的時候,全身的重量都壓在攙扶著他的那人身上,兩人磕磕絆絆行路艱難,半路上就被那個山匪給追了上來。
這山匪追到跟前,亮出大刀一個掠翅橫掃,身形成功的攔截在了陳乘兩人前進的路上,這山匪全身已經盡數被燒毀,面部更是融為一團,讓人不敢直視。
“大奴?果然是你,我找的你好苦啊。”
“不要叫我的名字,你這個白眼狼。”這個被稱為大奴的人十分激動,原本嘶啞的聲音,此時顯得更加的撕裂。
“白眼狼?哈哈哈哈,山寨中誰人不知我對你的心思,可是為了要讓老寨主再次出山,竟然將你許給他的孫子,我豈能讓他得逞,原本、、、、、、”這個山匪語氣突然軟了下來,說道:“、、、、、、我只想破壞你的婚事,可是哪知,竟害的寨主身死,我也不想啊。”
“我靠,身邊這人竟是個女的,完全看不出來啊。還有這樣的隱藏劇情,這山匪之中的情感恩怨,真是離奇曲折反轉不斷啊。”陳乘心中吐槽道。
當面站著一個丑八怪,堵在路上喋喋不休,訴說自己的無奈和精妙的計劃,表露自己對大奴的愛慕之情,全沒有將陳乘放在眼里。
后面還不知道有多少山匪會追上來,陳乘心中焦急萬分,盤算著怎么擺脫險境,奈何自己沒有半點力量,任何想法都是空談。
正在陳乘一籌莫展之際,眼角看到小鐵匠隱藏在暗處,手中拿著一把手弩,已經瞄準這個山匪,“嗖”的一聲,弩箭眨眼而至。
“啊、、、、、、”山匪突然發出一聲慘叫,跌倒在了地上。
大奴攙扶著陳乘急忙越過山匪,快速逃離,小鐵匠則是在暗處連發三箭,快步追向陳乘而去。
這山匪連中四箭,竟是被激發了自身的野性,猶如一頭野獸一樣咆哮幾聲,追了上去。
“這人是我爹手下的第一高手,常年服用一種草藥,越是生命垂危之際越是厲害,我們恐怕難逃其毒手了。”
“什么?還有這種操作呢?”
“不過我聽爹爹說過,這種藥力一旦激發,會神志不清,并且堅持不了多長時間的。”
大奴及時說出了有用的信息,這讓陳乘看到了一絲絲的希望,不然,他還真想就此停下來,干脆不跑了,陳乘已經被玩的心神俱疲搖搖欲墜了。
小鐵匠在遠處不斷射出弩箭,騷擾阻礙山匪的速度,很快,幾人就來到了礦場前的冶煉高爐近前。
冶煉高爐熾熱的高溫,給人極難忍受的灼燒感,看到這冶煉高爐,陳乘心中迅速有了注意,大聲說道:“小鐵匠,快點放出鐵水,燒死他。快快,我們繞著高爐走。”
兩人離著冶煉高爐越來越近,灼燒感更加的強烈,而身后的山匪不明所以,只是本能看到前面有人,就急切的跟了上來,熾熱的高溫,強烈的灼燒感,對他沒有起到一點作用。
圍著走了半圈之后,山匪已然追到相距三五步遠的距離上,只需再有兩三個呼吸,陳乘就將一命嗚呼。
“快啊,小鐵匠、、小祖宗。”
死亡的威脅已到近前,陳乘已經感到了絕望,發出最后一聲呼喊之后,心有不甘的準備承受這個殘酷的事實。
“啊、、、、、、”
山匪突然加速前沖,剛剛舉起大刀,頭頂上方一股紅色細流涓涓而下,正落在其后背脖頸之上,慘厲的叫聲響徹山林,身體極度痛苦的扭曲著。
涓涓細流不斷的變粗,滾燙的紅色鐵汁傾瀉而下,淋遍山匪全身,鐵汁在其腳邊快速堆積凝固,很快漫過了小腿。
耳邊傳來山匪的叫聲之后,大奴攙扶著陳乘繼續前行了一段距離,這才扭頭往回看去。
“我靠,還不安全?”
這山匪異常堅挺,此時竟然還沒有倒下,依然痛苦的站立著瘋狂擺動,陳乘急忙吩咐大奴離得再遠一些。
“我要殺了你們,殺了你們!”
好的不靈壞的靈,事情果然如陳乘猜測的那樣,這山匪爆發出最后的力量,雙手向著冶煉高爐猛地連拍數下,冶煉高爐的爐體瞬間出現裂紋,只兩三個呼吸之后,裂紋突然炸裂開來,震耳欲聾的炸響讓人頭昏腦漲,一股強悍的氣流緊隨其后噴薄而出,將陳乘和大奴掀翻在地,最后就是各種碎屑裹挾著滾燙的鐵汁,向著四面發放激射開來。
陳乘此時也不知如何來的力氣,一把拉住昏迷的大奴,猶如鏡頭快放一樣,速度奇快的逃離了現場。
小鐵匠十分激靈,剛一打開鐵口放出鐵汁之后,就跑的沒了蹤影,待得碎屑和鐵汁再無掉落,小鐵匠偷偷尋到陳乘身邊,領著兩人去到了藏身之所。
藏身之所就在鍛打臺的下面,而入口設置在鼓風機里,掀開風箱的頂板,扒開下層的襯板,一個隱蔽的入口出現在了眼前。
進入藏身之所,看到孩子們紛紛投來驚慌的目光,陳乘回了大家一個燦爛的笑容,使得幼小心靈產生了一股不可名狀的感覺,大家紛紛靠向陳乘,圍在他的身邊。
陳乘此時是焦慮的,不為別的,新手村的劇情實在是節奏緊湊,反轉陡然全程無尿點,且伴隨著滿滿的惡意和殺機,他現在并不認為自己安全了。
“虛擬之光的《守護》女神們,哥們可是你們的忠實粉絲,你們可要保佑我啊,可別再出現什么驚艷的反轉劇情了,再玩就真要死了個屁的了,心臟受不了了。”
陳乘就是在這樣忐忑不安的心情下,煎熬的等待著,好在接下來一切都正常了,沒有再橫生枝節。
不知何時,一個孩子突然站起來說道:“爹爹?是爹爹來了,在叫我呢。”
“我哥哥也來了,我聽到哥哥的聲音了。”
“我爹也來了。”
“娘?我也聽到我娘的聲音了,在叫我呢。”
、、、、、、
“舟大哥,你在哪啊?”
越來越多孩子聽到自己親人的呼喚,陳乘耳邊也出來聞武的呼喚,直到這時,陳乘一直提著的心才算放在了肚子里。
“我要出村,不在新手村待著了,不要高屬性了。”
最后一個走出來的陳乘,看著四周站滿了人,內心無法抑制自己的情緒,差一點就哭了出來。
“舟大哥,多謝舟大哥保護孩子們,小子感激不盡。”聞武真心的感謝道。
“沒什么,都是應該做的。”
孩子們的家長也紛紛上前表示感謝,言語間說不盡的感激,陳乘一下子成了全村人的大英雄,孩子擁入家人的懷抱的溫馨場面,沖淡了這場大戰過后的慘淡和哀愁。
眾人沿著山路返回山村,目光所及遍地焦黑,小鐵匠悲痛的喊了一聲“師傅”,朝著靈堂的方向跑了過去。
“雖說是萬不得已之下,但畢竟是造成這般結果,我真是沒用啊。”陳乘這是真心的在自責。
“舟大哥不必自責,山村雖是付之一炬,但山匪亦是盡數滅亡,沒了這等威脅,我等重建之家園,必定更勝往昔。”
陳乘看向聞武,再看先身后跟著的村民,發現大家雖然眉頭緊皺,但是神情放松,臉上沒有愁容,村民們現在考慮更多的,或許是怎樣更快的在廢墟上建立新的家園,什么樣的家園。
靈堂自然也沒有幸免,好在停放尸身的地方留下了兩堆骨灰,經陳乘提議,村民們采伐新木,由木匠制造了兩個匣子,將兩人骨灰盛放其中,葬禮得以繼續進行。
聞武用一眾山匪的人頭祭奠逝者,各自安葬,一切事物過后,時間已是來到黃昏時分。
陳乘此時沒有下線的意思,他還要等著聞武的答謝呢,來到臨時搭建的窩棚前休息,而大奴緊隨其后,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有什么話你就直說吧。”
“不知先生今后有何打算。”
“打算?我本不是這里的人,自然是離開這里。”說完這話,看到大奴顯得糾結,以為大奴擔心自己身世的問題,于是繼續說道:“你放心,你的身世我不會透露出去的,冤冤相報何時了,冤家宜解不宜結,你只要肯安分守己,想必沒有性命之憂。”
“不、不是先生想的那樣,大奴、、、、、、”大奴說道:“、、、、、、大奴想跟隨先生左右,為奴為婢。”
“哦?”陳乘感到意外,重生前,沒有聽到過誰能從新手村里帶出過原住民,如今能帶走小鐵匠已經是意外之喜,現在更有人主動投靠過來,陳乘自然不會拒絕。
“想跟著我,自然沒有問題,但是為什么呢?”
“父親死在了這片山林,大奴又無其他親人,留在此處徒增傷悲,此處已經沒有什么可以讓大奴留戀的,如果不是先生救大奴脫困,現在大奴還不知道是死是活,先生更是體大奴報了殺父之仇,大奴想要報答先生。”
“無論如何,你的身份在這個山村中都太過于敏感,留在這里也確實不安全。”陳乘說道:“你去和小鐵匠會合,幫忙先準備準備,等我的消息。”
“謝主人成全。”大奴隨即改了口,對陳乘施了一禮,轉身離去。
“快去吧。”
陳乘正看著走來的聞武,隨意的擺了擺手,并沒有在意到大奴對他稱呼上的改變,即便注意到了,他現在也無法查看大奴的屬性。
“舟大哥,我看到小鐵匠正在上收拾東西,是要準備離開了嗎?”
“是啊,本想留下來和大家一起重建家園的,但是村中口糧所剩無幾,我一人于重建家園于事無補,卻圖耗口糧,不如盡快離開。”
“舟大哥高風亮節,處處為我山村考慮,小弟感激涕零。”聞武都快被感動的留下了眼淚,說著,從懷中拿出一個小袋子。
“之前見舟大哥對那野茶野果甚是喜愛,本是準備了一些的,想著送于舟大哥,但是盡數被大火焚毀、、、、、、”
“什么?哎呦!”陳乘聽到此處,差點喊出來,一只手捂著心臟,心中絞痛難忍。
“、、、、、、如今,只有這些種子了,送于舟大哥吧。”
心絞痛瞬間自愈,大悲大喜反轉的太快,使得陳乘大腦瞬間就充血了,打開袋子看了一眼,珍愛異常的將其放在了自己的懷中。
此時陳乘精神異常的興奮,忘乎所以的與聞武聊了起來,提了一些山村建設方面的建議,以及一些簡單機械運用的搭建,反正就是能說的不能說的,該說的不該說的,統統都說了,也不管有沒有什么后遺癥了,兩人邊聊邊走,一路來到了大奴和小鐵匠的跟前。
“就此告辭,后會有期。”陳乘就此告別。
“天色已晚,不如、、、、、、”聞武開口挽留。
“不了,如今山匪已除,山路再無兇險,即使遇到野獸,憑我的本事,想來應無大礙。”陳乘執意趁夜趕路。
“舟大哥多保重。”
“舟先生保重。”村民們說道。
“先生,你還會回來嗎,我還想聽故事。”那個奶聲奶氣的孩子說道。
陳乘在新手村待了四天時間,卻是給全村老幼留下了深刻印象,在大家的注視下,陳乘微微一笑轉身離去,走的很干脆很瀟灑。
不由陳乘不這樣做,他擔心萬一自己留下來,或是說了些什么話,又被什么亂七八糟的反轉給牽絆住。
一路下山,大奴很乖巧的跟在陳乘身邊,而小鐵匠頻頻回頭,漸漸的落在了后面。
“等我們走出了大山,就要靠自己的手藝討飯吃了,大奴、小鐵匠,你們都會什么手藝啊?”陳乘這是一句玩笑話,只是想要轉移他的注意力。
“什么?”聽了此話,不但小鐵匠緊張了,連身邊的大奴也有些緊張,小鐵匠緊跑幾步來到陳乘身邊,說道:“討飯?何為討飯?大山外邊沒有吃的嗎?”
“爹爹沒教過我討飯吃的手藝啊,怎么辦啊?”
“外邊和這里是不一樣的,到了大山之外,我們需要賺錢才能吃飽肚子,我呢,可以教人識文斷字賺錢,大奴嘛,可以給人漿洗衣物縫縫補補,你是一個鐵匠,都會打造些什么東西呢?”
“師傅因我年幼,每每打造鐵器或是修補高爐,只許我站在一旁,許看許問,還會給我說很多東西,可就是不許我動手,這些年,我連鐵錘子都沒有摸過。”小鐵匠說到這里,弱弱地問道:“我、、是不是成了先生的累贅?”
“你師傅這是關心你啊。”
“我沒做過縫補漿洗的事情,我會不會也成為累贅啊?”大奴插了一句,小臉顯得很窘迫。
“沒關心,都不要擔心,憑我的本事,養活你們兩個還是綽綽有、、、、、、”陳乘說道這里,突然意識到了什么,急忙問道:“小鐵匠,你剛剛說什么?”
“我、、我說師傅因我年幼,每每打造鐵器或是修補高爐,只許我站在一旁,許、、、、、、”
“對對對,就是這個,高爐高爐。”陳乘突然心中變得火熱,急忙問道:“高爐、、冶煉高爐,你都知道些什么?或者會些什么?”
“高爐?師傅建造高爐時,我只是在一旁看著,不知先生何意?”
“你、、會建高爐嗎?”陳乘小心翼翼的問出了自己心中最牽掛的事情。
“不會。”
小鐵匠一句話,讓陳乘涼水澆頭失望透頂,心中不由得哀嘆一聲:命啊。
“當時建造高爐的時候,都是師傅和村中的青壯動手,我只能在一旁督造一應所需。”
“嗯?!”陳乘瞬間瞪大了眼睛,心說,你都能督造一應所需了?這是工程師的活兒。
“建造高爐的一應所需,你可還記得?”
“記得,師傅讓先生轉交的羊皮卷上也有記載的。”
“好好好、、、、、、哈哈哈、、、、、、撿到寶了撿到寶了、、、、、、”陳乘激動的語無倫次,拽著自己的頭發,亢奮的在山道上來回走動,此舉嚇壞了大奴和小鐵匠。
過了好久,陳乘才冷靜了下來,看到大奴和小鐵匠神色驚慌躲在一旁,意識到自己剛剛失態嚇到了他們,對此,陳乘也不解釋,只是說了一聲“繼續趕路”,轉身頭前而去。
接下來的一路上,陳乘沒有再說一句話,只是腦海中翻江倒海一刻不停的運轉著,如今有了小鐵匠這張底牌,他已經不需要像之前那樣做保守發展策略了,或許可以更激進一些。
夜幕繁星點綴,山路逶迤連綿,風撫薄碧沙沙響,百轉千回渡思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