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再一再二(1)
- 無名少年
- 雪松
- 3491字
- 2020-07-27 19:27:43
“石牛,”李春玉想想地說,你還是莫進城了,“你怕衙門捕快找不道你呀?衙門嘴巴張得圓圓的專往它嘴巴里送!”少年人好動圖新鮮,早已按捺不住去意,石牛見說留在家里,一時轉不過彎,找理由說:“我們回去警告過,他還敢?”百鵲說:“那人家之前就報了官呢?”永興說:“也好,你留下照看家里,多練反應,等我們回來。”又道:“爹,媽,我先去看看河妹,反正要下山,順便。知府大人也沒催我們。”李春玉正有此意,說:“但也不能耽擱太久,去把你的情況給老丈人說說,他應該曉得。”永興說:“牛弟,我們走后有啥事聽爹的,姜還是老的辣耶!”幾人不禁皆大歡喜笑起來。
好久不見福娃哥了!河妹心里沒有一天斷過福娃哥的影子,常常望著天蒼山,那山便是象征。他家那條狗也逝世了,也許因為不堪忍受繩套之無期徒刑。一條接班的小狗操著童音汪汪起來。
福娃哥來了!河妹一陣狂喜,飛去迎接。“河妹!”百鵲首先歡快地打招呼。永興歡喜地問候道:“河妹,你還好嗎?”韓家上下人都出來迎接,視為貴客。
是夜,永興、百鵲在韓家人繞有興趣時而驚心地往來問答中,如說書般講了他們的故事。韓家人心目中的三少年幾乎升到天邊去了,河妹心目中的福娃呢?模糊、陌生起來,象天邊的菩薩,想理清卻無頭緒,只好自我調解回到現實,不管怎么的,他是我的是事實。
翌日臨行,河妹說:“福娃哥哥,你坐下。”從背后拿出一雙洋布鞋,捉住永興的腳就要給他換上。韓家人樂呵呵笑起來,那是天倫之樂欣慰的笑,永興也格格地笑起來。“福娃哥哥,莫嫌孬,我才跟娘學做的,把你腳上穿的留在我家,你回來換。”
百鵲二人上路了。
天倉山上,李春玉看的日子就在后天,早與桂芝陽家溝娘家人溝通,一日雙喜。一來給桂芝、永山娃圓房,二則給石牛定親.前一天,石牛拿出掙得的銅錢說:“大伯,給!”李春玉笑嘻嘻地道:“也好,娃娃有出息了,掙錢說媳婦了。”接過。
李家媒人中午出發去河對岸山洞陳三麻子家定親,給大大做了套新衣服,兩父母則一人一單件合起來才是一套,另備了米和漆油,知道陳三麻子窮出了名,來點實惠的。
陳鄉長己知曉這門親事,那是陳三麻子親口對他炫耀的,除了假惺惺表示贊賞,還能怎么樣呢?烏龜吃亮火蟲—(螢火蟲)心里明白,還不是因為他半推半就心理給弄假成真?不甘心吧,老財主己過世,弟弟陳正興也死去,人氣減弱,死去的馱運隊伙計家屬不顧死活來跪哭家門,只好多給點錢平衡人家一點兒心理,心勁失落,一時半會兒還真提不起那份報復心情,況且李家如今走紅運如日中天,又它媽碰個知府大人尚方寶劍,它媽的恁個為窮鬼撐腰?無奈只好自我解嘲,也好,自巳才是真正的媒人呢!想開了,他失落的心情元氣恢復不少。自人類文明進化以來,為官者大都世故勢利,瞻前顧后,權衡所謂的利弊得失,其實何等膚淺爾?
擺禮、點蠟燭。蠟燭自然是兩支,成雙成對嘛。幾樣簡單的禮物擺放在無腳的石板飯桌上。簡單的儀式,不過還是要跪拜改口不再稱表叔表嬸了,不沖穴居的齷齪沖大大的引力石牛也能夠真誠地喊聲爹媽了。陳三麻子不但擺不起老丈人的架子,反倒受寵若驚手足無措。
李家這邊人就要大大及父母馬上把衣服換上看看。大大不好意思地去側洞門里換了身她用人之常情換來的新衣服,又特地用李家帶來的梳子梳了梳頭,洗了洗臉,只可惜沒有鏡子。這個世界眾生最大的缺點就是只能看見別人臉上的黑痣看不到自己背后的胎記。但這無關緊要,石牛看得到就行,卻驚呆了:才僅僅如此,大大那原本烏黑的眼睛白皙的臉色此刻又來了精神起了紅暈便如同出土的金子,慶幸中直懷疑起緣份的真假來,不過十四歲的少年這種思維意識至少是懵懂的,何況是石牛?
一頓飯那是必須招待的,那可真叫粗茶淡飯,有鹽無味。但媒方一行人似乎早有涼解思想準備,入鄉隨俗。
燒紅的晚霞漸漸灰熄火盡,天漸漸暗黑了臉色,但這并非天妒良緣,日出日落它也無奈。怎么辦?夜宿是不可能的!本來寒磣的床鋪能容客人嗎?黑燈瞎火的那可是名符其實的洞房僅有柴火放出有限的燈光,山洞的少主什娃兒依舊光棍呢,那并非他看破紅塵想當和尚。不過,石牛有大大的引力洞房反樸歸真的新鮮,定要留下來耍耍。其余的和媒人帶上備用的火把夜返天倉山李家回話。臨行時媒人笑石牛:“石牛兄弟,耍一天就回來,別豬八戒吃豬肉—忘了自已姓啥!”石牛嘿嘿地與陳家人站在洞門前送客。
大大那外在的神態天生的麗質,內向不善言語,正因為如此,造就了月光似的冷美。只是顯然看得出欠缺文化。但這時代就這樣,經過文化陶冶的風毛鱗角,何況大山人,洞穴之女?但這勾去快成熟的石牛的魂己是綽綽有余了。
翌日,石牛幫陳家薅包谷草,末了又單獨和大大去砍柴。巖坡樹林中,石牛踩滑了腳,撲在大大身上,卻不閃身,一不小心嘴撞嘴,品嘗之下味道極好極特別,便不肯離開。其實哪里是一不小心?借勢罷了,大大也就順其自然。也許人類的親昵行為就是這樣在歷史長河中一點一滴積累開放的,鳥兒早有親嘴的行為。眾生喲,就這么一下子便得到一時的溫慰。火點燃了,十四歲早己能沖動。是晚霞燒得太紅了么?夜鶯叫得太急了么?大大的臉夠紅了傳染上了耳朵,呼吸夠急的了!“不,等過門了……再……。”抽身離開。
大大終于開了金口。
石牛心里真的滿足了。
“大大,我以后教你認字。”石牛當大大的先生到是合格。
“嗯。”大大說了第二句話,一個字。
萬僧寺附近近幾日有個陌生年輕人游蕩,長相總像一個人,只是年輕了些,看神色來得好辛苦,因為他要憑蛛絲馬跡不得不學習推理象破案一般追尋父親的下落。
他名呂在二。又到七天給父親送生活時間了,呂在二上山頂茅庵,感覺反常,因為每次上山人都在,怎么不見人影?凡事有個例外吧?放下一應生活用品就回了。話雖如此,但總不相信自巳。兩天后再次提前上山,見所放生活用品原封未動,只是米口袋被毛老鼠咬破。就四處尋找,越走范圍越廣,終于打聽得一線希望。聽人說,有個人打聽見到一個姑娘沒有,她去萬僧寺。描繪特征,像他父親。就返回家備了些干糧、銀錢,爬山涉水去萬僧寺方向。父親只傳了他飛碟技術。
呂在二來到了萬僧寺附近,反倒一顆懸心放下,覺得快要水落石出,便不急于進萬僧寺打聽。尋農戶找口飯吃,東溜西逛,先清查外圍口風。這日逛至一山灣見一新墳墓,他讀過兩年書,見碑文上寫:“無名人士,善使飛碟,追殺一女,阻其入寺剃度,路遇護法,打斗身亡。”昭然若揭,真相浮出,極可能是父親。一陣激動。
護法?是僧人或是俗家?誰埋的?為什么還要立個碑文?父親是不是要阻止萬名和尚之數圓滿?這就是父親的不對了,不可能!父親為什么要這樣作?誰這么厲害能殺我父親?一系列懸疑來了個化繁為簡:不管它,繼續查證,屬實就為父報仇不會錯!
呂在二具碑文之意推敲,殺父者肯定就在本地.幾天來一路查尋,思維能力大有長進。要報仇只有留下來,要留下就要有落腳處,練功夫。落腳何處?入寺!栽不活的枯木餓不死的和尚,也好看看那被追殺的女人何許人也!
呂在二入寺首遇大和尚心智,心智大和尚感覺不好,道:“貧僧帶你去見上師,看他的意見再決定。但上師閉關修練還有三日方出,施主有心可等。”
這三日內,呂在二就食宿在寺內,打探揚枝水、葬父之人,卻水泄不通。原來揚枝水剃度為尼,法名心了。無修上師知其根底不淺,點化禪修要諦,打發她上路去終南山尼姑庵。呂在二再出廟門打聽,行經一平緩樹林中,懷中掏出雙碟隨練起來,功夫與其父己相差無幾,嗖嗖破空聲己能收發自如。
“哎呀,爹,”陳再一驚道:“前面是啥子聲音還好聽!”父子倆快步趨前,見呂在二收發飛碟情形,驚愕之下陳正高討好似地行見面禮:“神人啦,敢問不是本地人吧?高姓大名?”
“呂在二。”
“哎呀,我是麻柳鄉鄉長,小兒陳再一,”陳正高靈機一動,“真是有緣千里來相會!”呂在二一聽之下也來了興趣,收碟入懷道:“常言說再一再二,這么巧,碰在一起了,怕是緣份吧!”在二遠來無親,再一也想結交神人,于是尋干凈處坐下相談,一見如故。原來陳鄉長因近來變故心情不好,便想去廟里求神拜佛,途遇呂在二,也是孽緣。陳鄉長的無知有代表性,心生邪念,不修德善,惡果現報,求菩薩也不中用。
這時侯彼此倒也遵循圣訓,交樹要澆根,交人要交心,坦城相告。
這一交心,三交兩交,三推兩敲,漸漸顯山露水,天地之寬,偏偏他們相逢,永興三少年嫌疑最大,舍他們其誰?李春玉恐怕遮掩不住了。“這樣,”陳正高說,“您也不用呆在萬僧寺,在二兄弟去我家,就當是您的家,也可練武,我家還供得起三五十個人!還可以給您說個好媳婦!反正您母己去逝。”陳正高心中有他的小九九,陳府威勢又將復蘇崛起,還用得著去萬僧寺虔誠地磕頭許愿嗎?路上遇到個活菩薩。
江湖套話此時不用何時用?“恭敬不如從命,那就愧受陳鄉長大德了!”
這也稱大德嗎?看來人世間還是“德行”占上風,誰都拿它當大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