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壓抑的可怕，明滅不定的火光下，每個人的臉上都是陰沉沉的。

“我這次從南方邊境回來，任務就是監視塞爾提蘭的動向。”

索雷斯特將赫爾曼公爵的話用精神力波動不斷傳達給路西法，路西法之前確實聽到過希麗婭談戰爭的事。

“邊境上，我們與塞爾提蘭的貿易看似很正常，但正常的有些過了。”赫爾曼表情嚴肅。

“之前的貿易，因為商人謀利的緣故，貨物的數量往往與通報的不符，而且兩次之間十分不穩定。”

“最近，那些商人的供貨竟然出奇的穩定，質量上也非同日而語。很明顯，他們被接管了。”

路西法察覺到了不對之處，那位獨眼男人先開口了“教會的那些人怎么會犯這么低級的錯誤，這樣的異常就是明白的告訴我們，這里面有問題。以影之侍那些陰謀家們的控制力，絕對不可能如此。”

“我們也很疑惑，教會對于自身勢力的控制很強，我也不相信那些商人會出于長遠考慮，為我們通報。他們也做不到，影之侍絕對能控制住他們。”

“教會想讓我們知道戰爭將至？”路爾德亞明顯問了一個最蠢的問題。

“教會讓我們知道戰爭將至，我們就會做好準備，無論出于什么目的，對他們都沒有好處，除非……他們的目標根本就不是我們，聲東擊西！”獨眼男人一番分析下，看似事情已經水落石出。

“路西法閣下，我想聽一聽您的看法。您以前的麾下一定有很多謀士，我相信您的水平也不低。”國王陛下看向路西法。

路西法挑了挑眉毛，還是開口了“我想你們的討論絲毫沒有意義。”他的精神力波動直接響在每個人腦海。

赫爾曼只是微微皺眉，獨眼男人幾乎要站起來了，卻強行被那位使者壓了回去，“我同樣認為你們的討論愚蠢無比。”冰冷的聲音不夾雜一絲情感。

見沒有人反對，路西法繼續說到“教會對你們用計謀，就是說明他們有所圖謀，你的分析沒有錯，但你們如何確定讓你們認為目標不是你們這本身有沒有圈套呢？”

“擁有影之侍這樣的組織，我相信他們出謀劃策的人絕對不是蠢蛋，能夠管理這樣恐怖的組織，不說其本身的智謀，他所了解的信息是我們無法想象的。所以他們能夠做出的規劃同樣超出我們太多。”

“你們在這里猜測有什么用？猜到了做出的準備難道會比沒猜到更充分？處于弱勢一方，拼上全力也不一定會成功，你們還有更糟糕的情況了嗎？”

一片沉默，沒有再說話。

“路西法先生，那……您認為應該如何做呢？”希麗婭打破了沉默。

“你們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做好最充足的戰前準備。如何最大限度的削弱敵人的力量，如何增加自身力量。不論是否遭遇戰爭，都會萬無一失，這些就不用我多說了吧。”

……

“確實如此，是我太過懦弱了，居然還在希冀戰爭不會到來，可笑！”赫爾曼公爵仿佛蒼老了很多。

國王點點頭，“繼續吧，說說其他情況。”

“遵命，陛下！”

赫爾曼看起來更像是一個軍人了。

“我們滲入塞爾提蘭的探子已經不可信，他們可能早就被影之侍發現并控制了。”

“唯一可以確定的是他們在調動軍隊，從其他教會敵對國家傳來的消息，教會五大國十三小國都在調動軍隊。動向未知，數量未知。”

氣氛再一次陷入壓抑之中。

“教會的動作有些太大了，難道是要對奧術議會領導的北大陸自由聯盟開戰嗎？”獨眼男人問到。

“不知道，議會最近沒有什么惹怒教會的研究，也沒有與教會爭奪什么。平白無故的開戰沒有意義。你們所謂北大陸自由聯盟十分松散，奧術議會并沒有太強的約束力，他們分散進攻是最不好的選擇。”依舊是冰冷的聲音回答。

“如果會分散進攻，教會軍隊就會主要針對三個大方向，其中一個就是塞爾提蘭對萊茵方向。越過這片戈壁，在萊茵山脈附近遭遇我們的要塞守軍，一旦萊茵山脈所有要塞淪陷，其中到萊茵中部一片草原幾乎無險可守。”

“神圣騎士團動向如何？”索雷斯特問出了他的第一個問題。

“……”赫爾曼深吸了一口氣。“已經出動了……具體沒有情報，但這次戰爭的三個戰場肯定會出現。”

氣氛已經壓抑到了極點。

“神圣騎士團？”在場只有路西法不知道這支聽起來很牛的騎士團。

“神圣騎士團是教會的王牌軍隊，神圣騎士本來是教會的一種超凡體系，與牧師相輔，通過教會秘法改造身體。每一個成員都有最弱的圣騎士實力。”

“圣騎士？也不算太強。”

“有多少人？”

“滿編三萬多人。”

路西法“當我沒說.......”

密會進行到了后半夜，身為普通人的國王和公主明顯有些吃不消。

希麗婭的頭越來越沉，掙扎之中她無力的倒在桌子上。眾人還以為是太困了，沒忍住困意，都露出微笑。

那位使者卻是皺眉，他徑直走到了希麗婭身邊，手放在了希麗婭頭頂。

他的眉頭皺的更緊了，“這不是正常睡眠，是靈魂受損后遺癥，這是被迫休眠。”

“靈魂受損？怎么會！”國王陛下感到不可思議。

“這只有問她自己了。”

路西法想到了什么，“一半的靈魂嗎？這代價是真的慘重啊！”他沒有說話，他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只是感覺有些怪異。

“你還是這么懦弱。”路西法猛的瞪圓眼，在場沒有人說話，他完全不知道誰在說話！

一股莫名的憤怒充斥在心頭，“啊！”

路西法的怒吼讓密室中的人驚恐無比。這聲音極具穿透力！

“精神力攻擊！”那位特使驚呼。

“……”怒吼戛然而止。

“呼……呵，都出去，都出去！快！”路西法的聲音如同在嘶吼。

眾人沒有多問。

光芒消失了，密室之中只剩下路西法一人。

“哈哈哈哈！很強的自控能力嘛，那個女孩就是因為你才變成那樣的……”

“你閉嘴！”

路西法像是自己一個人在自言自語。

他的意識明顯更強，強行奪回控制權，“你是這具身體的原主人？”

“是的，客人。哈哈哈哈！”

“瘋子！”

“你不記得我了嗎？希……希！”

對方的情緒極不穩定，語氣在不時的變化，根本不似一個人。

“當年我死的時候，你說過……你來面對黑暗時代……為什么！為什么！……哈哈哈，你還是那么懦弱！”

“為什么不是你死！我可以做到更好……不……我可以……可以做的最好！”

路西法思維全亂，“他……知道希，他認識我，黑暗時代……”

“為什么！”“你去死！”“痛苦的黑暗！”……

一時間多道聲音同時響起，撕扯著路西法的意識，他的眼睛、耳朵、鼻孔都溢出血液，惡魔之力再次失控。

“都給我閉嘴！”

轟！

腦海中一片空白……

“希，醒過來！”

“這，這不是我說的。”路西法迷迷糊糊。

“當然不是你說的。是我......我是湮！”

“……湮？”

“你怎么了，都忘了，我死之后到底發生了什么啊？真理神教，那條泥鰍成神了？”

那個聲音在自言自語，路西法猛的清醒！

“怎么回事？”

“嗯？清醒了，好了，我們沒有太多時間敘舊，希。”

“我死了太長時間了，靈魂早已分裂，這是我最大的主意識，聽我說完，我會將所有負面意識鎮壓。”

“我們的計劃變了，那條泥鰍似乎還活著，還建立了什么真理神教，反正他還沒成神。去找父親，不對，父親應該也遇難了，去找手札！”

……

停頓了很長時間，“......我快撐不住了，我把我的知識和戰斗方法都給你，這是現在最有用的了，以后的路要靠你自己……”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你為什么會在我的身軀里，但你好像沒有去對抗黑暗時代……不過是我相信你，我永遠是你的朋友……”

精純的精神力涌出又似是涌入，大量的駁雜記憶出現。最后他看到了一個人影，帶著七道光團，消逝殆盡。

“身世嗎，還真是吸引人啊，看來我穿越過來不止這一段時間了。”

……漫長而難熬的寂靜。

“湮？”路西法苦笑。

……

他站了起來，眼眸之中不再有彷徨，腥紅之色第一次褪去。

狀態出奇的好，好像那些原始的欲望都被壓制了，“原我這么強。”

感受著自己可以調控的一切，路西法感覺自己無所不能，“凜冬將至嗎？”

“哼！”

他隨手一揮，空間裂開，路西法踏入其中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