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間寬闊的地下殿廳內(nèi)，王希將幾個魔法器械安置在地面上，經(jīng)過了幾個簡單的測試，初步對風屬性魔法陣的增幅有了了解。

對于圣騎士達到了恐怖的百分之三百的增幅，這也是女騎士能夠輕松趕在王希之前的原因。

后續(xù)對銘文進行的檢查，這種風屬性保護膜對載體的磨損程度降到了最低，這也是王希能夠做到了極限了。曾經(jīng)的魔法文明制造出了超魔導晶體，用這種晶體天然適配元素，能夠完美的運行元素之力并且不會因為元素造成損耗。

設(shè)計與現(xiàn)實終是存在差距，王希發(fā)現(xiàn)一些細枝末節(jié)的魔法陣運行的效率不高對速度的提升有些雞肋，他決定整理起來，批量的刪除換上新的法陣甚至是法陣體系。如加入水屬性法陣，能夠御水而行。

這些都需要時間，愈發(fā)深入研究，王希愈發(fā)感到力不從心，這種工作要耗費大量的精力與時間，而且并非非他不可。也許是時候開展一部分計劃了，他需要很多幫手，尤其需要不用培訓的幫手。

......廣闊草原之上，王希與白袍魔法師對坐，這個老頭依舊像當初一樣有風度不過已經(jīng)是強弩之末了，身影模糊。

“還好，比我預想中的多了太多的時間，這是告別的時刻嗎？”

王希靜靜的看著這個老頭，至少幾個月來他的教導給自己的魔法之路掃平了障礙。

“其實我還有很多問題的，距離那個時代太遙遠了，我們也許不再是主角了。”老頭突然就多愁善感起來了。

“當然不再是了，至少我從來沒有這種感覺，這種被人掌控的感覺很不好。我就算抱有扛起劫難的心思，也現(xiàn)實壓迫的喘不過氣來。瀕臨死亡的感覺很不好。”

“時代的主角終會出現(xiàn)的，在那之前，作為上一代的主角，這依舊是你的責任。”

王希苦笑，“口口聲聲的言語沒有任何意義，我已經(jīng)盡力了，從我逐漸開始清晰的認識現(xiàn)在的情況開始。”

“不不......你還遠沒有力竭。王者會為了臣民死戰(zhàn)，會為珍重的一切放棄王者之尊，會背負誤解與罵名，功與利與王者之名沒有任何關(guān)系，重要的是行為。”

王希沒有聽懂，他隱隱覺得這與自己的過去有關(guān)。

“你能猜到當初同樣感到無力的你......為了什么而戰(zhàn)嗎？”

“為了復仇。”

老者搖頭，“為了生者。”

“世間若是存在神明，按照規(guī)則維護秩序，那與沒有神明何異？可怕的是擁有神明的力量，支配它的又是一顆凡靈之心。清明與污濁完全失去了界限，只存在于相對的范圍內(nèi)。命運就是如此。”

王希再次皺眉，他更加迷茫了。

“你能看著你的孩子死去，戰(zhàn)死在孤寂黑暗不明真相之中，又如何會以為了死去的人復仇為支撐。”

“一個世界的王者，會為了那從未展現(xiàn)的未知恐懼而束手旁觀嗎？在你的了解中你是這樣的人嗎？若是現(xiàn)在的你會做出同樣的選擇嗎？”老者一連問了三個問題。

“我......我不會......那是？”王希感覺心猛地跳動了一下。

“那是你。”

老者閉口不言這方面了。

身影愈發(fā)的模糊，老者的面目已經(jīng)看不清楚了。

“我能感受到，那段時間你身上愈發(fā)濃郁的悲傷，神格泯滅著你的人性，一但燃燒神格打破了平衡，那就是慢性死亡的過程，死去的是你的心。”

“你在無力的掙扎，你再也不去看她，你如同窮途末路的野獸，欲與敵人同歸于盡。可我們從來都不知道敵人在何處，是什么。你與提亞馬特交流了很多次，也就是在那時候重新穩(wěn)定了下來，計劃開始了。”

王希聽的入神，他知道的只是計劃，與事件發(fā)生的過程，從來沒有以旁觀者的角度從原因、情緒上審視自己。

“你瘋狂的鉆研魔法，致力于毀滅之力的應(yīng)用，將自己創(chuàng)造的世界拆散，撐起了壁障。以種族無上至尊的偉力隔絕了未知的力量影響，那是我?guī)装倌陙淼谝淮慰吹缴窀裼绊懴碌哪阈Τ鰜恚憬鉀Q了最大的憂患，沒有未知力量的神眷與信徒根本無法施展力量，未知存在對地球的操控結(jié)束了。”

“你興奮的邀請我一起去看看她，從那僅僅存在短暫時間的情緒化中，我看到了很多的情緒。”

“看來你沒有記錄下那些情感的記憶，處于神格影響下的你認為他們半點用處也沒有。”老者嘆息。

“世間最痛的事情，莫過于珍視對自己的厭惡。面對一個沒有能力保護妻子、無能的看著她的父親死去、看著她的母親選擇死亡，這個僅存的親人，在她孤獨的幼年從未出現(xiàn)過的親人。痛苦是必然的，你認為沒有了未知威脅，能夠?qū)⒁磺姓f明白，能夠取得她的原諒......”

老者搖頭，“太天真了，就像是幻想，也許就是幻想。也許你本來的目的就是告訴她真相，至于那短暫清醒歲月中能夠多出一段與親人生活的時光，你也只是期待吧。至少我能看出你很失望。”

“最后的時刻中，出現(xiàn)了很多變故，不過影響不大，最后的壁障開啟中，你將圣仁之瞳排斥了出去，為她掃平了最后的障礙。你力竭了。”

“我不知道為什么，也許你們已經(jīng)了解了那些事物代表了什么，讓你們感覺如此的黑暗，這是一個王者最后的時刻了。”

“人性泯滅的最后時刻，我們開啟了計劃，你消失了，你告訴我們這沒有關(guān)系，你會回來的。我能感受到壁障被撕開的波動，你離開了這顆星球。之后便是漫長的清理歲月與后手的安排，那是極為難熬的，無休止的戰(zhàn)斗讓人們疲憊至極，那種即將迎來的恐怖讓所有人都人心慌慌。”

“我們也不知道要面對什么，什么力量能夠短時消滅掉人類文明，能夠?qū)耗А⒂鹱濉⒀迳踔潦鞘ト手痪W(wǎng)打盡？那種壓抑的環(huán)境中，人類文明也在快速發(fā)展，所有的奧義魔法師都將精力投入到了戰(zhàn)爭手段中，投入到編纂一部能夠快速恢復文明力量的魔法書中。”

“三百年，我們將入侵種族余孽擊潰。六百年之內(nèi)為后續(xù)做準備，不到千年那場災(zāi)難就發(fā)生了。我不知道你最終回來沒有，因為我始終沒有感受到壁障的波動。在那種恐怖的力量前，我們完全沒有抵抗之力。那種力量完全沒有任何的邏輯可言，虛無縹緲單獨提起甚至有些可笑，可就是這種力量，在九十九年內(nèi)完全摧毀了人類魔法文明，惡魔與羽族幾乎滅族，只有血族逃過了一劫。”

透過他顫抖的語氣，王希能夠體會到他的恐懼，他漸漸明白了所謂夙愿未泯留下一道殘魂到現(xiàn)在是什么意思了。這種未知的災(zāi)難面前，種族的希望在何處？唯一的希望是否早已隕落在茫茫宇宙之中？

“抱歉，我實在是太激動了。本來不打算告訴你這些的，怕會刺激到你的記憶，影響到你的計劃。只是將死之時，實在是難以釋懷。我只能簡單的描述那段過往的大概，以及一些你自己的事情。這個時代很好，一切是充滿了希望的，也是你最好的時代，終結(jié)一切的時代。”

“我們這一代無能，在敵人面前敗得很慘，但我們保住了星火，我們還有下一次的機會。一位灰暗時代的領(lǐng)袖說過，‘如果在每一次的失敗中都能夠保存下一代的星火，那么人類遲早有一天會戰(zhàn)勝敵人。’我也認同這一點，魔法之路上的人類只會越來越強。”

“我雖然不擅長治理人類，但好歹也是早期的人類領(lǐng)袖之一，你的心思我了解，你想要把魔法的星火傳授給你能夠控制的人，讓他們投入到與未知敵人的對抗中。這沒有必要，適當?shù)母偁幠軌虼龠M魔法文明的進步，你只需要適時的放出一些高等魔法資料，就能夠攪動這攤死水，趁亂之中崛起培養(yǎng)自己的勢力。”

“一但你擁有了一定的勢力基礎(chǔ)，以你掌握的魔法庫，可以輕易領(lǐng)先任何組織。你要明白你的優(yōu)勢，作為至尊的優(yōu)勢是血脈力量覺醒的恐怖的程度，一但成為至尊自然掌控一切。若是不能，星火已經(jīng)傳播下去了，剩下的就靠他們自己吧。”

老者長時間的停頓了，“最后，呵呵......還是過的開朗一點吧，你當初惹下的麻煩可沒那么容易解決。小丫頭很記仇的，當初我教她魔法的時候，因為經(jīng)常給她單獨的作業(yè)懲罰，沒少被她捉弄過。我死的時候她已經(jīng)是傳奇三重境的魔法師了，又是戰(zhàn)紋斗士的傳奇境，活到現(xiàn)在很輕松。”

“這里也沒有人能把她怎么樣，嗯......現(xiàn)在的你也不行。哈哈哈......以前她恨你但是沒有辦法，現(xiàn)在嘛，你自求多福吧。”

王希感覺眼睛有些難受，自始至終也沒有說話，露出微笑。

“呃~不知道該不該跟你說，好好的活下去，原初圣者解決不了的問題，就讓惡魔王者來解決吧。”

王希愣住。

“永別了，老朋友。”

白袍漸漸消散了，隨著草原上的風，這不是在半位面，不知何時，王希已經(jīng)將他轉(zhuǎn)移出了半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