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白色牌樓
- 我的夫人是神帝
- 三笑仙人
- 3123字
- 2021-08-27 09:38:25
離人應歸卻忘歸,
佛曰來世有輪回。
新房舊院無字碑,
相告來人知是誰。
翌日,溫玉及搜救隊一行十一人進入德山鎮。
一行人裝備精良,補給充足,更有隊員專門負責以日晷記錄時間,以免如同李云召一般掉入時間陷阱中。
寫著“八表同風”的牌樓依舊矗立在那里,只是這一次,眾人卻在其之前停下了腳步。
因為牌樓后面的德山鎮中,竟泛起了濃濃白霧,霧中可見度不足一米,伸手不見五指,并且這霧氣如同有靈性一般,只盤踞于德山鎮內,對于牌樓之外的世界卻絲毫不敢逾越。
此情此景,使得溫玉內心有些慌亂,他有些拿不準主意,是否應該再次進入這德山鎮。只是想到自己的父親此時可能正迷失于德山鎮中,并且昨日李云召等人在調查過程中雖遭遇了些許詭異,卻并未遇到任何危險。
于是溫玉下定決心道:“此地卻有詭異,但吾等身為溫家搜救隊,自當無懼艱難,勇往直前,諸位隨我進鎮。”
“是!”到底是溫家的精英小隊,不可能被區區霧氣嚇倒,眾人盡皆應是,而后一行十一人拍馬進入德山鎮。
沒有人發現,在他們全部進鎮后,這原本綠瓦紅漆的牌樓上卻爬滿了裂紋,上面的色彩如同碎屑一般飄落,露出了慘白的底色,金燦燦的“八表同風”也變成了鮮紅如血的四個大字“鬼蜮山城”。
進入德山鎮的溫玉等人,身形被霧氣吞沒。
馬匹在霧中難以視物,一時竟有相撞發生。
溫玉亦難以看清四周情況,只聽到幾聲碰撞叫罵之聲,以及一陣馬匹嘶鳴。他趕忙道:“大家先下馬,兩位伍長查看人員情況,馬匹留于原地,帶好必要物資及日晷,攜手前行。”
不得不說,溫玉的指揮確實及時又準確,兩位伍長集合組內人員后,紛紛開始點名:“王福...李進...趙康...張豐年...”并在確認人數后結成兩個戰陣,四位組員集合在伍長身旁,兩位伍長牽著長槍兩端,由溫玉抓著長槍桿,尋路前行。
濃霧之中,難以辨別方向,好在腳下即是官道,溫玉想著,只要沿著官道一路前行,定能直達德山鎮深處。
只是未成想,尚未前行多遠,就有一處民房擋住了前路,民房依舊是宅門緊閉,木板釘死窗戶的造型,灰白的磚瓦上遺留著歲月的痕跡。
溫玉并未多想,只是繞過民房繼續前行。
前行了幾十步,又有一處民房再次擋在路中,溫玉依舊選擇繞行,就這樣,每隔幾十步就會遇見一處擋在路中的民房,一直遇到了十幾處。
此時的溫玉終于察覺到了問題,按理說民房不可能建于官道之上,而且即便如此,前行了許久的他們也該走到第二座牌樓了。
這些民房之中,一定藏有隱秘。
“既然有隱秘,那我就進去一探究竟!”溫玉想到。
身隨心動,溫玉再次遇到擋在路中的民房后,一把推開了緊閉的房門。
只聽咣當一聲響,房門被猛地推開,撞到了門后的墻壁,而后回彈,發出了咯吱咯吱的令人牙酸的聲音。
說也奇怪,濃烈到伸手不見五指的霧氣,此時卻與民房的房門形成了一道涇渭分明的界限,門內的清楚與門外的模糊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一行人進入民房內,房中的布置平平無奇,與尋常百姓家無異,房中擺放著幾張木制桌椅,角落中堆放著一些農用器具。
桌椅等器具上并沒有太多灰塵,可見這民房是有人居住的,結合昨日調查所見,想必其他民房也應是如此。
一個有人居住的城鎮,卻看不到一個人影,而且還有這伸手不見五指的濃霧,溫玉眉頭緊鎖,一時想不通其中關節。
“溫玉公子,不用想太多,類似的情況我也見過不止一次,歸根結底不過是有人在背后搞鬼罷了。”一道沉穩的聲音在一旁響起,說話的是搜救隊中的另一位伍長華仕濤。
華仕濤是一位面容有些蒼老的中年男性,他長著一張國字臉,濃眉大眼,早年曾就職于玉樹城警衛隊,處理過不少民間懸案,在他看來,這德山鎮應該是有盜賊團伙盤踞,在此故弄玄虛。
華仕濤的話確實有道理,如今掌握的線索太少,還需繼續深入調查,在了解更多情況后,才有可能找到失聯在此處的城防軍分隊。
于是溫玉收了收思緒,帶著眾人進入民房的里間臥房。
臥房的房門上,貼著斗大的紅色喜字,想來這間民房的主人應該是一對新婚燕爾的夫婦,溫玉推開房門,首先入眼的是一片紅色紗幔,紗幔呈帳形垂下,遮擋著其中的床鋪。
溫玉撩開紗幔帳,陡然一驚,這紗幔后哪有什么床鋪,擺在臥房中央的,赫然是兩口棺材。
華仕濤也看到了臥房內的景象,他開口安慰眾人道:“大家切莫驚慌,我知道有些地方有著提前置辦棺材的習俗,想必這德山鎮也是如此,他們把棺材擺放在臥房中,以此來祈求長壽,或許還有希望白頭偕老之類的寓意吧。”
說著,這華仕濤便開始著手調查起了臥房內的各種物件。
臥房內有一個梳妝臺,看上去平平無奇,嵌于其上的銅鏡反射著渾濁的光芒。
兩個棺材頂部的墻上,掛著一個畫框,畫框是背扣著的,看不到正面畫著什么,華仕濤上前翻轉畫框,看清上面的圖像后也是一驚,這畫框上竟畫著兩幅人像,詭異的是畫中的人竟是背面向上,而非正面示人。
畫中的正面是背影,那么倒扣的畫框,朝外的豈不是正臉。
“等一下,我剛才就覺得有些不對!”李云召突然道。
“哦?是不是有什么發現?”溫玉詢問道。
“我們的人數,是不是少了一個!”李云召一手指著眾人,冷汗順著額頭留下。
溫玉聞言一愣,趕忙查看人數,一一數來后發現確實如此,算上自己,屋內只有十人,而之前拿著日晷的第十一人卻怎樣也找不見。
“嘻嘻嘻......”
恰在這時,眾人聽到臥房的窗外傳來了一陣嬉笑聲。
李云召反應最快,畢竟少了的人是本屬于他隊伍的王福,他直接抄起手中長劍用力一劈,紙糊的木窗應聲而破。
李云召直接飛身翻出窗外。
“跟上!”溫玉道,說著也緊隨在李云召之后,翻身而出。
溫玉剛從窗外翻出,便看見了直愣愣站著的李云召,臥房窗外是一個面積不大的院子,三面院墻上長滿了藤蔓和葉子,而院子中間,竟放著一張鋪著紅色床單的雙人床。
李云召正看著紅床發呆。
溫玉走過去拍了拍李云召的肩膀道:“你翻進來時可否看到了什么人?”
李云召驀然回神,搖了搖頭道:“并沒有,我翻進來時就只看到了這張床。”
李云召話音剛落,就聽見一陣又一陣的嬉笑聲隔著院墻響起,仿佛墻外有無數小孩在玩鬧似的。
華仕濤等其余眾人也來到了院內,畢竟已經莫名其妙少了個人,他們盡皆手持武器警戒四周。
聽到院墻外的嬉笑聲,華仕濤指了指隊伍中的一人道:“你去查看一下院墻。”
被指到的這人名叫張豐年,早年也是玉樹城警衛隊的一把好手,后來隨華仕濤一起加入了溫家,成為了溫家精英小隊的一員。
張豐年手持一柄砍刀,邁著碎步靠近院墻,隨著他離院墻越來越近,墻外的笑聲在他的耳邊也開始變得急切,仿佛是有無數孩童迫切地想要拉著他一起去玩一般。
張豐年擠了擠眼睛,搖晃了兩下腦袋,想要摒棄嬉笑聲對自己的干擾,而后用砍刀撥開院墻上的藤蔓和葉子。
“咦?”張豐年發出一聲驚疑,而后仿佛被什么極其有趣的事物吸引了一般,飛速的將頭顱靠近院墻墻壁,整個人都貼了上去。
院子中的眾人看著張豐年臉貼著墻壁,身軀一起一伏,嘴中還不時發出嗬嗬的聲音,仿佛看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物,難以自拔一般。
“這不太對啊,你們倆快把他拉回來!”華仕濤見此情景急忙道,隨手吩咐了隊伍中的兩個人。
恰在這時,張豐年口中發出了殺豬般的叫聲,手腳并用抵住院墻,似是想要把自己的臉從院墻中拔出來一樣。
之前接到命令的兩人再也不敢猶疑,放下手中武器飛快跑上前去想要把張豐年拉回來。
卻不料,這兩人在靠近張豐年后,卻也如同著了魔一般,嘿嘿傻笑著靠近院墻,而后將自己的臉貼了上去,仿佛院墻的藤蔓背后藏著什么有趣的東西一般。
而后,兩人如同之前的張豐年一般,一陣掙扎之后,便失去了動靜,張豐年等三人就這樣保持著臉朝院墻,將頭伸入藤蔓的姿勢,一動不動。
院中靜悄悄的,余下的溫玉等七人聽著院墻外一刻不停的嬉笑聲冷汗直流,眾人一時有些驚慌失措。
“活人是死人,死人也是活人,你們是活人還是死人?”一道稚嫩的童聲在院中的床下響起。
《歸去來》
前朝古殿深處。青苔石板路。忽聞鐘鼓驚飛絮。遷舊址、生新綠。
尋聲現花女。得知己、不舍歸去。春草肆意紅顏墓。古人事、今時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