綁在一起的幾個山匪不斷的掙扎，卻發現繩子越來越緊，嘴里的布條也是讓幾人口干舌燥。

壯漢此刻才明白了一個道理，這個少年不是像他們這樣的習武之人，而是傳說中的修道之人，那黑布遮擋住的劍一看就不是凡品。

此刻壯漢留下了悔恨的淚水，腦袋撞在旁邊麻子臉的頭上，一直在掙扎的麻子臉讓繩子越來越緊了。

凡小塵將水袋的水全都倒干凈了，水里放蒙汗藥，夾雜著一些樹葉，讓人的注意點在樹葉上，不是在水有些渾濁上。

這也算是高明，只是遇到了凡小塵，壯漢失手了。

陽光照耀在銀子上閃閃發光，四月的陽光開始毒辣了起來。

體質還算可以的武夫很快就清醒了過來，看到同伴慘死之后，又看到了被困在了一起的山匪。

長期行走江湖的武夫領頭皺著眉檢查了現場，現場遺留的痕跡都指向那個沉睡的少年，領頭搖了搖頭，眼中的殺氣卻是更甚，差一點就折在這里。

那個兄弟的尸身還溫熱，卻是沒有任何的生還可能。

“江湖路，在腳下，諸位選擇了這條路...”

“那就怪不得我心狠手辣了。”

七八個武夫相繼醒轉，山崖邊的山匪瑟瑟發抖，雖然踏上了這條路，可是這些人災禍臨頭之時還是會害怕。

“殺了。”

領頭的武夫回頭看了一眼黑棺的地方，發現沒有異常之后，一聲令下。

刀光起，鮮血出。

縱山下，碎骨聚。

“記得下輩子做個好人。”

領頭武夫沉聲，眼中卻又是多了幾分的忌憚，這一路走來原本是很平靜的心在此刻卻是提到了嗓子眼上。

好在暗中有高人，領頭看了一眼在發呆中的凡小塵也是沒上前打擾。

女子們都已經醒了過來，驚呼著整理著衣裳和發髻，似乎是妝容比命重要一般。

可是當她們看了那個倒在了地上的武夫后，花容失色，躲在了書生的懷中，讓書生一陣得意，似乎是早已將被打劫這件拋到了腦后。

白花花的銀子安靜的躺在離凡小塵不遠的地方，不時有人來拾撿，只是在武夫的監視下也沒有人多拿，因為那晃眼的刀不斷晃悠。

女子暗道一聲‘粗鄙’之后，又躲回了馬車里。

陳三醒轉的時候，武夫們都已經把同伴安葬好了，他們似乎也不太想把人送回同伴的故鄉，對于刀口舔血的人來說，能有一處土埋葬殘軀就足以。

走到這種田地的人不奢求能回故鄉，只希望能善待其遺孤就可以了。

這是武夫們之間早已約定成俗，彼此之間也沒有多得要交代。

這也是領頭武夫必須要殺了山匪的原因，山匪和他們不可能共存。

凡小塵垂著頭，在他看來山匪是惡，自然是不可饒恕。

可但武夫能殺山匪的時候，他猶豫了，在想是不是給他們留一條活路，可他始終沒有出手，若是他出手必定又和那些押送貨物的武夫站到了對立面。

“凡小哥，出發了。”

陳三將馬架子綁好之后，輕聲呼喚著凡小塵，剛才他也是上前去打聽了一番，原來是遇到了山匪，而且武夫那邊還死了一個。

陳三嘖吧著嘴，冰冷的手在脖子上摸了摸，慶幸頭還在脖子上，若是他一人獨行，這一次絕對是倒霉了。

“嗯”凡小塵翻上馬車，坐在陳三身旁，聽著陳三不斷的念叨。

說什么他家的孩兒頑皮得很，甚是喜歡玩泥巴，還喜歡用尿來活。

說他夫人平日里忙碌著家里的一畝三分地，不辭辛勞的照顧著早已不能下地的雙親。

陳三的語氣帶著些欣喜，在別人眼中可能是一些難言的苦楚，可是陳三如數家珍似的訴說著家中的趣事。

像是劫后余生一般，陳三有說不完的話，不停的念叨著，時不時喝下一口水，對這樣的生活似乎是很滿意。

凡小塵不時的笑著，或許這才是人的正常生活吧，若不是家里的遭遇，或許如今他也有了老婆和孩子。

“公子，我家領頭請你過去一敘。”

武夫徒步而來，領頭讓他過來將少年請過去，武夫也是有些疑惑。

“好。”

凡小塵起身向前走去，陳三有些疑惑，卻也是沒有起身，倒在草地上歇息著。

林蔭下，武夫烤著肉，行走江湖的人一般都會帶些肉食，這里的水不方便，所以領頭直接就靠些肉來充饑。

“之前一直未曾請教公子大名。”

“凡小塵。”

“不知公子可有加入我等的打算，一年下來這差事也是有七八十兩的收入。”

領頭武夫很自信，這是他的底氣，向來對手下的弟兄很是仗義，比其他的商隊護衛收入至少多三成。

凡小塵沒想到領頭武夫上來幾句話就開始拉攏他，笑著搖了搖頭。

“小塵老弟，想必你和我等一樣，都算是窮苦出身”領頭武夫看凡小塵穿著打扮與尋常人家無異，麻布衣裳，唯有時不時的撫摸著腰間掛著的玉，定然也是有了意中人。

領頭武夫頗有幾分得意，接著說道：“我等雖然常年不著家，卻也算得上是家庭美滿，妻賢子孝。”

將一塊烤好的肉遞給了凡小塵。

“謝謝大哥的好意了，但我現在沒有這樣的打算，若是有我會主動來找你的。”

凡小塵啃下一口肉，上一次吃肉已經是十多天前了，這一口肉讓他活了過來。

“大哥這...”

領頭武夫身旁的男子有些看不下去，正想說些什么卻是被領頭武夫揮手打斷了，他如今更在確定少年不同尋常，提銀子的時候，少年的表情沒有一絲的變化。

這只有一個解釋，要不是少年因為錢少看不上，要不就是那種不把錢放在眼里的人，他們惹不起這兩種人，特別是后面那種人，修道之人。

領土武夫越看少年身后黑布裹住的東西越是心驚。

凡小塵撕下一塊肉遞給了陳三，后者沒有一點猶豫的接了下來，將肉夾在了烙餅里開心的吃了起來。

他也將肉夾在了烙餅里，這肉看起來很大一塊，里面確實一塊大骨頭，將肉夾在里面卻是有一種奇異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