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山澗流過的溪水，時不時有魚兒游過，似乎一點都不害怕他的樣子，而他也沒有了十多年前的興致，不會一見到魚就撲上去。
在溪水沖了沖臉，凡小塵再次踏上歸途。
一連幾日趕路，好不容易趕到了官道上，山路難行，人跡罕至的地方甚至還有各種野獸，在出手幾次之后他就沒有了興致。
凡小塵坐在馬車上說道：“老哥，此地距離最近的大城還有多遠？”
“此地離最近的城還有上百里”中年男子拍打著馬，得意的看著身旁的少年，他黝黑的臉上掛著笑意，這少年可是給了他數兩銀子，想起又能給家里的婆姨和娃添置新衣裳，男子開心的笑了起來。
這一行最前面領路的是商隊的武夫，是去送貨物的，隨后是一些書生打扮的人，同行不少的女子，不時傳來女子的嬌笑，和書生附庸風雅的詩句。
最后自然是就凡小塵和男子，和最近的馬車相隔著近十丈，似乎是害怕這馬車上的晦氣沾染到前面的人，男子始終控制著距離。
車上是一副黑棺，被黃紙封地死死的，簾子時不時被風吹起，露出黑色的棺木。
據中年男子說這是要運往幾百里外的鎮子，是一個外出游歷的富家子弟，暴斃異鄉之后，其家人找到了男子。
男子也是長期做這樣的生意，對于車上的黑棺也是沒有在意，倒是多了凡小塵之后，也是有了一個讓他解悶的人。
棺木四周塞滿了為馬匹準備的糧草，還有一兩袋的豆子。
據男子說，這一代有不少的山匪，他一般出遠門都會跟在這樣商隊的后面，多一分安全，雖然會被人嫌棄，但好過把命丟在山匪手上。
山峰四立，時有云煙起，繞于山腰久久不肯散去。
此刻已是日正當空之時，疲于趕路的眾人也是停下了腳步，一條小溪沿著山邊直下。
商隊的武夫拾了些柴火就開始做飯，溪水邊女子和書生玩鬧的聲音不斷，凡小塵拿出了水袋狠狠的喝下了一口。
中年男子陳三也是拿出了烙餅咬了一口，對于他這樣長期在外面跑的人，早已習慣了烙餅下泉水的生活，倒是那個白凈的少年讓他高看了兩眼。
凡小塵那個陳三的水袋走向了溪邊，那些書生似乎是玩膩了，只剩下幾個做飯的廚子在溪邊忙碌著，這幾個全是那些書生的。
商隊里的武夫就煮了一大鍋，米肉菜什么的都加在里面，樹蔭下的武夫時不時調笑著書生和女子，不時引來女子的怒罵，武夫卻是哈哈大笑，似乎是沒有一點生氣的樣子。
他打完水之后又在溪水邊將臉洗了洗，清澈的溪水不時有樹葉飄過。
凡小塵沉默的回到了陳三身邊。
陳三正把糧草散在樹蔭下，好不容易能休息片刻的馬在樹下享受著糧草，陳三將豆子放在手上喂給了馬，似乎是害怕扔在地上馬吃不到一樣。
凡小塵將水遞給了陳三，坐在樹蔭下閉目養神，喝下一口水后，靠在了樹根上休息。
陳三笑著看著馬兒，馬兒不時的跺著腳，似乎是很滿意這一頓的糧草。
......
“叫你們吃，嘖嘖！”
不知何時，數道黑影從山上摸了下來，手中的利刃磨得透亮。
“大哥，這一次我看清楚了，都喝了水，吃了飯的”在某處樹蔭下一個被草覆蓋的地方冒出了一個滿臉麻子的人，眼睛深深的凹到眼眶中，飛快的跑向了滿臉橫肉的壯漢。
“都看清了，嘿嘿。”
“給我搜，只要值錢的東西...”
“大哥，那個...”麻子臉男子有些怯懦的說道：“能不能留個婆姨帶到山上去？”
“哈哈，可以。”
壯漢看著麻子臉笑了起來，他們來這里很多天了，好不容易有下手的機會，這是一個好的開始。
四處的摸索，就差把馬車翻過來，幾馬車的布匹，壯漢看都沒看一眼，只要真金白銀和吃的，其他的東西統統不要。
就連那幾個跟著書生的女子都沒有逃過魔掌，搜了身還扔在一堆，在書生身上搜到的銀子卻是讓壯漢笑了起來。
“你們...”
武夫有氣無力的趴在地上，疲憊到了極點，心里也是暗暗的叫苦，中了計了，往日這段路上極少有山匪的，就算是有也不會對他們這樣的商隊出手。
“嘿嘿...”
壯漢手中的刀落下，武夫這次不光沒有力，連氣都沒有了。
很快的，壯漢來到了黑棺停放的位置，看到馬車上的黑棺之后，壯漢暗道了一聲晦氣，轉頭看向了在樹根處休息的凡小塵。
伸手揭開了少年背后被黑布蓋住的東西。
“劍！”
“還是兩把劍。”
壯漢還沒反應過來，卻是感覺到肚子上一陣劇痛，身子不受控制的飛了近丈遠，捂著劇痛的地方，壯漢看到漸漸走了過來的少年。
壯漢宛如一個受害者一般，怒吼道：“你干什么？”
“你又在干什么？”
凡小塵一步一步靠近壯漢，他沒想到會有在溪水里下藥，要不是只喝了一點的水，說不定他也著了道。
“我，我，自然是打劫。”
壯漢揮舞著手中的刀，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再次沖了上去，只要殺了這個少年這一票就算成了。
壯漢每一步都帶動著臉上的肉顫抖，向凡小塵沖了過去。
“嘭！”
沒有絲毫的抵擋能力，壯漢再次飛了出去，這一次撞在了道旁的石頭上，身上的肉顫抖比他跑動時還要激烈。
壯漢大口的喘著粗氣，對著幾個還是搜身的手下喊道：“還不過來，殺了這個小子。”
壯漢的一聲吼，幾個人嗷嗷叫就沖了過來，就連那個麻子臉也沖了過來，只不過是手上拿著一塊石頭。
凡小塵在幾人中間輾轉，只是一息，幾人都倒在了地上，麻子臉也沒有例外，因為他義無反顧的沖向凡小塵的過程中被石頭絆倒，頭撞在自己手中的石頭上，鮮血直流，不知何時才能醒轉過來。
凡小塵走向了壯漢，蹲在壯漢面前：“你們這是第幾次做這樣的事？”
“第一次就打了眼，還請公子能留我等一條命。”
“這些銀子都可以給公子。”
壯漢艱難把銀子全都掏了出來，還把自己貼身藏起來的銀子都拿了出來：“公子，只要把這些都殺了，這些銀子就都是公子的了。”
世人誰不愛財，壯漢的膽子大了起來，以這少年的武藝沒有第一時間殺了他們，就能證明這個少年心動了。
只要這個少年不殺他們，下次還有機會。
只是他算錯了一點，凡小塵沒殺他們只是因為不屑，不想讓他們臟了自己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