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樂應約來到咖啡廳，趙長立沒有了原先的風采，頭發都顯得有些花白了，見蘇樂進來，站起身來招呼她坐下。

“蘇小姐，你們這次已經入圍了，恭喜啊!”

“趙處長，多的話不必說了，這只錄音筆我現在就還給你。”

蘇樂拿出了那只口紅錄音筆，遞給趙長立。趙長立有點不敢相信，就這么輕易的把那致命的證據拿回來了。

“蘇小姐，我不是……，不是這個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你擔心我有備份，放心好了，我們徐總說了，這種小人的手段不許用，寧可不投這個標，也不能沒有君子的風骨。”

“徐總讓人敬佩，蘇小姐也是君子的典范，這個錄音我拿回來了，但往后有什么事情需要幫忙，我趙某一定盡心盡力。”

“趙處長，我們一定也不會有非分的請求，不合規矩的事情我們絕對不會做。只是那些不合規矩的企業，希望趙處長能夠明查，讓這個利國利民的項目做得干凈些。”

“一定，一定！”

徐昶晚上去了董翔家里，把蘇樂分析的情況一五一十的向董翔匯報，董翔問道：

“徐總，這些情況你們都是猜測的，可猜測的東西是沒有什么用的，要有證據，你們打算怎么辦？”

“董叔，我正是不知道該怎么辦，才來找您商量。”

“我們這老一輩的，一直期待著科技的進步，國家的發展，人民的幸福。國家這次大力度的投入，不能讓這些錢落入了奸商的手里。徐總，我們在體制內，只能期待著采購過程的公平公正，但真的沒有太多的辦法和奸商斗爭，我們沒有這么一雙火眼金睛，來看清楚每一家來投標的企業。我把希望寄托在你的身上，只能靠你的企業，你一定要斗得過那些奸小之人，在適當的時候，我一定會站出來幫你。”

“董叔，如今的局面對我們非常不利，我們還沒有想到破局的辦法。”

“而今之計，我有兩個辦法，你看是否可行，首先在技術標準上，你們有陳教授作為后盾，采用國際領先的技術體系，我會讓科技處、規劃處支持你們，這些國際領先的技術，不是每家企業都可以拿得出手的，能把一些不好好搞科研的企業排除在外，也可以保持國家投入這個平臺的先進性。這第二點，我打算正式投標之前，我們先對關鍵技術進行測評打分，分數直接記入到評標結果，我們把技術分的比重拉大，讓那些花心思動手腳的人沒有太多空子可以鉆。”

“董叔，這確實是個辦法，可對您來講，要頂住好多方面的壓力。他們這些人也許在體制內也早有安排，我怕他們會針對您。”

“小徐啊，我跟你爸也是認識多年，曾經也做過一些對不住良心的事情。現在老都老了，要為晚輩積點德。你有空要去那些貧困的大山里面，去看看那些窮苦的孩子，你會改變很多對人生的看法。什么是善，什么是惡，什么是蕓蕓眾生？”

“董叔，等完成這個項目的建設，我一定去看看。”

徐昶又看到了這個項目的曙光，離開董翔的家已經很晚了，但他還是聯系上了蘇樂，要把這個消息第一時間告訴她。如果問題沒有辦法解決，蘇樂會整晚上的思考。

蘇樂正在自己房間里的思考著，怎么去查證這些企業的聯系，杜玟玟賴在她的房間里追劇，不肯回自己房間睡覺。蘇樂接到徐昶的電話，他已經到了小區門口，她跟玟玟說：

“玟玟，你早點睡，徐總找我有點事情，我出去一下馬上回來。”

“這么晚還找你有事，不會是他喜歡上你了，是沒事找事吧。”

杜玟玟又開始了她的幻想。

“你就不能想點別的嗎？他找我是項目上的事情，晚上他去了客戶的家里，肯定是有重要的信息跟我商量。”

“誰不知道啊，男人都是這種手段，大半夜的有事商量，然后餓了再吃點東西，順便喝點酒，接著又是送回家，送回家也不放心，得送上樓，然后進去坐坐，坐著會著就往床上忽悠。這套路現在我都會了，不過徐總還不錯，兇是兇了點，可是人長帥，還是個富二代，要是我肯定沒有抵抗力，只要長得帥，其實兇一點我也樂意。”杜玟玟喋喋不休的說。

“花癡，追你的劇，我出去了！”

蘇樂簡單的穿了個風衣就下樓了，夜風吹在臉上，癢癢的感覺，路燈下長長的影子，顯得那么寂寥。

“蘇樂，這么晚把你叫出來，真是不好意思。但事關重大，你必須要知道這些信息。”

“徐總，職責所在，沒什么不好意思的。”

“找個地方喝點咖啡，咱們不能站在街上談事情。”

蘇樂沒有拒絕。

湖邊的公園，露天的咖啡卡座，夜深了，人也少了，夜風輕輕的吹，湖水輕輕的拍著堤岸，湖面上偶爾傳來一聲悠遠的水鳥叫聲，三兩顆星星閃亮在天空。蘇樂喜歡這種夜晚，平靜而又安詳，咖啡的香味，彌漫著浪漫的氣息。

“蘇樂，我的董叔是一個充滿了家國情懷的人，我把我們分析的情況跟他講了，他痛心疾首，不愿意看到這種局面的出現，所以站在他的角度，給我們提出了破局的辦法。”

蘇樂覺得這種氣氛下談工作，真的特別不合適，但她知道出來目的，就是為了談工作。

“徐總，站在我的角度，我是一個非常單純的銷售人員，以利潤為重，情懷對我們來說不重要。如果在滿足利潤的條件，我們再把一切工作都做到極致，那是我們的責任心，不是情懷。”

“我不是來跟你辯論的，不用你教我怎么做！”

徐昶不喜歡別人打岔，接著他把董翔提出來的辦法跟蘇樂講了一遍，示意蘇樂可以發表自己的意見了。

這時一對小情侶，瘋鬧著從他們身邊跑了過去，一邊嘻笑，一邊追趕。蘇樂的目光跟隨了他們一段距離，臉上浮起了笑意，她仿佛看到了不久之前的自己。

“徐總，董翔一片好心，他也許真的是在幫助咱們，但他還是站在了他的立場來思考這個問題，準確的說，他不是一個生意人，不懂生意人的策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