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姮兒，菜刀。”
顏思靈很快的從一大堆菜里面挑出了一些東西。
“八皇子，菜刀在哪里。”胡姮道，“用遞給你嗎？”
胡姮把菜刀遞了過去。顏思靈接過菜刀，隨隨便便輕輕松松的往案板上一拍，那蒜登時被碾成蒜泥。
“拍蒜的時候，把內力用在刀上。不要太輕，要不然拍不碎蒜子；也不要太重，把案板拍壞了。”
胡姮也不知道顏思靈會做飯，只是看看蒜泥，被碾的粉碎。
“八皇子，這蒜泥未免碾的太碎了罷。”
顏思靈一笑，道：“碎的好，碎的妙。”
盡管胡姮還不懂顏思靈是什么意思，但是他知道顏思靈就是要這么碎的蒜末兒。
“姮兒，蔥。”顏思靈道，“剁成蔥花兒。”
“是。”胡姮拿起菜刀，有氣無力的在案板上慢慢切著。
“直接剁不就行了？”顏思靈道，“用兩把菜刀，在案板上剁，總比這樣一點一點切強啊。”
“公子，多出來的蔥花不好看……”
“都是自家吃的，講究什么好看不好看的。”
顏思靈接過刀，在案板上剁了起來。
其實剁出來的蔥花并不好看，但是剁出來的蔥花遠遠比切出來的蔥花效率要快一點。
顏思靈找出一個大白蘿卜，切了一點到案板上。
顏思靈又拿出一些白菜，擱在案板上。
顏思靈看了看辣椒，隨手也放在了案板上。
“八皇子，這樣放會串味的。”胡姮道，“這樣做出來的菜，絕對不好吃。”
“反正最后都是一鍋，管他什么串味不串味。”顏思靈道，“之前在顏府的時候，不就經常這么吃嗎？我也沒見你說會串味。”
顏思靈看了看掛在房頂掛了半年的臘肉，問道：“想吃嗎？”
這時的臘肉已經被熏的黝黑。若不是掛在房梁上，還以為它是一塊黑木炭呢。
“想吃是想吃。”胡姮道，“但是這得洗半天。”
顏思靈摘下臘肉，切下來一點，說道：“去洗一洗，拿水泡著，晚上再拿出來。”
相比用鹽風干的臘肉，這種煙熏的臘肉不僅僅要去掉上面的灰，還得使勁兒切。還好八皇子府上的菜刀快。否則這臘肉是難以切動的。
顏思靈嫻熟的把蘿卜和白菜切開，稀里糊涂的熬了一鍋粥。至于辣椒，磕一個雞蛋與辣椒炒一炒，就可以了。
“八皇子，你怎么會做飯那？”胡姮問道。
“我三歲的時候就給娘做飯，直到六年前。你來我們家里了。你來之前，你要干的所有事都是我來干。”
“哦。”胡姮夾起一塊蘿卜，說道，“八皇子之前很忙嗎？”
“那是當然。”顏思靈洋洋得意道，“你現在做的我都會做。”
胡姮把蘿卜塞到嘴里面，說道：“淑妃最近很忙嗎？近日都沒有來府上。”
“估計。”顏思靈道，“娘最近沒來，我還能在她身邊查眼線不成？”
“那好像是不可以……”
“姮兒，靈兒，你們在干嘛？”謝姍突然走進了飯廳。
“娘？”顏思靈道，“您怎么來了。最近忙嗎？”
“不忙。”謝姍道，“最近沒來看你，今天也好在你這里吃頓飯。”
“娘，你原來是來蹭飯的……娘今天找我沒事？”
謝姍裝了粥，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
“你這么一說，我到還真想起來一件事。”謝姍道，“你們倆怎么不吃？快吃快吃，吃完了再說。”
“娘，你是早上沒吃飯嗎？”顏思靈問道，“你今天胃口看起來很好。”
“不止。”謝姍道，“從昨天中午開始，我就沒吃飯。”
“啊？”顏思靈道，“從昨天中午……娘，用不用我再去給你弄點什么。”
“嗯？”謝姍道，“今天的飯是你做的呀。”
顏思靈點點頭，道：“是我做的。有什么問題嗎？”
“沒什么。”
謝姍又埋起頭吃了起來。
“姮兒，”顏思靈道，“去拿一些白菜蘿卜，再熬一鍋粥。”
“不用了。”謝姍抹了抹嘴，道，“我待會兒還有事，得先走。”
“娘，這粥不經飽。”顏思靈道，“你要是再這樣下去，那可對身子不好。”
“沒事，我晚上還來。靈兒，剛才皇上是不是來了。”
顏思靈點點頭道：“是啊，怎么了？”
“下次趙綴找你，你千萬別去。”謝姍道，“他要殺你，所以你不能去。我先走了。”
望著謝姍的背影，胡姮小聲道：“就為了這么一點事？”
“說明這件事重要的緊。”顏思靈道，“否則娘是不會專門跑一趟的。”
“那，八皇子，你可要提防著點趙綴，既然淑妃都要專門來一趟，那一定是叫你小心小心再小心。”
“今天是什么日子。”顏思靈問道。
“哎呀，今天好像是淑妃的生辰。”胡姮道，“八皇子，您得去慶祝慶祝罷。”
顏思靈道：“正好，晚上我做點好的。我倒是想知道父皇和娘在這里一套一套的干什么。”
“八皇子，我就說皇上剛才那一番話另有別的意思，似乎話里有話，你卻不聽。”
“我沒聽嗎？”顏思靈道，“我不是一直聽著呢嗎？那里沒聽了。”
“哎呀不說了不說了。”胡姮道，“皇上可能是叫你提防著一個人……”
顏思靈把手一拍，道：“對了。皇上和娘都叫我提防著趙綴，所以說不應該去惹她。但是現在還不知道到底誰是他的眼線——姮兒，不會是你吧。”
“怎么會是姮兒。”胡姮道，“既然趙綴在八皇子身邊插了眼線，那八皇子做事一定要小心謹慎。”
“我得提防著她下毒。”顏思靈道，“趙綴這個人有什么本事，我們還不知道，現在正是琢磨他不透的時候，千萬不能輕舉妄動……”
顏思靈耳朵似乎聽到了什么風聲，道：“姮兒，你聽見了嗎？”
“姮兒也聽見了。”胡姮道，“看起來果真有人在監視著八皇子。”
“這件事情變得復雜了起來。”顏思靈道，“姮兒，待會隨我去書房里找找有沒有跟趙綴有關系的書。”
“姨娘。”殷卿道，“我已經聽到顏思靈開始懷疑我們。姨娘您一定要注意顏思靈的一言一行。而且，顏思靈現在已經得了您有意害他的消息。”
“你還聽到了什么？”趙綴問道。
“我還聽到了……他們好像懷疑皇上……不是，父皇待你不薄。還有，我還聽見謝姍來了一次。”
“看起來有必要出手了。”趙綴道，“你去派人監視顏思靈，千萬不要讓顏思靈發現。”
“是。”
殷卿退了下去，趙綴把刀子往案上一扔，大聲喊道：“是誰泄露的！”
翻書的聲音十分清晰。
“八皇子，找到了！找到了！”胡姮道，“戶部記載上，有過對趙綴的記錄。”
“讀來聽聽。”顏思靈道。
胡姮清了清嗓子，說道：
“趙綴，殷風第一年進宮，原職宮女。
“殷風第一年半載，趙綴升為淑妃。”
胡姮又往后翻了翻，說道：“八皇子，沒有了。不過后面的記載明顯是被人撕過的。你看這兩頁。”
胡姮把書遞了過去。顏思靈接過來，見那兩頁果真牛頭不對馬嘴。
顏思靈想了想，道：“你再看看刑部、兵部、吏部、禮部、官部這一年的記載。”
胡姮又翻出寫簿子，看了看，說道：“這上面也沒有記載。難道是趙綴有意這么弄？”
“有意。”顏思靈道，“此話怎講？”
“是趙綴有意把這些書撕掉的。”胡姮皺了皺眉頭，道，“不對，趙綴一入宮就是貴妃。難道……”
“歷史被趙綴篡改過？”兩人同時道。
兩人說話不約而同，這么多年來還是第一次。
“貴妃娘娘。”
“怎么了，顏思靈有什么舉動？”
“貴妃娘娘，顏思靈剛剛去御書房調閱了六部的案卷，然后便回府與那個親近的小婢女交談了起來。好像再說……您改過六部的案卷。”
“你沒聽錯？”
“老奴雖然年紀老了，但是耳朵還靈光。怎么會聽錯呢。再說了，貴妃娘娘交給我的任務，聽錯了那就是一個殺頭之罪。老奴還想要自己的頭，可不想讓腦袋搬家了。”
“很好。”趙綴道，“終于把他弄上鉤了。”
趙綴冷冷的一笑，道：“是時候該讓謝姍那個該死的女人把我的位子還回來了。”
“不知貴妃娘娘還要老奴做什么？”
“你要每天都去顏思靈那里，仔細的，好好的聽聽顏思靈再說什么。還有，把殷卿給我叫過來。”
不過多時，殷卿便來了。
“姨娘有什么吩咐？”
“你明天去顏思靈府上，好好的去替我‘看望看望’顏思靈。我也好‘安心’。”
“不知道姨娘想讓他怎么死？”
“這個就有你自己來定了。”趙綴道，“我只要他死，管他怎么死的呢。”
“敢問姨娘，能不能給我一根九毒針？”
“你要他干什么？”趙綴問道。
“我怕殺不了他，只好借一根。用完之后，一定早早歸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