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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一曲離殤

血腥味變得越發濃郁,叢林中一黑影快速竄出,桃夭順勢蓄力一掌拍出,掌風犀利無比,可黑影速度極快,掌力未能傷其分毫,只在青石上留下淺淺的手印;

見桃夭又是一掌擊出,“師姐,先別動手,這頭狼我見過,它好像沒有惡意”;

唐云見灰狼一嘴鮮血,但眼神中已無之前的兇意,便連忙叫住桃夭,“你走吧”唐云對著灰狼大聲喊道,想要嚇跑它;

但那頭灰狼徑直走向叢林,不時回頭望向唐云,似乎叫他跟上;

“師姐,我們跟去看看吧,它好像要帶我們去什么地方”......

沒走幾丈,便看見一大樹下,好幾只肥兔躺在一片血泊之中,灰狼叼起一只來到唐云跟前,放下地上,就再次竄進了叢林里。

“師姐,我們晚上又有兔肉吃了,這次我們能吃到燜兔、烤兔、燉兔,讓兔子開會”,唐云高興的拾起地上的兔子,整整一麻袋,小身板的唐云根本拿不動;

桃夭不解問道,“師弟,為什么那只狼要這樣做?”,唐云便把之前的經歷給她講述了一遍;隨后那灰狼時而會叼來野兔山雞放在那顆大樹下,像是報恩。

轉眼間,唐云來到這個世界已過去兩個多月,剛開始學習琴棋書畫,顯得格格不入,似忘記前路,如嬰兒學步;

一裝飾文雅的石室中,楊柳不斷笑話道,“師兄,你又寫錯了,這不是“楊”字,這才是“楊”,我都說了好多遍,還有這“沈凝雪”是個人名嗎?怎么老是寫這三個字,而且還寫錯了”;

只得連連點頭,敷衍道,“習慣了,一時間改不過來,對了,今天什么日子?”;

其望著對面答道,“今天八月十四,明天就是中秋了,我想吃月餅,你會做嗎?”;

“看你饞貓樣,給你做月餅”;

“嗯嗯,師兄對我最好,我最喜歡師兄了”楊柳天真的笑容,如同夏日的清泉,使人平靜;

“中秋嗎?再過幾天就是你的生日了,不知道我還有沒有機會......”。

月色懸空,山間空明,清風徐徐,枝葉飄飄,唐云獨坐一大樹之上,背靠樹干,左手握著一根細竹,右手拿著一把匕首,在雕刻些什么;

此樹體型巨大,枝葉茂密,可遮天蔽日,位于古墓入口;更是一根雙生,相互依偎,故取名:相思同命。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稚嫩的聲音,道出了無盡的凄涼;

“師兄,你還沒睡”不知何時,楊柳也爬到了樹枝上;

唐云收斂心神,“睡不著,就出來坐坐,你怎么還不睡覺?小孩子不能熬夜的”;

“你不也是小孩子?還不是偷偷跑出來玩”楊柳白皙的膚色,在皎潔月光的照耀下,猶如一尊瓷娃娃;

前者輕嘆一聲,喃喃道,“對啊,如果我的靈魂和這幅身體一樣,又哪來這么多憂愁呢?小孩子真好”;

隨即不禁感嘆道,“這月亮真美,美好的事物,如同圓月,可惜明月不常圓”。

楊柳纏著他,“什么明月,我要聽你講故事,你上次給我講的《白雪公主》,還沒講完,我要繼續聽......”;

“好”,

于是唐云便繪聲繪色的講起白雪公主來,“......,最后白雪公主和王子幸福的生活在一起,故事講完了,柳兒可以去睡了”;

“不嘛,我還想聽一個故事,我就想聽”楊柳向著唐云撒嬌道;

“好吧,我給你講一個奇怪的故事,可能你聽不懂”;

連連點頭欣喜道,“嗯嗯,你講的故事一定很好聽”,兩人便靠在樹干上,斜坐而視。

這個故事發生在很久很久以后,有一個小男孩叫“云”,從小跟著爺爺奶奶長大,生活在一個美麗的鄉村;

他的屋前水波蕩漾、屋后綠蔭環繞;在春天,可以爬山采野果、竹林挖竹筍,每逢雨季,抓魚捕蝦;夏至,在湖中游泳、有蟬聲相隨、樹蔭乘涼;秋天,能夠在果園采摘、湖里劃舟、樹下秋千;冬雪,則湖中踏步、雪中捕鳥......

后來他去了一個大的地方,進入了一個不錯的學堂,但他并不高興,對一個鄉村的孩子,到大地方最好的學堂念書,即使以優異的成績考入,但差距很快就顯現出來,并且伴隨而來的是孤獨和自閉;

在進入學堂不久后,他便向父親提出輟學的念頭,結果可想而知;但他父親最后只是說:不看結果,你待著就行,于是他又回到了學堂......

一次,男孩參加了一個表演,其中的場景和內容早已忘卻;只記得當時下雪,下的很大,滿天雪花從高空緩緩飄落,少頃,地面一片濕氣、緊接著大地被白色覆蓋。

此刻,他正在看演出,而且這次演出是幾所不同學堂聯合的匯演,隆重程度不言而喻;也是在那里,他開始接觸到最好的朋友,——“不是人”,那時他們有一個共同的任務:布置演出場地。

“不是人”是一個想法和他十分相近的的怪人,似超脫凡俗,自詡為“神”,于是云便給他取了個外號叫“不是人”。

兩人就坐臺上,不是人對云說:“喂,怎么你連看表演,都有氣無力的,我好想知道你到底在乎什么?”;

云卻漫不經心道,“沒有在乎的,只有想舍棄的”;

“和你聊天真累”;

“彼此彼此,我去買個水,你要喝什么?”;

“美年達”,

“OK”,于是云就去了附近的商鋪。

“老.掌柜,一瓶可樂和美年達”,這時一名穿著淺藍色宮廷劇服裝(后來才知道那是演奏古箏的服飾,可以稱為簡式漢服),古裝發飾,在大雪的縈繞下,翩翩起舞,婉如仙女下凡,男孩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她聲音清脆響亮,“掌柜,你這有熱水能給我帶一杯嗎?”,說著把一個粉紅色帶有兔頭的小杯遞給掌柜,掌柜在給云茶水的同時,也將杯子給了她;

“飲料六塊,熱水一塊”,男孩給了十元,老板找了他四元;她摸了一下兩側,然后咬著嘴唇有點吞吐的想說什么;

男孩卻搶先說道:“老板,這是熱水的錢”,接著向女孩點頭示意;

“那個,謝謝你,我會還你的”女孩略顯羞澀......

唐云失聲講述,轉眼間,楊柳已雙眼緊閉,睡的正熟,幾分羨慕道,“小孩子,不知世事,真是幸?!?,說著將一件衣服蓋在她的身上,便繼續雕刻起手中的細竹。

直至東方微明,一縷陽光透過細密樹葉,撒碎在兩人身上,“完工”,唐云手里拿著一根竹蕭,仔細端詳,時而在竹身刻上幾筆;

“你醒了”唐云微笑道,

“我怎么會睡在這里?”楊柳揉了揉雙眼,

拿掉她頭上的落葉,“你忘了,昨天纏著我給你講故事,講著講著你就睡著了”;

“哦,不好,師父的早課,我要走了”,說完便忙手忙腳的跑進古墓;

......

溪水旁,幾只白鷺蜻蜓點水而過,偶有魚躍出水面,唐云獨坐其中,望著水中映射的游影,不禁發出感嘆之聲;

見狀,桃夭問道,“師弟,你在想什么?”,

唐云一手撐著腦袋,嘴里喃喃道,“我在想怎能夠謹記古墓三戒,還能夠抓到魚”;

“你想吃魚?”;

“啊,差不多吧”,

桃夭眼眸一轉,溫柔的笑道,“我要在這里練功,你準備好了嘛”;

“啊”唐云一時間聽的云里霧里;

只見她雙手交叉,掌心對內,真力從丹田聚于雙掌,劃出小半圓,“雙龍取水”,瞬時雙掌推出,兩道龍形之氣迸發而出,同時龍吟之聲縈繞山間;

“砰,嘩嘩......”,溪水濺起幾丈之高,如同瀑布直墜,伴隨而來的還有不少魚蝦,一息間滿地蹦跶;

“我要去別處練功了,吃不了的,記得放生?。 保粗D身離去的桃夭,心里念道:“謝謝”。

唐云的石室外,黃裳幾人早已被清香所吸引,“夭兒,我剛才看見師弟拿了好多吃的進石室,他在干嘛”;

“我也不知道,他一早就開始忙活了,好像是要祭奠什么人”;

“祭奠,那我們還是不要去打攪他”杏花提醒著。

墓室內,一石桌上擺著兩幅碗筷,唐云嘴上勾勒,面龐卻無比沉重,不時抽噎,“凝雪,今天是你生日,條件有限,做不了蛋糕,但我做了你最喜歡吃的魚,多吃點”;

“也不知道你聽不聽的到,這是六百多年前的世界,這時的我們還不知道在哪?我也不清楚此生能否再見到你......”;

半個時辰后,唐云才走出石室,“師兄,我都快餓死了,什么時候能開飯?”柳兒望著唐云,一手揉著肚子;

“現在就可以??!我去準備”唐云臉上擠出一絲微笑;

“哇,今天什么日子,六個菜都是魚”柳葉先是一愣;

黃裳坐下,便拿起筷子,“管它呢?這么香,我要開吃了”;

“今天不用等墓主嗎?”,

“師父交代過,今天她可能要突破,不許外人打擾”;

“這清蒸魚和水煮魚都很美味,魚肉鮮美,真好吃”;

唐云隨口答道,“謝謝杏花姐姐的贊美”;

“師弟,你為什么不吃?來,我給你夾一塊”;

“謝謝桃夭姐姐,可是.我不吃魚”;

隨即幾人眼眸微皺,“你真奇怪,這么會做魚,卻不吃魚”;

唐云嘴角一泯,看著她們吃的開心,不由間拿起竹蕭,一曲離殤,頃刻蕭聲悠長,傳遍整個古墓;

一密室中,墓主正坐一匍匐上,運轉全身內力,臉上真氣陰陽不定,此刻她正在突破,“怎么回事,我身體里的內力,在全身游走,似乎不聽控制,必須收心斂神,否則......”;

突然一曲蕭聲穿過石門,輾轉反則,如歌如泣,黯然傷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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