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公司不定期的會組織員工帶領比較熟悉的客戶去參觀成功的園林案例,當然這些案例不可能在寸土寸金的都市中心,大多在遠郊區縣景區周邊,公司雖然成立還不到十年,但成功案例已經做下不少,尤其是華北地區畢竟挨著文化氣息厚重的古都。說是參觀實際上是公司福利的一次小旅行,次數多了許西西忙起來就不會參加,蘇妹兒則是每游必到的。一來分公司的人本來就少,再則這是個機會:在總部上層面前露臉的機會、和老員工們互相探討經驗的機會和拓展人脈的機會。
焦陽剛分過來許西西便安排了他參加,蘇妹兒已經是輕車熟路了,帶隊、互動以及在原始景區內參與少數民族的游戲,每次都玩得不亦樂乎。焦陽在總公司參加過幾次,福利嘛總是聊勝于無,沒有其他重要的事情就當散心了,倚在山腳的梧桐樹下看著在原野間歡呼的蘇妹兒,粉色輕衫紫色中裙齊耳短發的女孩紅彤彤的臉龐燦爛的笑著,走到哪里,哪里便是一團五彩斑斕的陽光,不得不說很是奪目。在這一刻焦陽的眼前又浮現了許西西,不知那個女孩子在這里將會如何,一副精靈的樣子?焦陽的心里有些癢癢的。
他知道這是被吸引的感覺,這種感受他經歷過,在十四五歲的時候,那時的他在學校里喜歡故作深沉,明朗的少年深沉的表情可以輕易的俘獲少女們的心,盡管成績不好,但是抵擋不住長了一張花樣美少年的臉和一幅挺拔的好身材。一個賭約就讓他拋棄了交往還沒一個月的班花費盡心機的去追班上的學習委員,為此事還與表妹翻了臉,表妹和班花是結拜小姐妹,雖然不一定友情有多認真,但結拜代表的意義就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據表妹所說,班花學著西子捧心好幾天。偏偏學習委員只埋首于學業對他視而不見,于是由一開始的玩鬧變成了不肯服輸,每天費盡心思的研究怎么投其所好:校園里折玫瑰、上課抓小辮、體育課送水、廣播站里念情詩、借故補習作業、生理期送巧克力(嗯,那時生理衛生課倒是好奇的聽著了),帶著兄弟們當保鏢,讓那個安靜又有些自卑的女生過上了公主式的校園生活,最后破釜沉舟以絕食相要挾并留下血書終于成了壓彎該女生的最后一棵稻草,成功追到手。想想那時真是好玩得很,絕食的每天吃一堆零食,佯裝咬破的手指貼了一星期的創可貼,其實只是逃課跳墻偷來的豬血。那幾天不知是習慣使然,亦或覺得該女生還很不錯,有時竟然會真的惦念,就如此刻,看著蘇妹兒就想起許西西。
“想什么呢,走嘍”。蘇妹兒在前方揮著手,跳著腳叫。這片景區不是很大,泉水潺潺不知從什么地方流下來,山上長滿了栗子樹,間或有一些原始圖騰,青石板鋪就的臺階高高低低就像被人隨意的扔到地上那么任性的蜿蜒而上,焦陽沒有到過山頂,每次都坐在半山腰找棵茂盛的樹乘涼發呆等著人下來,這次也沒想上山,經不住蘇妹兒又哄又拽,想想攜美同游不失為一樁風雅趣事何樂不為。
耳邊是蘇妹兒的抱怨:“每次來都沒人陪我上山,今天你一定要陪我,好吧?”這次分公司同來的業務部的王欣和范曉晨從自由活動就沒看到人影,設計部的華一昀和司思也來了,他們跟蘇妹兒平時沒什么交往,不知道分別踱到哪里欣賞藝術去了。總部的人也由大區經理帶著去釣魚燒烤了,許西西則忙著公司招聘的事情并沒有來。“許西西平時來不跟你一塊上山嗎?”焦陽不由問道。
“她,”蘇妹兒停頓了下,“許西西上山,但我們走不了一塊,她喜歡看那些圖騰啊樹啊什么的,盯著木樁子能看半天。”
焦陽的眼前浮現出許西西認真研究圖騰的表情,專注思考的樣子,嘴角不由掛了笑容。
“今天你一定要跟我一起到山頂哦,那里的風景不去會后悔的”蘇妹兒從前面的臺階上轉過身對著焦陽甜甜的笑,一字一頓的說出“后悔的”三個字,她很了解自己,知道哪種方式可以讓自己的魅力發揮到最大,跟蘇妹兒在一起絕不會感到無趣,除非你不在她喜歡的人之列。“我們老家的山才是真正的原始青秀,有機會帶你去看,那里的溪水一年四季不斷,冬天也可以去抓魚,這個季節就可以滿山的摘野花。”蘇妹兒說到花帶著一股哏意,她無論如何也學不會北方的兒化音,被許西西教了兩個月也拐不過彎來。“哈哈,不知道摘一把黃色的小野花戴在你頭上會什么樣,想想真是好笑。”蘇妹兒看著焦陽自己被自己笑倒。
青石板的哪一階松動都在蘇妹兒的記憶中隨著她的跺腳留下串串歡笑聲,民族小曲由蘇妹兒輕輕的哼來正是應景,原始的土山、百年的老樹、破落的茅草屋伴著微風、綠葉與可愛的姑娘……
“走,看誰先到山頂。”焦陽的心情雀躍起來,好久不曾體驗健步如飛的感覺了,很是暢快。山頂上有一處深潭,上面懸著麻繩捆綁的吊橋通往對面的觀景臺。吊橋大概有六七十米的樣子,底部麻繩編織的約略有一米來寬,用鐵釘固定著破舊的木板,當然也可能是故意做舊的才有原始的味道,明顯的很不整齊,甚至有幾處斷掉直接能看到下面的潭水,兩側各有一條麻繩在齊腰高度以供手扶,實在是簡陋得很。微風遠眺,碧水青山,吊橋悠悠晃晃,如此的好風景。焦陽的膽子很大,但是恐高,看著由遠及近的蘇妹兒已經小跑著奔了回來,還故意的跺著腳,焦陽的心怦怦直跳,隨著蘇妹兒的跑動整架橋晃來晃去。焦陽不由就喊:“慢點,不要跑,小心”。
蘇妹兒已經跑在他面前,雙手前伸邀請著:“走吧,勇敢的先生,到對面的觀景臺就算登頂了。”焦陽往后退:“對不起姑娘,我不去,我就在這兒看著你好了。”
“都到這里了,怎么能不去呢,你可以的,來,我拉著你。”蘇妹兒不由分說拽起了焦陽的胳膊。焦陽閃躲著,蘇妹兒直接抱起焦陽的胳膊拖到吊橋邊,焦陽不敢再拉扯怕不小心把蘇妹兒甩下去,只得連聲:“好,好,我自己走,你先過,我一定走”。六七十米的吊橋焦陽足足挪了十幾分鐘,等踏上實地那一刻才驚覺滿頭的大汗,蘇妹兒已經站在平臺上大叫著鼓掌,連聲說著“你好厲害”。
焦陽走上平臺也有些興奮,想著若只是自己是堅決不肯走這一路的,有蘇妹兒一直的加油與鼓勵原來自己也是可以克服這恐高的,這小妮子膽子真不是一般的大,目光里就帶上了些許莫名。都說月亮會惹禍、清風明月照佳人,反過來亦是如此。蘇妹兒看著此時的焦陽,微微汗濕的黑發被風吹起,白襯衫的袖子為了方便活動已經挽到胳膊肘,叉腰站著,微微抿起的唇角帶著淺淺的笑意,這個俊朗陽光的男人是自己愛慕的,此時注視著自己的眼睛里能映出一個歡呼雀躍的姑娘。她不由的走上前去抱住了焦陽,接著踮起腳尖吻上了他的唇……
“哎呀呀,非禮勿視!”不知道哪個山頭有人念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