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

涅爾利河

涅爾利河在沼澤地上流過。蚊子沒有蘇醒之前，這里是非常好的。它的支流庫勃里亞是一條活潑的流水淙淙的河。它那陡峭的一邊是森林，很是荒涼，就像涅爾利河上一樣；另一邊是耕地。涅爾利河周圍長滿赤楊和稠李。你乘船在河上行進，猶如在綠色的拱頂下漫步。這里夜鶯也非常多，就像在黑土地區的大莊園里一樣。

我們乘自己的小船。我們前面是柔荑花，沒有披上盛裝的樹的花：赤楊樹的柔荑花，早柳的黃色小花，還有各種花蕾和稠李那半綻開的大芽，在空中像織成了一張網。未披上綠裝的樹木的枝條非常婀娜多姿，靦腆害臊，似乎比羞答答的姑娘更嫵媚動人。

春天姍姍來遲。尚未披上綠裝的樹林里可以看到一切：各種鳥窩里正在啼囀的鳥，有著委婉動聽嗓子的夜鶯，蒼頭燕雀，善鳴的鶇，林鴿，布谷鳥也在眼前咕咕叫，黑琴雞一邊喃喃著求偶鳴叫，一邊在樹枝上踱來踱去。

啤酒花在許多地方完全纏繞了赤楊和稠李。有一根綠色的枝條從去年的老啤酒花下掙脫出來，就像被許多蛇纏繞的拉奧孔^[1]。

前面漂游著四只嘎嘎叫的公鴨。當我們走近并想用來復槍射擊時，三只飛了起來，原來第四只翅膀被打斷受傷了。我們讓這只沒有翅膀的鴨子免受生命之苦，放到船頭，用它作為拍攝河流時的前景。

[1] 希臘神話中特洛伊城阿波羅的祭司。在特洛伊戰爭時，警告特洛伊人不要把特洛伊木馬運進城。為幫助希臘人，女神雅典娜派兩條巨蛇將他和他的兩個兒子纏死。——譯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