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國研究現狀述評
古今中外,在特定的體系下,小國(或小邦)都是歷史進程和外交實踐的有機組成部分。古典思想家或典籍偶有關于小國的精辟論述,如中國的《老子》[1]《墨子》[2]《孟子》[3]《左傳》[4]等典籍,西方的修昔底德[5]、柏拉圖[6]、亞里士多德[7]、馬基雅維利[8]、盧梭[9]、席勒[10]等思想家。點綴其中的小國論述對于了解當今世界的小國思維和行為頗具啟示性。
小國研究是國際政治現實的反映。隨著小國數量的不斷攀升及其國際能見度和影響力的逐步提高,小國是國際問題研究無法回避的研究對象。綜合來看,小國研究有兩大層面分析:小國本身的研究,以及國際體系下小國行為及其影響的探討。從研究的路徑審視,小國研究有整體性或宏觀性的探究以及局部的、國別的或微觀的探討。前者的研究力度和學術貢獻遠不及后者。這是因為,小國群體的高度多樣性、差異性、復雜性及其與國際體系的高度關聯性,給小國研究帶來超出想象的難度,在小國研究過程中也留下了持續不斷的學術爭論空間。
(一) 小國研究的三個發展階段
小國研究與小國發展的態勢高度相關。從小國研究的發展階段可以看出,該領域研究具有強烈的現實性,國際體系、地區合作和小國涌現是小國研究變遷的重要背景。
真正的小國研究是在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束之后逐漸發展的。貝克·福克斯(Baker Fox)的小國戰時外交研究標志著小國研究學派的出現。小國在諸如聯合國這類新型國際組織中的地位引起了一些學術討論。不可避免的是,第二次世界大戰對小國研究具有顯著影響。伴隨著小國的不斷發展,小國研究越來越廣泛和深入,且形成了幾個不同階段:伊弗·諾伊曼和西格林德·吉斯托爾(Iver B. Neumann & Sieglinde Gst?hl)將戰后小國研究劃分為繁榮、停滯和復興三個發展階段(參見表11)。
表1-1 小國研究的三大發展階段

資料來源:Iver B. Neumann & Sieglinde Gst?hl, “Lilliputians in Gulliver’s World?Small States in International Relations”,Centre for Small States Studies,University of Iceland,Working Paper 1—2004.
20世紀50至70年代,雖然社會科學被兩極格局和冷戰所主導,但是伴隨著民族獨立運動的興起和小國的大量涌現,作為一個專門研究領域的小國研究方興未艾,小國理論在國際經濟和國際政治兩方面競相發展起來。許多經濟學家認為,小國規模決定了其財富規模,小國國內市場狹小、經濟多元化程度低、自然資源稀缺、較高的生產成本和較低的規模經濟效應、缺乏競爭,以及研發投入低等是小國發展困境的主要原因。小型經濟體被假定為要比大的國家更依賴外貿、更容易發生貿易赤字、更依賴某個單一出口產品,以及很難出口資本或技術密集型商品。與此同時,國際問題學者認為一,個國家的物質規模或者相對權力決定了其國際政治行為。因此,類似規模的小國被預期追求類似的對外政策。[11]在這個階段,廣泛探討的基本問題便是小國的生存問題,脆弱性是解釋小國思維和行為的常用工具。
20世紀80年代,許多學者認為小國概念不是理解世界政治的有用分析工具。這讓小國研究陷入一個爭論不休的停滯階段。其一,在冷戰格局下,學界主要關注超級大國的對抗及其影響之上,小國只是一個附帶提及的話題;其二,新興民族國家的獨立高潮業已過去,并逐漸淡出了學界的視野;其三,大多數小國建國不久,正處于國家轉型的過渡階段,在許多方面面臨著生存與發展的難題,缺乏具有分析意義的案例??傮w上看,小國群體問題依舊,但趨勢不明,在大國對抗的國際態勢下根本不具影響國際關系的能力。小國研究乏人問津當在情理之中。
冷戰結束之后,小國研究迎來了新的發展階段。一大批新興小國在中歐、東歐、巴爾干、波羅的海、中亞、非洲等地大量涌現。與此同時,以科技快速發展、貿易自由化和地區一體化為特征的新的全球語境更有利于小國的生存與發展,通訊和運輸條件的改善以及商品、服務、資本和人員的自由流動也降低了邊界的傳統意義。此外,在良好的外部環境下,許多小國在國家治理、國際影響方面取得了驕人的成就,成為國際政治經濟中引人注目且充滿活力的國家類別。這些變化挑戰了小國經濟與外交政策
的傳統觀點,吸引了人們對小國問題的重新關注,再次推動了小國理論探索的發展。
(二) 小國研究的兩個基本分析層面
總體來看,小國研究有兩個相互關聯的基本分析層面:一方面,該研究與國際體系的變遷是高度相關的。彼得·卡贊斯坦(Peter J. Katzenstein)認為,小國研究是“背景下的分析”(things-in-context),外在背景對于小國演進具有決定性意義。[12]體系是說明小國及其研究演進的基本背景,某種程度上也界定了小國研究的發展階段。另一方面一,小國研究的個基本對象是“小國本身”的研究。這涉及小國研究的基本問題,如小國界定、小國特性、小國認知、小國行為等。
第一,國際體系視角的小國研究。在國際體系層面,一般認為小國只是國際體系的被動“接受者”,在國際安全領域無足輕重,其對外行為受到體系的嚴重制約。以羅伯特·基歐漢為代表的國際關系學者認為,體系不僅塑造著國家的對外思維,也影響著小國的對外政策行為。[13]在主流的國際關系學者看來,通過國際體系影響這個視角,我們就能夠說明和解釋小國行為。
首先,國際環境對小國的影響顯然更為明顯。在對外決策過程中,國際壓力壓倒了國內利益、國內政治斗爭和國家特性。只要國際體系是無政府狀態,國家就必須確保其自身安全,國際環境就是決策者的首要考慮。政治家將對這些前提條件做出理性反應,進而選擇最有可能使安全利益最大化、安全風險最小化的對外政策過程。
任何國家的現代化進程都離不開國際體系,相對而言,國際體系對于小國的發展進程具有更大影響。大多數小國在資源稟賦方面先天不足,它必須依靠外部市場。在政治安全方面它也必須依托外部大國的扶持。與此同時,因其弱小、資源有限,故會形成一個緊密的內部心理網絡,維護自身的利益與認同感,并且保持對外警惕,甚至缺乏包容,以防止切身利益受到威脅。另外,小國在國家建立與國家發展方面的一個重大問題是民族認同、國家認同依然有待加強,因此它又必須對外部國家有所區隔、有所防范、有所抵制,在文化特性方面尤其如此。在現實中,要很好地平衡這兩者之間的關系,做到既可以從外部世界得益和獲利,又能抵制外部世界各方面的強大沖擊力是非常困難的。
其次,從“國家中心主義”視角觀察,小國行為是對外部約束的反應。基于實力缺陷,小國要比大國更注重生存問題,因而在分析小國對外政策選擇上,國際體系是最為相關的分析層次。由于弱小國家面臨著影響國家生存的顯著外部威脅,其對外政策反映了對國際環境制約的密切關注,其對外政策目標受國內政治過程的影響更少。相對而言,在解釋大國的對外政策時,國內政治必定發揮著更大的作用。總體來看,與小國相比,“大國所面臨的外部威脅水平顯然更低,因而具有更多的行動選擇”[14]。
第二,國家特性視角的小國研究。與結構體系觀點相對照的是,單位或國內層面的理論認為,國家特性和社會沖突影響著對外政策選擇。對外政策并不總是國家安全利益或體系結構要求的反映。相反,特定國家的特性和社會、國家行為體的意識形態與地方利益,通常使得政治家難以對國際環境的緊急狀況做出反應。
國家特性與國家行為之間具有因果關系。國家特性是國家在國際交往過程中的一種有別于其他行為體的內在屬性。美國學者伊斯特(Maurice A.East)認為一,國的國家特性由以下因素構成:(1) 國家所擁有的資源,包括土地面積、礦產資源、人口、地緣環境等;(2) 將潛在的資源轉換為實現外交目的的現實手段或能力,包括開發、發展、生產和轉換上述資源的能力,衡量標準如經濟發展水平、人民受教育的水平、科技發展水平、國家的組織能力等;(3) 影響國家運用這些資源和實力的傾向或手段的要素,如歷史、社會、民族構成、宗教,以及作為國家代表的領導人(社會)的個性、傾向,以及政府的性質、決策機制和決策過程等。[15]作為一個內在屬性,特定的國家特性無疑是國家行為的重要背景。它會給決策者提供對外政策行為的指導方針和標準,從而直接或間接地影響到一個國家的對外政策行為。[16]與此同時,國家間的不同行為特征亦可從國家特性的差異性上尋找答案。
國家特性的不同是國家間行為差異的內在根源。不同國家之間的國際行為各不相同,心理學認為,這是它們國際認知、情感表達和行為方式(即心理過程)差異的結果,國家特性的不同導致了諸國之間對生存環境與條件的差異性認知。國家心理模式的建構是其適應并反映外部環境的精神體系。究其成因,大而言之,心理模式是不同文化的塑造物。具體言之,這與一個國家的歷史軌跡、自然條件、資源稟賦、政治經濟狀況、宗教文化、意識形態、國際互動等因素密不可分,或曰一個國家通過先天條件與后天行為、內外交互作用而形成自己的國家特性。國家特性界定了國家心理結構及其行為方式。對一個國家的心理與行為大體上有宏觀印象或描述(如國民性),但從不同分析視角的國家特性出發,可以更深入地把握其對國家心理和行為的影響。從國家特性層面考察,一般認為脆弱性是小國的核心特性,它是影響小國行為的內在根源或動因。
大多數小國研究者都非常關注脆弱性對小國行為的影響。大衛·韋特爾(David Vital)強調脆弱性對小國國民性、內外行為的影響。[17]?。╯mallness)是小國的基本特性。從物質規模的角度看,小國在人口規模、領土面積、國民收入、自然資源方面相對于大的國家而言存在明顯的界限和差距。這個共性是小國的“脆弱性”[18]相對顯著的根本原因。狹小的國家規模導致生存條件的脆弱,使國家生存與安全的保障很大程度上依賴于其他國家或國際組織,且無法單獨應對國際體系帶來的影響,在國際體系中往往處于邊緣地位。這就構成了小國的三大基本特性:脆弱性、依賴性和邊緣性。這些特性也是小國世界觀和行為方式形成的根源。此外,小國所處的地理位置、資源稟賦、社會生產力、工業化程度、歷史經驗、宗教文化傳統和政治社會制度的千差萬別,也使得小國脆弱性之內涵與程度也各不相同,從而造成了小國認知、行為的多樣性和復雜性。
總之,國際體系、國家特性以及二者的結合是小國行為的主要分析視角和普遍性的理論工具。然而,高度多樣性和差異性的群體特征不僅大大增加了小國整體性研究的難度,也賦予了研究者不同的研究偏好。
(三) 小國研究的主要偏好
國家行為特征是小國研究的主要目的。規模與體系的綜合效應賦予了不同背景下小國的內外行為特征。小國雖小,但研究難度極大。由于小國之間存在的高度多樣性和差異性,研究者很難進行概括性、抽象性和普遍性的小國研究。因此,領域研究、地區小國研究和案例研究是小國研究的基本取向。
第一,小國研究的領域偏好。這體現在諸多方面。小國在不同領域中的行為特點及其成因是探討的重點。
在國際安全領域,基于規模效應的看法是,由于武器裝備及對國際威望和影響力的追求,大國是世界和平的主要威脅。因此,大國的影響力應該通過建立小國這樣的“緩沖器”予以稀釋。小國因實力不濟、缺乏國際抱負而會更依賴國際規范,因而更具和平傾向。但也有小國威脅論的觀點,認為小國事實上代表著對和平的威脅,因為其內部沖突或“不負責任”往往導致大國的干涉。小國安全依賴于強大鄰國或大國間的實力均衡。因此,小國“不是安全的供應者,而是安全的消費者”。莫里斯提出的兩種模式從微觀決策模式角度分析了小國的安全行為。在“常規型模式”中,小國傾向于“為其帶來最少風險的行為”,其中包括不愿介入沖突或者敵對行為、采取模糊策略以避免疏遠其他國家的傾向,以及較多的合作性言語行為。“選擇型模型”則認為,在競爭性假設下,小國可能會表現出比大國更多的沖突性行為,尤其沖突性非言語行為,因為它們需要采取確定性、通常具有敵對本質的行動。[19]索霍松(Baldur Thorhallson)等學者分析了小國在國際安全領域影響力存在反差的原因,認為內在能力與外在形象決定了小國在該領域可能扮演的角色。[20]
規模與民主的關系問題長期以來都是政治學家高度關注的主題。[21]在不同規模的系統中,民主文化、政體需求、政治過程和國家治理表現出了明顯的不同。無論在國家之內還是國家之間,規模的政治意義都是一個復雜的現實問題。
在外交行為方面,小國的外交目標、外交戰略、外交手段都是學界研究的熱點問題。一般認為,由于小國缺乏外交和軍事資源,且雙邊外交成本更為高昂,因此會更傾向于依靠其他互動方式,例如多邊外交、國際會議、地區組織和復合型外交等。
在經濟行為方面,小國經濟特征和獨特經濟戰略[22]是許多學者高度關注的主題。一個普遍性的共識是,小國更加依靠外部經濟環境,全球化對于緩解小國的規模缺陷具有重要意義。在新的國際背景下,小國存在許多難以克服的劣勢,但也存在經濟靈活性的優勢。
第二,小國研究的國家和地區偏好。極端案例往往成為學界重點選擇的研究對象。這在小國研究中也不例外。學者們一般傾向于選擇比較具有典型意義的地區和小國進行研究。地區化程度最高的歐盟中的小國行為,外交戰略很有特點的瑞士,實力不俗的以色列,外交活躍的新加坡,均是學界關注的熱點。[23]其中,歐盟是當今世界地區化程度最高的區域性組織,主要成員國與歐盟的互動是研究的核心,該類文獻主要集中在討論大國的角色和作用上,以法國、德國、英國為甚。[24]但與其他地區相比,歐盟小國頗為發達,與地區之間的關系最為成熟,因而歐盟小國的地區角色、作用與策略分析是學界研究的重要問題。在歐盟小國研究中,案例研究占了絕大多數,例如討論瑞典通過“規范倡導”(norm advocacy)來發揮歐盟中影響力[25],探討比利時與荷蘭在歐洲貨幣共同體形成中的作用[26],討論愛爾蘭、希臘、芬蘭三國與歐盟的互動[27],以及單獨探討芬蘭在歐盟中的影響力[28]等等。
綜合來看,小國是一個高度多樣性、差異性和復雜性的群體,小國研究存在不容低估的巨大困難。這是當今小國研究沒有產生理論大家、沒有出現廣泛接受的理論范式、研究龐雜而隨意的根本原因。圍繞著小國界定、小國特性、小國行為的爭論,在過去、現在、將來都是小國研究的基本特征。
[1] 老子認為,大國小國應該謙虛相待,才能和平相處:“大國者下流,天下之牝,天下之交也。牝常以靜勝牡,以靜為下。故大國以下小國,則取小國;小國以下大國,則取大國。故或下以取,或下而取。大國不過欲兼畜人,小國不過欲入事人。夫兩者各得所欲,大者宜為下。”參見:《老子》,第六十一章。
[2] 墨子秉持“兼愛”、“非攻”的理念,反對以大欺小的國際行為:“若大國之攻小國也,強之劫弱,眾之暴寡,詐之謀愚,貴之傲賤,此天下之害也?!眳⒁姡骸赌印ぜ鎼郏ㄏ缕?。
[3] 孟子表達了在大國環伺的背景下,小國維護自身安全的艱難和策略的有限性。滕文公問曰:“滕,小國也,間于齊楚。事齊乎?事楚乎?”孟子對曰:“是謀非吾所及也。無已,則有一焉:鑿斯池也,筑斯城也,與民守之,效死而民弗去,則是可為也?!眳⒁姡骸睹献印ち夯萃跽戮洹?。
[4] 《左傳》記述了小國鄭國官員寫給大國晉國官員的一封信,表明了處于晉楚兩個大國之間的苦衷,正告晉國不要逼迫太甚,否則將反目成仇,甚至不惜一戰?!靶麓髧?,德,則其人也;不德,則其鹿也。鋌而走險,急何能擇?……居大國之間,而從于強令,豈其罪也?大國若弗圖,無所逃命?!眳⒁姡骸蹲髠鳌の墓吣辍贰?/p>
[5] 參見:〔古希臘〕修昔底德:《伯羅奔尼撒戰爭史》,謝德風譯,商務印書館2008年版。
[6] 〔古希臘〕柏拉圖:《柏拉圖全集》第三卷,王曉朝譯,人民出版社2003年版。
[7] 〔古希臘〕亞里士多德:《政治學》,吳壽彭譯,商務印書館1965年版。
[8] 參見:〔意〕尼可洛·馬基雅維利:《佛羅倫薩史》,王永忠譯,吉林出版社2011年版。
[9] 盧梭論述了規模與政體之間的關系。參見:〔法〕盧梭:《社會契約論》,何兆武譯,商務印書館2003年版;〔法〕盧梭:《論人與人之間不平等的起因和基礎》,李平漚譯,商務印書館2007年版。
[10] 參見:〔德〕弗里德里希·席勒:《三十年戰爭史》,沈國琴、丁建弘譯,商務印書館2012年版。
[11] Iver B.Neumann&Sieglinde Gst?hl,“Lilliputians in Gulliver’s World?Small States in International Relations”.
[12]Peter J.Katzenstein,“Small States and Small States Revisited,”New Political Economy,Vol.8,No.1,2003.
[13]Robert O.Keohane,“Lilliputians’Dilemmas:Small States in International Politics”,International Organization,Vol.23,No.2,Spring,1969;Robert L.Rothstein,Alliancesand Small Powers,London:Columbia University Press,1968;Annette Baker Fox,The Powerof Small States,Chicago: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1967.
[14]Miriam Fendius Elman,“The Foreign Policies of Small States:Challenging Neorealism in Its Own Backyard”,British Journal of Political Science,Vol.25,No.2,April 1995,p.175.
[15] Maurice A.East,“National Attributes and Foreign Policy”,轉引自:張清敏:《中國的國家特性、國家角色和外交政策思考》,《太平洋學報》2004年第2期。
[16]Naomi Bailin Wish,“National Attributes as Sources of national Role Conceptions:A Capability-Motivation Model”,in Stephen G.Walker,ed.,Role Theory and Foreign Policy Analysis,Durham:Duke University Press,1987,p.96.
[17]David Vital,The Survival of Small States:Studies in Small Power/Great Power Conflict,London:Oxford University Press,1971;David Vital,The Inequality of States:AStudy of the Small Power in International Relations,Oxford:Clarendon Press,1967.
[18]大多數小國研究者都會涉及脆弱性這個主題,認為脆弱性是小國有別于大國的突出屬性。其中最具代表性的文獻是:Report by a Commonwealth Advisory Group, A Future forSmall States Overcoming Vulnerability,Commonwealth Secretariat,1997.
[19]關于小國的外交行為特點與外交戰略選擇,許多學者做了頗有洞見的歸納與分析。參見:Maurice A.East,“Size and Foreign Policy Behavior:A Test of Two Models”,World Politics,Vol.25,No.4,July 1973;〔日〕浦野起央:《國際政治における小國》,東京南窓社1992年版;Iftekhar Ahmed Chowdhury,“Small States in UN System:Constraints,Concerns,and Contributions,”NUS:ISAS Working Paper,No.160,24 October 2012;Andrew F.Cooper and Timothy M.Shaw,eds.,The Diplomacies ofSmallStates:BetweenVulnerability andResilience,Palgrave Macmillan,2009;Hans H.Indorf,Strategiesfor Small-State Survival,Singapore:G.Brash for Faculty of Arts and Social Sciences,National University of Singapore,1985;Colin Clarke and Tony Payne,eds.,Politics,Security and Development in Small States,London:Allen&Unwin,1987;Rajesh S.Kharat,Bhutan in SAARC:Role ofa Small State in a Regional Alliance,New Delhi:South Asian Publishers,1999;P.V.J.Jayasekera,ed.,Security Dilemma of a Small State,N.J.,USA:Distributed in USA by International Book Co.,1992—1995.
[20]Baldur Thorhallsson,“Small States in the UN Security Council:Means of Influence?”The Hague Journal of Diplomacy,7(2012),pp.135—160.
[21] 參見:〔美〕羅伯特·A.達爾、愛德華·R.塔夫特:《規模與民主》,唐皇鳳、劉曄譯,上海人民出版社2013年版。
[22]Peter J.Katzenstein,Small States in World Markets:Industrial Policy in Europe,Ithaca and London:Cornell University Press,1985;Swaminathan S.Anklesaria Aiyar,“Small States:Not Handicapped and Under-aided,but Advanced and Over-aided”,Cato Journal,Vol.28,No.3,Fall 2008.
[23]Otmar H?ll,ed.,SmallStates in Europe and Dependence,Austria:Austrian Institute for International Affairs,1983;Laurent Goetschel,ed.,Small States Inside and Outside theEuropean Union,Boston:Kluwer Academic Publishers,1998;Baldur Thorhallsson,The Roleof Small States in the European Union,Aldershot,Ashgate,2000;Milan Jazbec,The Diplomacies of New Small States:the Case of Slovenia with Some Comparison from the Baltics,England:Ashgate Publishing Limited,2002;Bj?rn G.’lafsson,Small States in the GlobalSystem:Analysis and Illustration from the Case of Iceland,England and USA:Ashgate,1998;Raiph Pettman,Small Power Politics﹠International Relations in South East Asia,Holt,Rinehart and Winston,1976;Bilveer Singh,Singapore:Foreign Policy Imperatives ofa Small State,Singapore:NUS,1988.
[24]Kenneth Hanf&Ben Soetendorp,“Small States and the Europeanization of Public Policy”,in Kenneth Hanf&Ben Soetendorp,eds.,Adapting to European Integration:Small States and the European Union,New York:Longman,1998,p.3.
[25]Annika Bj?rkdahl,“Norm Advocacy:A Small State Strategy to Influence the EU”,Journal of European Public Policy,Vol.15,No.1,2008,pp.135—154.
[26]I.Maes&A.Verdun,“Small States and the Creation of EMU:Belgium and the Netherlands,Pacesetters and Gatekeepers”,Journal ofCommon Market Studies,Vol.43,No.3,2005,pp.327—348.
[27]B.Laffan,“Managing Europe from Home in Dublin,Athens and Helsinki:A Comparative Analysis”,West European Politics,Vol.29,No.4,2006,pp.687—708.
[28]T.Tiilikainen,“Finland—An EU Member with a Small State Identity”,European Integration,Vol.28,No.1,2006,pp.73—87;T.Raunio&M.Wiberg,“Parliamentarizing Foreign Policy Decision-Making:Finland in the European Union”,Cooperation and Conflict,Vol.36,2001,pp.61—8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