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仲人還沒到，一條斷臂從天而降，落在秦川幾人面前。

血濺一地，楊子君被嚇得花容失色，秦川幾人臉色也異常難看。

“怎么，不認識這手臂了是嗎。”

杜仲臉上烏云密布，踹開擋住他的店小二，直接沖著秦川興師問罪。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秦川看杜仲周身煞氣重重，把楊子君擋在身后，冷言回應道。

“還給老子裝糊涂，那這小子怎么會在這里。”

杜仲眼角都震裂了，他本來只是懷疑，看到胖子后，他就確信了自己的判斷。

那胖子他可記得是跟他表弟一起在燕山當大頭兵的，最近才跟著他表弟一起來投奔他的。

所以對他的行蹤，常去治療的醫館等秘密都了如指掌。

“你的人你問我？”

“我的人，笑話，秦川你好計謀啊，枉我這么信任你，你卻在我身邊安插那么多臥底。”

杜仲恨得咬牙切齒，巴不得當場斃了秦川。

“我需要這么做嗎！”

秦川看著喪失理智的杜仲還是耐著性子說了些話。

“你太需要了，不就是眼紅老子的賭坊嗎，真是個只會在使陰招的小人。”

“我真是高看你杜仲了。”

秦川很失望，他一直以為杜仲讀過書，是個懂是非黑白的人。

“你給我等著秦川。”

杜仲已經聽到院外的動靜，料想秦川的人已經來了，他放下狠話就準備回去復仇。

“我讓你走了嗎。”

院外的人聽到秦川的話，在杜仲出門前，把門鎖住了。

“甕中捉鱉，難怪這么淡定，原來是早有埋伏。”

杜仲很后悔沒有多帶點人，剛剛就應該直接砍死這卑鄙的秦川。

“第一我沒殺人，我也不想殺人。第二這人你可帶走調查，三天后我去贖人。”

“我表弟除了你還得罪誰了，少廢話，老子今天認栽了，來殺老子啊，老子皺下眉頭是你孫子。”

杜仲準備魚死網破，他的親信也都緊緊地把他圍住了。

秦川才不管杜仲還在說什么東西，帶著楊子君兩姐弟走了。

秦川一走，門也打開了。

杜仲忐忑又謹慎地逃了出來，胖子也跟在了他身后。

院外那些面孔他挨個掃視，好些他都記得是大戰后收編的，其他賭坊的余孽。

他只恨自己不該心太軟，就該斬草除根才對。

更恨當時信了大頭和趙四的道，還跟他們稱兄道弟這么長時間。

他回去后，要一個一個把他們折磨致死。

杜仲問罪對于秦川來說就是個小插曲，沒有打亂他本來的安排。

在問了楊自榮地址后，他直接上門去拜訪錦衣衛。

對著門口的守衛，他報出了盧廉山的名號。

沒等多久，他就見到了正主，那個在盧府相談甚歡的錦衣衛宋忠。

“宋某沒想到這么快就能跟秦師爺再見面了。”

這宋忠早把秦川的情況調查得一清二楚了，這是一種本能，他會對接觸過的人都做好背調。

他很好奇今天秦川怎么會報的是盧廉山的名號，難道這秦川真是盧廉山的一枚暗棋？

“草民此次是來報案的。”

秦川看著宋忠老實憨厚的樣子，很難把他跟陰險毒辣的人聯想在一起。

“這似乎是楊自榮大人的管轄范圍，秦師爺應該很清楚。”

宋忠依舊語氣平和地說道。

“宋大人說的沒錯，只是草民發現了海沙幫四人被殺一案跟錦衣衛有牽連，不知該如何是好，還請宋大人做主。”

盡管宋忠掩飾得很好，一直注意他的秦川，還是看到了他眉頭皺了一下。

“直說無妨，本官絕不姑息。”

秦川就說這幾日仵作在殺阿牛的兇器里找到了一個紙條，阿牛在里面交代了自己受了錦衣衛的指使。

“竟有如此之事，麻煩秦師爺把證據給宋某看看，如若證據確鑿，宋某當嚴懲不怠。。”

宋忠漫不經心地問道。

“我忘帶了，敢問大人，錦衣衛還有姓宋的嗎？”

“秦師爺問這個是何故？”

宋忠聽到秦川這么說，呼吸明顯一頓，難道事情敗露了？

不過，秦川不繼續說，他也不直接問。

“就問問，其實草民今日前來還有一事想問。”

“說來聽聽。”

“想知道大人什么回去復命？”

“宋某還有要務在身，暫時不太清楚動身之日。”

宋忠納悶秦川為什么會問這個，難道他知道自己秘密任務？

“這樣啊，那草民提前恭喜大人要高升千戶了，希望大人早日回去復命，也好早日能上任。”

始終情緒變化不大的宋忠，發出了憨憨大笑。

“秦師爺取笑了，宋某都不知自己竟然要升遷。”

宋忠可是深知別人對他許下升官發財的條件，他可沒有達到。

“錦衣衛可不是李大人一手遮天，宋大人你說是不是？”

宋忠動容了，他怎么不知道錦衣衛里有什么人，只是有些人不是他能夠得著的。

“師爺可真神通廣大。”

“我就是道聽途說的，信不信得看大人您。”

“哈哈哈，那宋某就借師爺吉言，希望明日回應天府能有好消息。”

宋忠深吸一口氣，心思一轉，立馬有了答案。

“那祝宋大人從此步步高升。”

“好說好說，哈哈哈。”

宋忠最后硬拉著秦川一起用了午膳，美名曰是為了給他餞行。

兩人席間交談真是相見恨晚，就差斬雞頭，燒黃紙，拜個把子了。

分別前，秦川問了個趙公子的問題，宋忠憨憨地笑了，并沒有說話。

秦川隨后派人去了盧府找盧廉山報信，他沒親自去，是怕丟了他這盧府前預備女婿的份。

萬一盧廉山一高興，又給他轉正了怎么辦。

所以他選擇去找漕幫幫主朱立，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他想跟朱立聊聊。

門口家丁也是機靈，大老遠看到秦川就迎了上來，把他領進了客廳。

秦川喝著茶，吃著小點心，一股濃郁幽香不知從哪里飄了進來。

“真是稀客啊小秦師爺。”

一聲甜糯，吸引了秦川注意力。

“沒想到在這里遇見朱夫人。”

“小師爺，你以前都是叫奴家伊雪的。”

“不重要。”

“那什么重要呢？”

“殺朱小松的兇手比較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