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兩月沒有任何收獲，我在這皇宮里越發覺得在浪費時間，魏美人借著服侍皇帝的緣由硬是賴在乾坤宮兩月，那芳瑞宮怕是都快生了草了，別的宮里的娘娘自然是看不過眼，又礙于皇帝不敢說什么，整個皇宮里怨聲載道的，對芳瑞宮的人都冷眼待著。
我想幫忙做事乾坤宮的宮女一副不敢高攀的模樣酸溜溜的拿話噎我，竟讓我生生閑了倆月。
這倆月我常見程子韻來乾坤宮撫琴，我倆也不過遠遠相互看了一眼，不敢多說。
“這琴師真是風度翩翩，雖是琴師卻看著并不文弱，這得迷倒多少宮里的女人啊。”雨嫣在一旁說道。
那程子韻卻是好看，那是你一定是沒見過魏十三，魏十三雖然文弱卻也帶著文弱的美，那才是迷的皇宮里的女人都為他癡狂，偏偏他還是個冷冰冰的，只可遠觀不可褻瀆。
不過如今想來，可能是看魏美人看的久了，竟覺得魏十三的好看也不過爾爾，倒是確實沒有程子韻帶的那分英氣好看。
“雖說宮里的女人都是皇上的女人，但是如果是我的話，我也會選琴師，若能嫁給琴師遠離這勾心斗角的皇宮也沒什么不好的。”雨嫣又道。
我也不說話。
“玥琪姑娘上次落水有幸結識琴師著實讓人羨慕，可知這宮里有多少人想要效仿姑娘，也許也能得琴師一個眼神。”
這雨嫣說的每句話在我聽來都像是在提點我，她好像很希望我離開皇宮。
難道她發現了什么。
“不知玥琪姑娘可知南邊的竼國？”
我看了她一眼，莫非她已經知道了我的身份？
我點了點頭。
“怎會不知。”
“那可是我的家鄉啊。”
什么？！
我瞪大了雙眼看著她。
“你來自竼國？”
她看著天。
“竼國是個仁慈的國度，曾經的皇上愛護百姓，聽取大臣意見自覺改過，是個難得的好皇帝。”
“雨嫣，在礫國說這些你怕是嫌自己命太長了。”
“這又沒有旁人，你怕什么？”
“我有什么好怕的，與我何干？你我一起服侍魏美人怎么也有些情誼，我不想你就這么死了而已，可惜了你這張好看的臉。”
雨嫣低頭笑了。
“這宮里沒有你想找的東西，還是趕緊離開吧。”
“你都知道些什么？”
“你的公主身份是皇上昭告天下的，你以為，你真的藏的起來？”
“雨嫣，你若是一心尋死不必拉我下水，我就是一個孤兒，無父無母，不認識什么竼國皇室，更不認識什么已故的皇帝。”
說罷我便走了。
我承認雨嫣的一席話讓我慌了神，我以為我藏的很好，不知是哪里露出了馬腳。
她說我要找的東西不在這里，難道她知道靈玉在哪里。
我想著轉頭就回去找雨嫣，她還在那里沒有離開。
“我就知道你會回來。”
“那個東西，你可知它的位置？”
“這么明顯的事你還需要那個虛無縹緲的靈玉來驗證么？且不說這東西是不是真的存在，就說你在這宮里的幾月你難道還不知道自己的仇人是誰么？”
我咽了口口水。
“你的意思是。。。”
雨嫣也不說了，轉身走了。
我獨自楞在原地分析雨嫣的話，她的意思是，朔國。
這一切都是朔國布的局，分別派了魏十三和魏美人進兩國皇宮就為了控制兩國皇室。
“哎呦，這芳瑞宮的人啊真是把自己當大爺了，什么也不做就罷了還站在這兒礙眼。”一名宮女同另一名說道。
“人家可是魏美人宮里的人，哪有人敢使喚她們啊，可不就是日日閑著，比我們這些下人啊那可風光多了，同人不同命啊，有個好主子是多重要的事啊。”
你聽這話，不知道哪兒的醋壇子打了。
我也不理她們就走了。
過了些許時日，突然有一日皇上宣布賜雨嫣美人位，入主齋鳳宮，風風光光的從乾坤宮里抬了出去。
氣的魏美人連夜便走了，我收拾東西跟在她后面低著頭。
“賤骨頭，我就知道，她前頭是給我演戲看呢，為了吸引皇上得注意反其道而行之，倒是真有些手段，趁我不注意就爬上了龍床，虧我信任她，還帶她去乾坤宮！”
魏美人罵了一路，我看她是真氣到了心肺，說到最氣之處還會咳嗽幾聲。
一回到芳瑞宮那景象著實可怕，魏美人在屋里噼里啪啦的摔東西，芳瑞宮里里外外跪了一群，都不敢出一聲，整整跪了一夜，屋里頭也摔了一夜的東西。
“美人怎么了？眼看天都亮了還在摔東西。”一名宮女問我。
“噓，”另一宮女拉著她，“雨嫣升了美人，她自是氣不過，別說了，一會兒一生氣你就和那些個杯子瓶子一般了。”
那宮女點點頭趕緊把頭低了下來。
“琴師。”一名宮女見程子韻抱琴而來喊了他一聲。
程子韻看這院里跪著這么些人一時也摸不到頭腦。
“這是？”
“琴師還是改日再來吧，今兒美人心情不佳怕是不能與琴師斗琴了，若琴師不想受到無辜連累還是明日再來吧。”那宮女道。
程子韻看了我一眼。
“既然如此，那我便明日再來。”
程子韻抱著琴離開了芳瑞宮。
“嬤嬤！”魏美人在屋里頭喊。
“是。”嬤嬤站起來小跑進去。
過了會兒嬤嬤出來，挨個把我們的下巴捏起來看我們模樣，叫我們長相稍好些的都去一旁站著。
這女人，怕不是要殺了所有有些姿色的？
“你們，即日起全都發配辛者庫，有的時候啊這好皮囊也是禍害，若不想去辛者庫受苦就自毀容貌。”
無人應答。
于是我們一行人全被分配到了辛者庫做勞力。
又不出幾日皇上下了道圣旨驅我出宮。
我大概也猜得到，雨嫣大概是在皇上面前說我和程子韻如何爾爾，一出宮門就看到程子韻在大門口等著我。
他穿了一件紫色的衣衫，披了件白色的長袍，抱著把琴看著我，見我出來把長袍披到我的身上摟著我離開了宮門口。
“這些時日辛苦了。”
礫國的冬日當真是冰天雪地，我把袍子裹得緊了些。
大概是那次下水留下了病根，現在這般冷我便覺得有些刺骨，從骨頭里冒著寒氣。
“我們接下來去哪？”我看著他。
沒有找到靈玉，一時不知該去向何處。
“在皇宮里待了這么久既然出來了不如四處閑逛？你本就在水里泡過，又去辛者庫勞累了一段時日身體定是吃不消的，不如離開北方去個溫暖的地方將養。”
我看著他笑。
“你別這么看著我，我害怕，你的小腦袋里又出現了什么奇奇怪怪的想法？”
“小女子覺得，程公子的提議甚好。”
程子韻明顯松了口氣。
“謝天謝地。”
我低頭笑。
“程公子竟然深藏不露這么多年，十年我都不知你竟然會撫琴。”
“不止你，他們都不知道。”
“你有如此技藝為何不展露出來？”
“宮里已經有了魏琴師那樣的人才我又算什么呢？而且被軟禁在深宮之中我是受不得的，我還要娶妻生子，在宮里有什么意思。”
“那還不是你有的選，你是貴胄，想做什么都行，很多人根本就沒得選。”
“每個人都有自己選擇的權利，你也可以不復仇，魏十三也可以選擇不進宮，唯一沒得選的就是嫣公主，她肩負著皇族的重擔。”
“但愿魏十三并不是如我想得那般，嫣兒已經去了，我不希望真相是會讓她難過。”
程子韻摟我摟的緊了些。
“總會有答案的，往好處想。”
“程子韻。”
“嗯？”
“謝謝你。”
“謝我什么？你的仇也是我的仇，是我們共同的家國，我也是竼國的將領。”
謝謝你把我從大火中救出來，謝謝你那么冷的冬夜跳進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