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紀夫下班回家看到姜世伯在他家，父親說姜家小女兒生病，聽說了病情，他說他是外科醫(yī)生，可是姜世伯非得讓他去給看看，看著世伯懇求的目光，明紀夫無法，答應了，說去了看看再說。

父親和姜世伯從小一起長大，世伯是上江銀行的總行長，姜玫瑰是姜家最小的女兒，說是受了驚嚇，半年來都有些神志不清、胡言亂語。

明紀夫嘆氣，他學的是外科，又不是心理學，可是國人總覺得留洋回來的只要是病就會看，不久前有個胃有問題的世伯拜托父親讓他去看看，對此明紀夫只有苦笑。

姜家是個三層小洋樓，西洋化的單獨一棟樓，大門進去有個花園，景致別具風格，雖然是秋天，園子里一片綠色。

姜玫瑰沒有像別家的小姐那樣住樓上，反而住在一樓。

姜世伯和他的四姨太招呼他進去，房間很暗，大白天的窗簾拉著，只有個小臺燈發(fā)著暗暗的光。

一個十六七歲的瘦小女子抱著膝坐在床上，看見有人進來，抬手擋了下眼睛。

四姨太進去后坐在床邊，拉著女兒的手輕柔說：“玫瑰，這是你明叔叔家的紀夫哥哥，他從海外回來，今天來看看你，你小時候紀夫哥哥還抱過你的。”

姜世伯搬了個椅子放在床邊，明紀夫道了謝坐下，姜世伯也坐在床邊擔憂的看著女兒。

明紀夫看到一個眼睛大大，鼻子小而翹，面色蒼白的臉，眼神空洞，只是掃了眼他又抱膝，下巴支到膝蓋上，眼睛低垂。

他記得這個女子小時候，可愛的像個洋娃娃，黑發(fā)膚白大眼睛，穿個粉色莎的公主裙，有時會跟在他身后喊，紀夫哥哥，等等我呀。

看著花樣女孩變成如今這樣，他心里不免有些難過。

明紀夫輕聲問：“玫瑰，還記得我嗎？我是紀夫哥哥，好久不見，這是我給你的禮物。”

他拿出事先準備的一個從國外帶回來的芭比娃娃，可是玫瑰眼睛都沒眨，跟沒聽到似的，一點反應都沒。

四姨太只好自己接過芭比娃娃，放到玫瑰手里。

明紀夫又問了些問題，但玫瑰還是發(fā)呆，眼神直愣愣。

就這樣過了十幾分鐘，明紀夫和姜世伯出了屋，歉意的說他幫不了什么。

他不是中醫(yī)大夫，不會號脈，又不是心理醫(yī)生，雖然讀過這類書，懂個皮毛，但不能耽誤病人。

拒絕了姜世伯的挽留，明紀夫離開了姜家，看看了表，和同學的聚會差不多到時間，隨即開車去了聚會地點。

姜玫瑰在人都出去后，拿起芭比娃娃，摸著玩偶精致的臉，眼神盯著看。

喃喃的自言自語：“我沒病呀，怎么都不信我！我說的都是真的，我不想嫁給薛元宇，他是瘋子！他要掐死我！別讓四姐嫁給他，為何不聽我的？我不是這玩偶，我是玫瑰呀。”

她把芭比娃娃抱緊貼在臉上，眼睛微微閉起，斜倒的娃娃眼睛黑亮黑亮，半閉半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