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何志森和田浩宇巡查完病房之后回到辦公室。值夜的醫生都去了急診科那邊待命，整個辦公室空蕩蕩的，有些安靜。

何志森剛打開房間的燈，田浩宇就忽然從陰影處撲出來，直接撲到何志森的身上。猝不及防的何志森被田浩宇嚇了一跳，腳步一踉蹌，兩個人都差點摔在地上。關鍵時刻，何志森扶著身后的門把，這才沒有摔倒。

何志森：“起開！你不知道人嚇人，嚇死人嗎？”

何志森黑著臉拍開賴在自己身上的田浩宇，然后拍了拍身上看不見的灰塵。

田浩宇：“哈哈哈哈，何志森，你居然怕鬼？！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何志森：“世界上有沒有鬼呢，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如果我突然猝死，那一定是被你這個無聊的傻逼嚇死的?！?

田浩宇：“你難道不覺得夜半三更空蕩蕩的醫院辦公室特別有恐怖片的氣氛嗎？說不定在哪個角落就會爬出來一個怨靈惡鬼，然后往你身上撲?！?

何志森：“那我祝賀你遇到他們。”

何志森給自己泡了杯熱咖啡，然后走到自己的座位上，打開電腦瀏覽新聞。

田浩宇厚著臉皮跑過去，毫不客氣的端起桌上那杯熱騰騰的咖啡，準備往自己的嘴里灌。

這時，他眼角的余光瞄到了何志森臉上“你敢喝，我就埋了你”的表情，田浩宇慫了，默默地把杯子放下，然后抱著自己那顆受傷的玻璃心去茶水間泡咖啡，臨走時那雙委屈巴巴的眼神讓何志森就感覺身上的雞皮疙瘩掉落一地。

等田浩宇走后，何志森才把注意力放回到電腦屏幕上。初春的深夜還是很冷的，何志森喝著熱騰騰的咖啡，聽著新聞播報員講著一天的新聞回顧。

田浩宇：“今天發生了什么國家大事嗎？”

何志森：“正在看呢?！?

田浩宇搬了張小板凳坐到何志森身邊，像樹懶一樣挨著何志森的肩膀，一邊愜意地喝著熱咖啡，一邊舒服的靠著人形靠枕。

何志森：“你重死了，走開。”

何志森甩了一下肩膀，卻沒有把肩上那顆黑乎乎的腦袋甩開。田浩宇像顆牛皮糖一樣粘著何志森，甩都甩不掉。

田浩宇:“別這么小氣嘛，兩個人靠在一起比較暖嘛?！?

說著，田浩宇伸出自己的長臂，在一旁的抽屜里一頓亂翻，然后拿出一包小餅干。

何志森：“你是來上班的，還是來吃東西的，這么多零食?！?

何志森的眼角余光掃了一眼何志森的抽屜，滿滿一抽屜的零食，各種各樣。

田浩宇：“office hour已經結束了，我現在是個自由人。吃零食怎么了？這叫勞逸結合。生活那么苦了，吃點甜食怎么了？”

秉承著要對小伙伴好的信念，田浩宇友好的拿起一片小餅干往何志森嘴里塞去。

何志森：“嗚!”

田浩宇：“乖，哥哥喂你?！?

對于田浩宇的吃貨歪理，何志森表示無法理解。但是，嘴里的小餅干的確很好吃。于是乎，何志森沒有計較自己的小伙伴太煩人了。

這時，國際新聞的內容引起了兩人的注意。新聞中提到：

“根據美聯社最新消息，加利福尼亞確認第二例來源不明的冠狀病毒患者，表明病毒正在該州蔓延。這名患者是一名65歲的老人，來自圣克拉拉縣，沒有到疫情重災區旅行史，也沒有接觸過已知的新冠肺炎病例。這名病例此前一直無法進行病毒檢測，原因是不符合檢測標準，直到23日才完成檢測。美國疾控中心宣布加利福尼亞北部出現該國本土第15號新冠肺炎病例，且成為該國首例“感染路徑無法追溯”的病例。截至目前，美國累計新冠肺炎確診病例達63例。

美聯社稱，推特上流傳著一張加州大學戴維斯分校校長致全體師生信件的截圖。信中，該校醫療系統（UC Davis Health）執行總裁大衛·魯拜斯基向全體師生寫道，“我校接診了一名新冠肺炎確診患者，美國疾控中心正在調查這名患者是否為美國首個經由社區感染的患者?！?

大衛·魯拜還透露，這名患者從加州北部一所醫院轉院至加州大學戴維斯分校醫療中心，當時已經處于插管治療狀態，且配有呼吸機。該校申請美國疾控中心批準對患者進行核酸檢測，但由于該病例“不符合美國疾控中心確診標準”，不予獲批。從轉院到確診，總計一周時間。美國疾控中心才批準核酸檢測，該名病患的核酸檢測結果顯示陽性。美國國家疾控中心網站顯示，截止目前，美國只對本土445人進行了核酸檢測......”

何志森：“但愿其他國家不會爆發疫情，畢竟在災難面前，人類都是渺小的。病毒和戰爭一樣，可以摧毀世界?！?

田浩宇：“我感覺你是耶穌附體了，神愛世人的理論?！?

何志森：“我們是醫生，救死扶傷，大愛無疆。”

田浩宇：“好吧，你長得帥，說什么都是對的。我表示不反駁了。”

何志森：“......”

何志森默默地點開下一條新聞，繼續看。對于小伙伴對自己冷漠的態度，田浩宇表示習慣了。他拿起一塊餅干，繼續津津有味的吃著。

夜晚的風在窗外呼嘯著，恍若冬天去而復返。沒有人知道明天有什么，就像是天氣預報也說不準明天的天氣是冷是熱？

何志森看了眼窗外漆黑的夜色，心中有些莫名其妙的感覺。腦海里莫名其妙想起高爾基的詩《海燕》中的一句：“這是勝利的預言家在叫喊：‘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些吧！’”

何志森感覺，一絲不尋常的味道悄然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