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下起了雨,林棟梁站在窗邊,看著雨水拍打在玻璃上,此刻的他神情有些復雜,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房間里的燈光有些昏暗。林棟梁的身影,一半隱藏在昏暗里,一半在光亮中,讓人看不清他此刻的神情。
在越南進行救援工作已經(jīng)一個月的時間了,各項事情進展的都非常順利。林棟梁預感到回國的時間即將到來。
這時,清冷的風從窗的縫隙吹進來,窗簾起了一絲波瀾。而一旁桌上的筆記本被這闖入房間的涼風吹起來,林棟梁看著桌上的筆記本,陷入了沉思。
正當林棟梁想上前將桌上的筆記本合上時,殊不知他剛移動了一步,全身被那種無力感一瞬間就席卷,他的身體不受控制的往下倒。身體失去平衡后,林棟梁一個踉蹌撞到了桌這就導致桌上的筆記本直接掉落在地上。
林棟梁此刻也顧不得把筆記本撿起來,他整個人倒在地上,渾身無力。這樣熟悉的無力感讓林棟梁反應過來自己又病發(fā)了,只見他渾身的力量就像是被抽走了一樣,整個人躺在了地上。此刻,林棟梁的腦子很清醒,但是大腦卻失去對身體的控制,他自己完全是一動不動,這樣的感覺很難受,他努力的想要動自己的手指,卻發(fā)現(xiàn)身體根本不聽大腦的使喚。明明地板很涼,但是此刻的林棟梁卻感覺身上更涼。
不知道過了多久,無力感漸漸退去,林棟梁感覺自己慢慢重新掌控身體。就在這時,房門突然間響起敲門聲,緊接著田浩宇的聲音傳來。
田浩宇:“老師,您休息了?”
林棟梁聽出來,門外的聲音正是自己的學生田浩宇和何志生,他很想做出回應,但是他知道自己現(xiàn)在應該先從地上坐起來。林棟梁應盡全力一個翻身,然后緩緩從地上爬起來,然后努力調(diào)整自己的呼吸,不能讓田浩宇和何志森發(fā)現(xiàn)他的異樣。
久久未得到回應的門何志山和田浩宇開始胡思亂想起來,他們接連喊了幾聲之后,見沒有房間里的人沒有予以反應,他們開始擔心林棟梁發(fā)生意外。于是乎,田浩宇和何志森急速地拍打門并且大喊。林棟梁擔心他們的喊聲會驚動其他人,引來不必要的麻煩,因此,林棟梁努力調(diào)整聲音,回復道
林棟梁:“我在呢。”
田浩宇:“老師,你沒事吧?!”
林棟梁:“沒事,你們別敲了。”
田浩宇:“老師,我們可以進去嗎?”
林棟梁從地上爬起來,雙手撐著地面,他努力的深呼吸了幾下,調(diào)整好自己的氣息,然后。清了清嗓子說道。
林棟梁:“門沒有鎖,進來吧。”
得到允許的何志森郝志生和田浩宇這才推門進來,但是他們沒想到剛一進門就看到林棟梁坐在地上,旁邊地上還散落著一個筆記本。
此時的兩人非常的驚訝,步調(diào)一致的快步上前,田浩宇將林棟梁從地上扶起來,順勢扶到床邊坐好,何志森則撿起地上的筆記本,遞到林棟梁手中,然后快速給林棟梁倒了一杯水。林棟梁見狀擺了擺手何志森心領神會地把水杯放在床邊的小桌上。
田浩宇:“老師,你怎么樣?沒事吧?發(fā)生什么事情了?你怎么坐在地上?”
田浩宇一臉焦急,嘴里一連串的提問如同機關槍一樣沒有停過,還不等棟梁回答,又田浩宇接著問道。
田浩宇:“老師,你有沒有哪里感覺到不舒服?要不我?guī)湍憧粗伞!?
說罷,田浩宇就直接上手開始給林棟梁把脈,殊不知林棟梁甩開他的手,然后說道。
林棟梁:“別一驚一乍的。我沒事兒,剛才去關窗,不小心被桌腳絆了一下,摔跤了。正好你們這個時候就來了,在門外大喊,瞎操心個什么。我一個人在酒店房間還能發(fā)生意外不成?別成天看那么多小說,一天天腦子里想啥呢?”
田浩宇:“我冤枉啊,老師,你怎么可以這么想我?我只是關心你呀,你怎么可以這樣對自己的得意逢門生說這么傷心的話,傷害到我弱小的心靈。”
田浩宇逮著機會就開始賣哭慘,打起了感情牌。一旁的何志生實在看不下去了,直接給他后腦勺來了一巴掌。
何志森:“閉嘴吧,安生一會行不,別逼我揍你。”
田浩宇直接就不爽了,喊道。
田浩宇:“你居然對本公子下死手,造反了你。”
田浩宇就想上前去掐何志森,然后就被林東陽呵斥住了。
林棟梁:“你們還是小孩子嗎?鬧啥,真是的!說吧,你們兩個大晚上不在自己房間休息,跑來找我有什么事?”
何志森和田浩宇兩人被林棟梁呵斥之后,不敢再打鬧了,然后兩個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還是何志森開口。
何志森:“老師,我們來找你想要向您請教三指號脈,我們都想學,你之前說可以教我們的。那現(xiàn)在可以教嗎?”
林棟梁:“你們這兩個家伙怎么突然間變得這么好學?半夜三更就為了這事兒來找我?”
這時,耐不住寂寞的田浩宇又插嘴了。
田浩宇:“老師,我們這么好學的學生,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多見了,求求你。”
何志森在一旁補充的說道。
何志森:“老師,您就教我們吧,不然像田浩宇這種連號脈都號不清楚的,在外面給別人看著,這不是丟您的臉吧?”
林棟梁有些頭大的,揉了揉太陽穴,他才感覺自己怎么會收了這么兩個學生,一個比一個氣人。
何志森和田浩宇見林棟梁沒有出聲,他們也不敢接話,心里想著完蛋了,這次又惹老師生氣了。然而就在他們惶恐不安的時候,林棟梁卻把手中的筆記本遞到他們面前。
林棟梁:“拿去好好學習,我會抽查的。”
兩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幸福驚訝了,誰也不敢伸手去拿。林棟梁見狀,直接把筆記本往田浩宇腦袋上一拍,然后把筆記本直接塞到何志森手里,然后就催促到。
林棟梁:“你們兩個趕緊給我回房間,明天不是還有就是工作嗎?現(xiàn)在還不睡?明天有精力干活嗎?趕緊給我走。”
林棟梁深知,他現(xiàn)在剛剛發(fā)病完,身體很虛弱,不能讓兩個學生看出他有問題。只好盡快打發(fā)他們離開。
何志森頭腦比較清醒,他第一個反應過來,然后抱著筆記本,再拉上田浩宇,然后跟林棟梁說了一句“晚安”就麻溜離開了。臨走之時,還不忘把尹棟梁的房門關好。
林棟梁見兩人已經(jīng)走了,他這才松一口氣,然后。林棟梁感覺全身被疲憊感包裹,他忍著身上的不適,打開床頭柜的抽屜,拿出一罐藥,迅速吞下幾顆藥片。
過了好一會兒,林棟梁才感覺身體緩過來。他緩緩從床上爬起來,然后把藥放回抽屜,然后拿起床頭的那杯水一飲而下。林棟梁深知自己的情況越來越差,發(fā)病的間隔周期越來越短,他擔心如果不能盡快結(jié)束在越南的救援工作,他的身體可能沒有辦法支撐到回國,他很擔心會出現(xiàn)變故。
一想到可能會因為自己的漸凍癥。而導致救援事故的發(fā)生,林棟梁就感覺到很自責,他并不擔心別人知道他有病,他更擔心自己身為醫(yī)生,因為這個病可能耽誤救治病人,這才是最大的過錯。
林棟梁無力的倒在床上,閉著眼。耳邊是窗外的雨水拍打窗戶的聲音,這樣的夜晚,很冷,安靜,也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