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王國的終結(故事之二)
- 幻花未開
- 頹廢大叔與貓
- 5977字
- 2020-05-11 22:13:03
摩登斯帝國第三兵團的駐地前,三十九歲的寒鴉傭兵團團長伊庫斯眺望著地平線。那里有一座名叫圣光堡的城市,那是古老的卡倫澤斯王國的王都。哦,卡倫澤斯!那個接受了創世神莫拉賜福的王國,世人眼中最接近神明的地方,艾澤尼斯大陸曾經最富裕的國家。卡倫澤斯擁有著這片大陸最強悍的軍隊之一——圣裁軍團,以及神秘莫測的魔法!
當然,這些都已經成為歷史。硝煙在王國富饒的土地上彌漫,子民在殘破的廢墟前哀嚎,摩登斯帝國的鐵騎踐踏著卡倫澤斯往日的榮光。昔日親密無比的盟友,如今也成了貪婪的禿鷲。伊庫斯曾經也是卡倫澤斯的子民,他的家鄉在剛剛淪陷的庫斯地區。與其他還在抵抗的同胞不同,伊庫斯現在也成了侵略者之中的一員。
伊庫斯凝視著圣光堡高大雄偉的城墻,靜靜等待著。這時,圣光堡的城墻上突兀地響起震耳欲聾的巨響,厚重而猛烈,仿佛來自地獄深處。這巨響是一枚兩千磅的花崗石炮彈擊中城墻時發出的。巨響每隔兩小時便會出現一次,這是摩登斯帝國的卡莎巨炮裝填一次所需的時間。炮彈攻擊的目標是艾澤尼斯大陸上最堅固的城墻,由凱特三世建于大陸歷465年,之后又經歷了數十次擴展加固,是卡倫澤斯王都面對強敵時最可靠的倚仗。可即使這樣,炮彈還是將城墻砸出了一個巨大的缺口,像被無形的獨眼巨人啃了一口。士兵和居民拿著從民居上拆下的磚石木塊,如潮水般涌向城墻,用手中的東西盡可能地堵住眼前的缺口。落日的余暉灑滿大地,就像輕輕蓋向圣光堡的金色裹尸布。
“從前我并不覺得庫斯地區產出的紅酒有多美妙,”摩登斯帝國七大精銳部隊之一的第三兵團軍團長、北方殖民地大領主、帝國世襲一等伯爵瓦茨拉夫輕輕搖著手中的酒杯,緩緩走到伊庫斯身旁,“直到我的兵團占領了那里。這時去品嘗它,當真是妙不可言。”
伊庫斯閉上雙眼,不去理會瓦茨拉夫的話語。
瓦茨拉夫輕笑一聲,道:“老伙計,你可別走錯道了。要知道,我欣賞你是因為你識時務,不像那些頑固的家伙,拼死維護著這個病懨懨的王國。”
“我知道。”伊庫斯緩緩睜開眼,面無表情地說。
“那就好……說起來,卡倫澤斯王族真是可笑,到現在還不肯簽那份投降協議,他們真的認為自己能守住王都嗎?哈哈!”說到這,瓦茨拉夫竟是笑出了聲,“如果不是因為他們的魔法,以我現在的兵力就能攻下圣光堡!”
“大人所言極是。”
“后續部隊將會在這幾天抵達戰場,攻破圣光堡只是時間問題。整個圣光堡都將是我們的戰利品,到時候我會允許你們屠城。”瓦茨拉夫飲盡最后一口紅酒,“我已經迫不及待想品嘗卡特琳娜女王的滋味了呢……走吧,回營帳。”
伊庫斯面色復雜地看了圣光堡最后一眼,轉身與瓦茨拉夫一同離去。
主營帳外,一個身穿輕甲的士兵與一名女子站在帳簾前。女子裝扮古怪,樸素的亞麻色長袍將自己裹得密不透風,長袍外還披著一條華麗的紅色斗篷。斗篷上縫著金絲,價值不菲,這也是貴婦人們最喜歡使用的裝飾之一。對于形象,女子身上有著異常矛盾的體現,她既有平民的保守,又帶著貴族的嫵媚。但這個女子不是貴族,甚至連落魄貴族也不是。因為她的衣物上沒有代表著貴族的紫色,也沒有除金絲外的精致裝飾。斗篷雖然華麗,但也僅此而已。
返回營帳的瓦茨拉夫與伊庫斯遠遠地便看見了女子。瓦茨拉夫皺了皺眉頭,他一眼便看出了那個女子是個妓女,還是混得不差的那種。女子身旁的士兵看到了自己的長官,小跑著來到瓦茨拉夫面前,摘下頭盔,道:“軍團長大人,巡邏小隊在附近發現了這個女人。我們本想直接殺掉她,但她說自己有魔法,可以協助兵團拿下圣光堡,所以屬下就帶她來見您了。”
聽了士兵的匯報,瓦茨拉夫有些驚訝,他饒有興致地打量著女子,開口道:“你有魔法?”
“是的,大人。我能呼喚亡靈,讓它們攻擊圣光堡,幫助您攻下這座城市。”女子屈膝回答,聲音因緊張而略微發顫。
不知怎的,瓦茨拉夫的臉色漸漸陰沉,他冷聲道:“你覺得我需要你的幫助、需要魔法的幫助嗎?哼,我的士兵們倒是需要你的幫助,而且還不需要你這個魔法師動用一丁點魔法。”
女子癱坐在地上,她驚恐地搖搖頭,半天說不出話來,只能求助似的望向瓦茨拉夫身后的伊庫斯。伊庫斯轉過頭,無視了女子的目光。
“你叫什么名字?”瓦茨拉夫不耐煩地說。
女子像看見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急忙說:“莫妮卡,大人,我叫莫妮卡。”
“什么時候可以開始施展你的魔法?”
“明天晚上,在圣光堡東面的那片樹林里,我需要一點時間準備,大人。”莫妮卡的聲音細若游絲。
“魔法師,你為什么要怎么做?或者說你想從我這得到什么?”瓦茨拉夫抬起頭,望著天上飛過的幾只鳥兒。
“我想成為大人領地內的圣女。”莫妮卡飛快地回答道,顯然她早就等著這句話了。
瓦茨拉夫死死盯著莫妮卡那雙深藍色的眼睛,想從她那張透著一絲淫蕩的臉上看出點什么。良久,一無所獲的瓦茨拉夫冷哼一聲,點了點頭,算是相信了她的話。對于會魔法的人來說,錢財是能夠輕易得到的東西,索取錢財對她沒有任何意義。但妓女是距圣女最遙遠的女人,這個榮耀對她還是有吸引力的。
“士兵,你帶這位魔法師女士去歇息。”瓦茨拉夫道。
“是,軍團長大人。”士兵左手握拳放在胸前,向瓦茨拉夫深深鞠躬。禮畢,他轉身面向莫妮卡,“請跟我來。”
莫妮卡微微點頭,跟在士兵身后,向兵團駐地深處走去。瓦茨拉夫注視著漸漸遠去的莫妮卡,皺著眉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忽地,瓦茨拉夫回過神來,開口道:“伊庫斯,天色已晚,你先回去休息吧。”
“大人也早些休息。”說完,伊庫斯便轉身離去。
一回到自己的營帳,伊庫斯便拿起放在桌子上的半瓶果子酒,“咕咚咕咚”地一飲而盡。他抹了抹嘴邊殘存的酒漬,回想著剛才發生的一切。伊庫斯煩躁地搖了搖頭,將空酒瓶拍在桌子上,低聲咒罵道:“莫妮卡,莫妮卡……見鬼,那個該死的賤女人!”
伊庫斯在營帳中來回踱步,嘴里不知在小聲念叨著什么。幾個小時后,他停下腳步,仿佛下定了某種決心,臉上出現了從未有過的堅毅。伊庫斯深吸幾口氣,平復有些緊張的心情,緩步走出營帳。
“伊庫斯大人,”一名在營帳外站崗的雇傭兵警惕地看著伊庫斯,“這么晚了您要去哪?”
“我隨便逛逛,看看夜景……怎么,你要攔我?”伊庫斯冷冷道。
“不敢不敢,大人請隨意。”雇傭兵立馬換上一張笑臉。
伊庫斯冷哼一聲,在夜色之中漸行漸遠。
主營帳內,一名士兵正向瓦茨拉夫匯報著伊庫斯的情況。
“就在剛才,伊庫斯離開駐地,往圣光堡去了。軍團長大人,要不要派兵追過去?”
瓦茨拉夫慵懶地擺擺手,道:“讓他去,別管他。”
“是。”士兵手捂胸口,快步離開營帳。
夜深了,銀色的月亮點綴著深藍的夜空,柔和的月光悄然彌散。夜色很美,可圣光堡的居民卻無心欣賞,緊繃了一天的神經讓他們無比疲憊,大多數人早已沉沉睡去。圣光堡的觀星塔內,年邁的占星術士密爾卡坐在窗前,在燭光的照耀下閱覽一份星象圖。他時不時抬頭望向窗外,觀察著澄澈的天空。忽地,密爾卡看到月亮的左側似乎缺了一小塊。他揉了揉眼睛,再次看向那輪明月,卻驚恐地發現那抹黑色依舊存在,這不是他的錯覺!黑色還在不斷擴大,夜幕中能見到的星星也一顆顆多了起來。密爾卡驚呼一聲,猛地站起身,椅子被撞倒在地上也毫無發覺,只是呆呆地望著漸漸消失的月亮。
“天啊,月神烏爾娜閉上眼睛了!”占星塔下的守夜人難以置信地喊道。
“難道、難道連神也拋棄圣光堡了嗎?”
“血、血兆,必須馬上告知陛下……對,去王宮!”密爾卡喃喃道。他隨便抓起一條舊斗篷披在身上,便心急火燎地跑了出去。
在圣光堡這座城市的中心,象征宗教權力的瑪卡伊大教堂對面,是卡倫澤斯世俗權力的中心——亞利維塞王宮。亞利維塞王宮建于大陸歷468年,卡倫澤斯的歷代統治者都居住于此。密爾卡來到王宮時,整個月亮都已泛起了紅銅色。他急忙對王宮大門前兩個驚懼的士兵說:“快,讓我進去,我要見陛下。”
“好、好的,閣下。”兩名士兵還沒反應過來,便看見密爾卡沖進大門,匆匆跑向王宮大殿。
來到殿門前,氣喘吁吁的密爾卡放緩腳步,慢慢走了進去。大殿中,一個被五花大綁的中年男人跪在大殿中央,幾個滿面憂愁的大臣沉默地站在旁邊。卡特琳娜女王則坐在她那奢華的椅子上,右手扶額,面容略顯憔悴。密爾卡疑惑地看著眾人,問道:“這、這是怎么回事?”
“啊,密爾卡老師來了。”卡特琳娜站起身,雙腿微微屈膝,兩手稍提裙擺兩側,向密爾卡點頭致意。
“他是誰?”密爾卡指了指那個跪著的男人。
卡特琳娜解釋道:“他叫伊庫斯,是摩登斯帝國那邊叛逃的……”
“我是卡倫澤斯人,女王陛下。”伊庫斯糾正道,“我冒險來這兒,是為了給祖國傳遞情報的,不是什么叛逃……”
卡特琳娜撇了他一眼,說:“總而言之,這位伊庫斯先生告訴我,一個巫女加入了摩登斯帝國,她很有可能會在明晚給我們帶來一些麻煩。”
“是災難,女王陛下,那個巫女說她能夠召喚亡靈。”伊庫斯插嘴道。
“原來如此,”密爾卡恍然大悟,“難怪今夜有如此異象,這是創世神給我們的警告!必須將那個邪惡的巫女給除掉,否則圣光堡必將被黑暗吞噬!”
“可我們的兵力……”卡特琳娜有些為難。
“女王陛下,我們可以貼出懸賞,招募賞金獵人。”一個白胡子大臣提議道。
卡特琳娜點點頭,道:“好,這件事就由你來負責。”
“是,女王陛下。”白胡子大臣低聲應道。
第二日清晨,圣光堡中的居民們驚訝地發現,整個圣光堡的大街小巷都貼滿了皇家懸賞。一時間,人們議論紛紛,這讓原本有些死氣沉沉的城市又煥發出些許生機。那些印有皇家徽章的懸賞,時不時會有幾個攜帶武器的行人瞧上幾眼,可沒一會兒那些人就會搖著頭走開,嘴里還嘟囔著什么再好的報酬也沒命花之類的話。漸漸地,這些懸賞再也無人問津。
在圣光堡某個不知名的小巷中,一家名叫紳士獵人的小酒館坐落于此。酒館異常冷清,只有一個老頭在吧臺那慢悠悠地擦著酒杯。可以肯定的是,這里近段時間都沒什么生意。因為酒館中除了一張桌子比較干凈之外,其余的地方都落滿了灰塵。“咯吱咯吱”,酒館那發霉的樓梯發出了刺耳的響聲。一個腰間別劍的年輕男子從樓上走了下來。男子樣貌奇特,雖然他穿著卡倫澤斯最為常見的布衣,可頭上的發髻還是讓他與周圍顯得格格不入。
看到男子,老頭不滿道:“楚,你這個家伙真是可惡,每次都喝醉在我的店里。如果不是你從不賴賬的話,昨晚我就把你丟出外面了!”
楚鄭沒有理會老頭的嘮叨,他自顧自走到常坐的位置坐下,說:“威廉,給我來兩瓶酒,還有一碟烤肉。”
威廉走到桌前,將一瓶果子酒遞給楚鄭,沒好氣地說:“沒有肉,都送去供應前線了,店里只剩這瓶酒了。”說完,又回到吧臺繼續去擦他的酒杯去了。
“呵,也罷。”楚鄭打開瓶蓋,仰頭往口中灌酒。
感受著那微辣的液體進入腹中,楚鄭只覺得思緒慢慢浮上心頭。他本是東方中原人,家境優越。五年前,他意外結識了一位名叫莫妮卡的西夷歌妓。經過三個月的往來,他瘋狂地迷戀上了她。他是那么的愛她,愿意為她付出自己的一切。終于,在那個寧靜的夜晚,他們邁出了最后一步。第二天,她走了,不辭而別。那一夜的纏綿仿佛只是一場了無痕跡的夢。他成人以來第一次哭了。他開始尋找,從東方一路尋來西夷。他找遍了西夷所有的國家,可她就像人間蒸發一般,渺無音訊。最后,心灰意冷的他放棄了,終日在這個酒館中借酒澆愁。他瞇了瞇眼,又灌了一口酒。
想到這幾日城外的敵人越來越多,楚鄭不禁苦笑道:“終于還是要結束了嗎?”
“楚,王室在今天發布了懸賞。”威廉放下手中的酒杯,“你不看看?”
“嗝——”楚鄭打了個酒嗝,“關我屁事。”
“我跟你說啊,這次懸賞的報酬可不一般,誰完成了懸賞,女王陛下會答應他一個合理的請求……嘖嘖嘖,你說這事要真成了,說不定就能弄個世襲爵當當呢。”
酒瓶從楚鄭手中滑落,掉在了地上,微紅的液體淌了一地。他的手因為激動而微微顫抖,耳中絲毫沒有聽到威廉的大罵聲。
“答應一個請求!也許卡特琳娜能找到她!”楚鄭欣喜若狂,立馬站起身跑了出去。酒館中傳出威廉憤怒的喊聲:“混蛋!你還沒付錢呢!”
時間過得飛快,夜幕又一次籠罩了這片大地。此時,一襲黑衣的楚鄭小心翼翼地在林中穿行。他又想起了那個大臣對他說的話:你要刺殺的人是一個非常危險的巫女,她今夜將在城東那片樹林里施法,那是你唯一的機會。
突然,楚鄭停了下來,他發現自己的目標了。楚鄭屏息凝神,仔細觀察著不遠處的那片空地。空地是人為清理出來的,面積不算小。一個瘦小的黑袍人站在那里,腳下是一副猩紅的六芒星陣。楚鄭心道:居然只有她一個人,真是蒼天有眼。只見銀光一閃,楚鄭手持長劍向黑袍人奔去。幾個呼吸間,長劍狠狠地刺透了黑袍人的心口。楚鄭拔出長劍,預想的鮮血淋漓的景象卻并未出現。黑袍人抬起頭,露出藏在兜帽陰影下的腐爛的臉。
是摩登斯的食尸鬼!
楚鄭大吃一驚,心中已明白自己是中了埋伏。正欲往后退去,卻發現地下伸出了幾只手,死死地抓住了他的腳。楚鄭面前的食尸鬼撲在他的身上,不斷啃下他的血肉。
“啊!”楚鄭大聲慘叫著,幾只在林中棲息的鳥兒受驚飛了起來。
奄奄一息的楚鄭心中沒有悔恨,只有無盡的遺憾,他最后喃喃道:“對、對不起……”終于,玩膩了的食尸鬼一口咬在了他的脖子上……
“哼,才來了一個,還以為能釣上什么大魚呢。真是白費力氣。”遠處,瓦茨拉夫、莫妮卡、一個背著四弦琴的老人和幾個摩登斯士兵從陰影中走了出來,“那么魔法師,現在沒有人打擾你了,可以開始了嗎?”
莫妮卡顫抖著說:“當、當然可以。不過,大人,我需要一點您的鮮血,這樣才能呼喚出聽命于您的亡靈。”說完,莫妮卡拿出一把鑲著紅寶石的匕首。
瓦茨拉夫接過匕首,帶著玩味的笑容看著莫妮卡,輕聲道:“你給我示范一遍吧,魔法師。”
莫妮卡眼中閃過一絲慌亂,緊張地說:“這、這怎么可以……”
瓦茨拉夫揮揮手,兩個士兵走上前抓住了她的手。“既然你不愿意,那就由我來幫你吧。”瓦茨拉夫微笑道。
“不!你不能這么做!”莫妮卡尖叫道。
匕首輕輕劃過莫妮卡的臉龐,一道長長的血痕出現在她的臉上。與此同時,一抹黑色以血痕為中心飛速向周圍蔓延。幾秒后,莫妮卡口中不停地吐出白沫。士兵松開手,莫妮卡倒在地上,四肢時不時抽搐著。站在后面的老人別過臉,不忍心看到這一幕。
“吟唱一首詩吧,卡倫澤斯的吟游詩人。我的軍隊已經整裝待發,今夜注定是個不眠之夜,屬于我的勝利之夜。”瓦茨拉夫笑著說。
吟游詩人嘆息一聲,取下了他的四弦琴,開口吟唱起來:
“創世神莫拉創造了世界,他與人類之女艾爾生下五個兒女。
莫拉賜予長子格羅戰爭之術,允他管理西北之境;
賜予二子瓦格機械之術,允他管理西南之境;
賜予三子茜歐卡智慧,允她管理東南之境;
賜予四子諾也財富,允他管理東方之境……”
古老的詩篇在林中回蕩,瓦茨拉夫贊賞地點了點頭。
“小女兒海嘉,莫拉的驕傲,魔法的親近者。
建立自己的國家吧。莫拉降下神諭;
在肥沃的西方平原上,海嘉建立了偉大的卡倫澤斯;
偉大的國家,偉大的女王;
卡倫澤斯的榮光永存!你無法消……”
吟游詩人瞪大眼睛,匕首輕易地劃過了老人的脖子。殷紅的血噴灑而出,老人無力地倒了下去。
“走,一會兒發起總攻。”瓦茨拉夫大笑著,“歷史將由我們譜寫,現在,讓我們終結這個年邁的王國,給這場鬧劇添上休止符吧!”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