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晞在她家樓下停下車，看到物業已經安排了保安在公寓樓下值班了，可能也是因為發生了這種不好的事。

“你先回家吧，我一家一家走一下。”

“我跟你一起吧，我是女性好說話點，而且兩個人考慮事情比較周全一些。”

林晞思考了一下道：“也好。”

一樓是大堂沒有住戶，所以兩個人就從二樓開始。

還好每層就兩戶，不然工作量又加大好幾倍。

林晞道明來意，但是對案子沒有細說，主要是見兩個上門的警察也很和善好說話，所以都很配合。

他按響了四樓一戶的門鈴，來開門的是個很年輕漂亮的女人，穿的也不多，靠在那里。

掏出警證。

“你好，我是警察，最近發生了點事，所以過來問些事情。”

“好啊。”

那女人說話的時候，一言一行甚至一個神情都妖嬈的不行。

“你認不認識一個叫仝梅的女住戶，她可能是租戶。”

“仝梅？不認識，我也剛在這里住不久。”

“你也是租房的嗎？”

“我是買的房，前段時間在裝修，昨天才剛住進來的。”

“那行，謝謝啊。”

林晞準備轉向旁邊一戶人家去敲門，這個女人也沒關門，就看著林晞。

衛塵婉也跟著林晞往另一邊走，就聽見身后那女人說了句：“現在的小警察都長這么好看的嗎？”

林晞也聽見了，但是沒當回事，伸手敲門，但是敲了兩下門里也沒個動靜。

“別敲了，這戶沒人。”

身后那女人依然沒關門，站在家門口提醒林晞。

“你怎么知道？你不是昨天才住進來嗎？”林晞反問。

“我房子裝修的時候，我有的時候也來監工的，從來沒看到過這戶有人，我昨天剛搬進來，本來想跟隔壁鄰居打個招呼的，這段時間裝修的聲音大，怎么說也要道個歉，但是我敲門也沒人在。”

“謝謝。”

行唄，減輕一戶負擔，準備再上一層樓。

“誒，這位警官，我們加個微信吧，后面還有什么事情要問，直接微信我啊。”

這女人到底在想什么啊？

衛塵婉一愣，睜大雙眼看著林晞，等著林晞的反應。

不知不覺中，她咬著下嘴唇，緊張地眼神穿梭在林晞和那女人中間。

“不用了，我們警察不在私下調查，只希望如果有下次調查，你還能配合我們工作。”

“那好吧。”那女人的語氣聽上去就有點可惜。

林晞轉身就去樓上一層了。

衛塵婉心里拍著胸脯，還好還好。

不過很可惜的是九樓一下的住戶都走遍了，卻沒有人知道仝梅這個人。

“林晞，現在一共有三戶人家沒有人在，我覺得仝梅就是在這三戶之中，明天去找找物業，應該就知道了。”

“說的也是，今天的任務算是完成了，你快回家吧。”

兩個人站在八樓的電梯間的走廊里，衛塵婉只要上樓就能回家。

“林晞，你著急回家嗎？”

“我一個人住，著急回家干嗎。”

“那就一起去吃個飯吧。”

衛塵婉這么提議，林晞自然不會拒絕。

“那走吧，想吃什么你帶路，這里你熟。”

林晞沒開車，就把車停在都市家園，兩個人就過了條馬路，衛塵婉帶著他去吃這條路上最火的小火鍋。

兩人正好有座，一人一個小鍋，選著要吃的東西。

“昨天剛吃完火鍋，今天又吃火鍋？”林晞手機掃碼下單，順便問了句。

衛塵婉嘻嘻一笑。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以前在大學的時候，也經常去吃火鍋，不管天冷還是天熱。”

“所以，你為什么這么喜歡吃火鍋。”

她抿了抿嘴唇道：“因為我家本來就沒什么人，即使大伯收留了我和哥哥也只是給我們讀書提供了資助，后來我看別人吃火鍋的時候都是好幾個人一起，再不濟也是兩個人吃，我就想如果我吃火鍋的話是不是能感受到很多人圍在一起的感覺了，但是后來發現即使吃火鍋我也只有一個人，所以我在學校的時候經常拉著室友一起。”

聽她這么開口，林晞一下子不知道應該找什么樣的詞來安慰她了。

“昨天大家一起吃火鍋的樣子，是我最向往的了，我特別喜歡。”

這頓火鍋，兩個人吃吃聊聊，衛塵婉也早就忘記了以前的那些不開心。

本來衛塵婉想請客的，怎么說也是在她的地界，應盡地主之誼，但是林晞說什么也不讓，說男士和女士出去吃飯，男士怎么可以不買單，衛塵婉慪不過他，只能眼巴巴地看著林晞結賬去了。

兩個人走回都市家園，林晞坐在車里跟衛塵婉告別之后，看著她上去自己再離開。

衛塵婉在香爐里上了香，然后環視了一眼自己家，發現自從自己開始在公安局上班之后，真是不太著家了，她把燈都打開之后里里外外收拾了一下，從主臥收拾到客房，再從客房收拾到客廳，拎著一袋垃圾走出門。

新設的垃圾房她還不知道在哪里呢，問了問在樓下巡邏的保安才知道，原本在設在小區東面的垃圾箱轉移到了西面。

拎著一袋垃圾就往新垃圾房走。

為了防止再有昨晚的事發生，她還盡量挑了燈光充足的地方走，等她走到那里的時候垃圾房已經上鎖了，衛塵婉才突然想起來在就過了固定丟垃圾的時間了。

她這腦子啊。

然后只能再拎著這袋垃圾回去，她轉身原路返回的時候也不知道是因為今天早上的事弄怕了還是怎么，總是怕怕的，看了看周圍好像也沒什么人，走到樓下的時候保安也不知道巡邏到哪里去了。

她趕緊進樓，還是四處有燈光的地方能讓人有安全感。

這個案子的線索還不明確，她能做的事就更少了，那至少明天下了課也要早早去幫忙。

想著，就趕緊去洗洗睡了，她臨睡前看了眼手機，林晞也沒有再發消息約打游戲之類的，他向來公私分明，有案子在身的時候不參與娛樂活動。

一覺睡到早上八點，沒有了衛小短的騷擾，雖然會感覺有點寂寞，但是睡眠質量竟然是提高了。

衛塵婉收拾了一下自己，到樓下全家買了個早飯就直奔美術教室了。

今天她只有半天的課。

林晞今天一早就在辦公室了，安排好了事務就等早上物業來上班了，算了算時間衛塵婉可能已經出門去培訓學校了。

由昨晚排查下來的結果，再跟物業交流就方便多了，昨天找到三戶沒人在家的，其中的402是對外出租的，從物業這里聯系了房東，確認了租房的就是仝梅。

林晞手里拿著電話跟房東溝通。

“您這邊方便過來一趟嗎？我是警察，這里想找你有些事情問一下。”

對方可能聽到是警察，以為是自己遇到什么事了，若不是剛才物業公司也一起打過電話，房東差點以為是詐騙電話。

“不是您遇到的事，是租您這房子的一位女士這里出了點狀況。”

對方說：“你是說仝梅嗎？她才租了我這房子沒兩天啊。”

林晞不方便細說，只能把關鍵問題點出來。

“是這樣的，我們不管她租了您房子幾天，我們拿到她的隨身物品，必須進您家房子，希望您能過來開個門。”

林晞站在402門口等著，還給高雋打了電話，可以讓他帶人過來了，剛掛電話，旁邊401的門打開了。

“這么巧啊，今天又遇到你了。”又是那個女人。

林晞對她沒什么話說。

“警官，你是來找我的嗎？”邊說還邊湊近林晞。

林晞退后了兩步道：“抱歉，不是。”

“那真是太可惜了，我還以為你是特地來找我的，行吧我去上班了小警官，拜拜。”

說著便扭著腰走進電梯。

林晞一臉無奈，怎么外出辦個案還招惹這種事。

房東到都市家園，拿著鑰匙上了四樓，電梯門一開站了很多人，她還沒見過這么大陣仗。

“你好，我是林晞，這里你幫忙開下門。”林晞主動上前。

房東點點頭，把門打開了。

房里沒開燈，比較暗，林晞和物證的帶著手套和鞋套進去，房東一下沒搞明白怎么回事，高雋留在外面跟她解釋。

有高雋在外面，林晞根本不用擔心什么，只要專心勘察現場就好。

剛進門的鞋柜這里，鞋子擺放有些亂，臥室里沒什么沒翻亂的痕跡，廚房和客廳都還是比較整潔的，林晞走進衛生間，他摸到了墻上的照明開關，衛生間乍一眼看上去也并沒有什么不對的地方。

林晞環顧了一下，注意力放在了衛生間的浴缸，他敏銳的聞到空氣中還是存在著血腥味，一套女式睡衣被丟在洗手臺上。

“來個人到這里來，魯米諾有嗎？”

劉長敏從門外進來，提著工具箱。

“老劉，衛生間有問題，你試一下，看看是不是有反應。”

林晞把衛生間的燈關掉，順手關上門，拿了幾張報紙把窗子給糊上了。

劉長敏拿出配置好的魯米諾試劑，對著地板，洗手臺，馬桶和浴缸噴了幾下。

兩個人在昏暗的環境下，看見浴缸邊上有一長條熒光色，再是浴缸底部布滿了熒光藍，在一把拖把上也發現了熒光藍。

“基本能肯定了，是在衛生間完成了肢/解，兇手還清理過現場。”

林晞在衛生間里喊人進來拍照留證。

他再四處去轉轉，在廚房找到了作案工具，交給了物證科。

整體的環境下來很簡單，幾乎可以直接推斷，兇手等仝梅開門，一開門仝梅就被人推了進去勒住了脖子，進門的鞋柜可以證明這一點，鞋子被踢的東一只西一只，隨后仝梅被拖入衛生間，兇手完成肢/解后還做了清洗工作。

最后用垃圾袋分裝了之后就丟棄在樓下的垃圾房了，因為過了固定的丟垃圾時間，只能扎堆和其他人丟著的垃圾放在一起。

按照衛塵婉的時間推算，應該是八點剛過，兇手手法粗糙也做不到根根骨頭都取出來，所以只能草草了事。

林晞一想到衛塵婉說她可能在八點多的時候與兇手有過一面之交，他都有些揪心，還好當時沒事。

衛塵婉中午下了課，直接去了局里，一到辦公室看見沒幾個人在，只有蘇小蒲邊看監控便往嘴里嗦泡面。

“他們人呢？”

“都在外辦事呢。”

衛塵婉一想就知道，應該是去都市家園了，就也想往外跑。

“你別去了，他們過會兒就回來了，你這一來一回的也不覺得麻煩。”

她想來也是，就安安靜靜坐在辦公室里，順便還問問蘇小蒲有什么是她能做。

蘇小蒲也沒全部把活攬在自己手里，拷了一部分的監控視頻給她。

“要是覺得有可以的地方把時間節點記下來，我們后面好好分析。”

“好。”

衛塵婉也開始了傷神又費眼的工作。

確實是沒過多久，在外辦事的幾個人回來了，金墨軒一進辦公室就去翻柜子里的餅干，多拿了幾包出來分給大家。

林晞把餅干要在嘴里，吐字不清地說話：“墨軒，過會兒可以打電話叫被害人家屬過來了。”

被害人不是T市人，家里人一聽到這樣的消息直接在電話另一頭哭得泣不成聲，馬上買了高鐵票就要來T市，還好路途不算遙遠。

下午三點多的時候，林晞在聽蘇小蒲在分析幾處疑點，受害者家屬就被帶到了。

林晞動身去應對，帶著家屬去見仝梅，家屬不清楚情況，還險些鬧出了烏龍。

劉長敏把尸體從冰庫里挪出來，仝梅母親就差點昏了過去，仝梅父親看著女兒四分五裂的身體，還以為是劉長敏把人解剖成這樣的，沖上去就拎著劉長敏的衣領。

林晞趕緊上前把人拉開，開始把情況詳細地解釋清楚，本來還不敢直接說，怕嚇到家屬，現在這個情況不說是不行了。

仝梅母親幾乎是跪在地上跟林晞說話的。

“警察同志啊，你們一定要抓到兇手，不然我女兒真的死不瞑目啊。”

“我們會的。”林晞一邊回答，一邊還要去拉仝梅母親起來。

“警察同志，拜托你們了，我女兒好不容易大學畢業了來這里找工作的，怎么就……”

“我們一定會抓到人的，這是我們的職責所在，阿姨您先起來。”

這在他們公安局里，又是哭又是下跪的，成何體統，林晞雖然同情他們的遭遇，但還是覺得有些難以招架。

他們還問什么時候能把女兒帶回去，林晞表示要在結案之后。

衛塵婉沒有參與，但是知道了死者是住在402的租戶，也真是巧了，就是401那個女人說沒人在的那一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