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塞,清湯面真好香啊,再煮一會,再煮一會,會更香,更稠?!?
調(diào)小了天然氣灶的火力,殷嵐一屁股塞進沙發(fā)上癱坐著。
“一天天的太累了。還好,水燒開了,洗澡。洗刷刷洗刷刷,嗷嗷。”
殷嵐起身,掃了一眼桌子上的黑書,順手拿起來:“也給你洗洗澡吧。”
浴室是和廁所一起的,調(diào)好水溫,漁歌把黑書順手扔在馬桶蓋上,脫掉衣服開始洗澡。
“不要把我扔在臟乎乎的馬桶蓋上,混蛋窮鬼。”
正沖著水的殷嵐差點沒摔倒。
“誰?誰在說話?”
嘩嘩的水聲讓殷嵐聽不見具體的聲音。
“難道是我幻聽?還是太疲勞了?”
“也是啊,除了六小時的睡覺時間,我不是在上學(xué)就是在工作。我太難了。”
殷嵐自嗨著,順手把那黑乎乎的書拿起來,在花灑下沖刷。
“來,也給你洗洗澡,咦,都有些翹邊了。這是什么材質(zhì)?難道垃圾桶燒著了是因為這個玩意?”
“硬邦邦的厚厚的。里面的每一頁都是些古怪的字符,而且好像不怕火燒,現(xiàn)在水琳了也沒事啊。”
殷嵐動作一滯:“咦?不會是那些閃光的書?應(yīng)該不是,如果沒看錯的話,應(yīng)該是七彩的吧,有紅色,藍色黃色等等,沒見過有黑色的書。”
“太空的饋贈也不會是這么丑陋的東西吧?!?
“你才丑陋,你全家都丑陋?!?
“誰?”
即使嘩嘩的水聲,這次殷嵐也聽到了。
“難道我整天自言自語,真的開始幻聽了?”
不管了。殷嵐擦干凈,穿上短褲,光著膀子走出了浴室,黑書扔回到沙發(fā)上。
“壞了,壞了,我的清湯面?!?
他急忙跑到廚房:“還好,還好,差一點就糊了。”
吃了兩大碗面條,一身是汗的殷嵐聽到了敲門聲。
“開門,快開門?!狈繓|在外面喊著。
殷嵐垮下了臉,慢騰騰到了門口,打開門,一個穿著白T恤.20歲左右的漂亮姑娘叉著腰站在門口。
“我說,你也是在天蝎學(xué)院上學(xué)的大學(xué)生吧,要不要這么窮?每次的房租都需要我上前來要是不是?”
“美麗又善良的房——”殷嵐諂媚的笑起來。
“房,房你妹啊。我爸媽就給我留下了這個房子,隔出來給你用已經(jīng)很好了是不是?我也是靠房租過日子的好不好?”
“怎么樣?不服氣啊。光著膀子露著胸肌想干嘛?嚇唬誰啊?”
房東大大的眼睛上下打量著殷嵐:“穿著這么老土的短褲,果然是鄉(xiāng)下來的。抓緊,房租?!?
“對不起啊,因為最近學(xué)校的新課程我一直沒能外出打工。所以,真的沒錢給你,能不能緩一緩?下周,下周我出去打工,一定給你房租,好不好?”
房東眨眨眼睛:“哼,一身肉還挺瘦,有空鍛煉身體沒空打工???算我怕了你了。攤上你這個窮鬼,要不是合同限制,我早就把你攆出去了。你跟我過來?!?
殷嵐所租借的房子,是這個房東姑娘的祖產(chǎn)。這是現(xiàn)在天蝎市很少見的庭院式房子。庭院在中間,兩邊是房子。房東姑娘白冷雪的房子在東邊,殷嵐的租屋是在西邊。
白冷雪帶著殷嵐穿過庭院到了自己家的客廳。
殷嵐看了眼房間。
一屋子的衣服。
“剛才我在收拾換季的衣服。既然你沒錢交房租,又一身是肉,就交給你洗衣服吧。諾,這一摞是馬上要穿的了。你都拿去洗了?!?
殷嵐愣愣看著沙發(fā)上那一摞衣服,至少有一米多高。白冷雪把冬天的厚衣服和春天穿的外套都慢慢收拾進衣柜。
“愣著干嘛?來幫忙啊。你不光要洗,還要給我曬干疊好了送過來,清楚了么?”白冷雪邊教殷嵐疊衣服邊教訓(xùn)著他。
“看見了,襯衣要這樣疊,知道么?別把我的衣服和你屋子里隨便亂放的衣服同等對待。褲子要這樣,對折,是的。嗯就這樣。內(nèi)衣就——拿過來,變態(tài)啊,內(nèi)衣也疊,內(nèi)衣褲碰都不要碰知道么?”
“我又不是故意的?!币髰挂布t了臉,疊著疊著就拿過來了。
“這些抱走,回去洗,不能用洗衣機知道不?不交房租就算了,就像不用空調(diào)那樣不能用洗衣機。如果回頭我發(fā)現(xiàn)衣服洗不干凈,給你斷電,知道不?”
殷嵐不斷的點頭,很快抱起那些臟衣服往外走。
“等等?!卑桌溲┐舐暯凶∷?,手里提留著一個透明塑料袋遞給他:“整天就知道吃面,怎么不吃死你?這兩個雞腿再不吃就過期了,拿走吧。本姑娘吃不下了。你要是不吃就幫我扔了吧?!?
殷嵐微微一愣,騰出一只手沉默接過,走了幾步又回頭:“謝謝?!?
“滾滾滾,謝個屁。好好洗衣服知道么?還有啊,不準(zhǔn)拿我的衣服做奇怪的事情。我的絲襪很貴的?!?
“聽不懂你在說什么?!币髰罐D(zhuǎn)身就走。
“要不是本姑娘這陣子不能碰涼水,我懶得理你。”白冷雪在后面大聲喊著。
回到自己房間,殷嵐把衣簍騰出來,把房東的衣服塞了進去。提著雞腿坐到沙發(fā)上。
“好香啊,明明吃飽了,怎么還這么想吃呢?”
“要不要留到明天上午吃?上午和中午都在學(xué)校食堂吃,只有晚上才能回來吃。那樣就壞了。算了,今晚吃掉吧。”
殷嵐拿出盤子,打開塑料袋,濃香的雞肉味撲面而來。殷嵐拿起一個大的:“那我就不客氣了。雞腿啊雞腿,我會好好吃你的,吃的連骨頭都咽下去。”
他撕咬著雞腿,眼睛卻慢慢有點濕。
整整一年多的時間,他都是和青菜面條相伴,已經(jīng)好久沒吃過肉了。食堂里的免費工作餐是不包括肉類的。
“真是個窮鬼,吃口肉都激動的哭了?老子以后帶你吃香的喝辣的吧。”
殷嵐的動作一僵,一直安靜躺在沙發(fā)上的黑書突然動了,一只漆黑的小手從封面上鉆出來,一把抓住了雞腿,在殷嵐目瞪口呆之下,帶著雞腿消失在封面之下。
不一會,一根完整的雞腿骨頭被吐了出來。
“我去,什么鬼啊!”
殷嵐亡魂大冒,從沙發(fā)上摔了下去。隨即,又跳起來,指著黑書大罵起來:“把雞腿還給我,你這個猥瑣的家伙。把雞腿還給我——”
“本大爺是魔典!是你的主人?!焙跁穆曇粼谝髰鼓X海里響起。
“什么魔典?狗屁,我才是你的主人!快還我雞腿,快還我雞腿!”
他抱著書來回甩動:“你這種害人的東西最終也不會屬于我,我對你好有什么用?不交房租也就罷了,雞腿也要搶著吃?還我雞腿。”
“我是你的大機緣啊。”魔典還在洗腦。
“我還是你祖宗呢。機緣能換錢么?”殷嵐大叫著。
“可惡,本大爺不教育教育你,你不知道魔典大爺?shù)膮柡?。?
魔典掙脫開殷嵐的手,在空中漂浮著,到了衣簍上方一轉(zhuǎn),房東的那些衣服都撲向殷嵐。
“可惡,你這個王八蛋,那是房東的衣服啊,弄臟的話就壞了。”
“快叫魔典大爺?!?
“魔典你孫子啊。”殷嵐冒著衣林褲雨沖上去去抓魔典。忽然被一件衣服套住了頭,瞬間被絆倒。
“哈哈哈,小樣的,還不是本大爺厲害。摔死你個小王八蛋?!?
門突然被打開,房東白冷雪臭著一張臉站在門口:“深更半夜不睡覺,你大喊大叫是——”
“可惡,殷嵐,你把我的絲襪套在頭上干嘛!”
“你聽我解釋啊,美麗又善良的房東小姐姐——啊,好疼?!?
“我打死個死變態(tài),死變態(tài),算我看錯你了。算我看錯你了?!?
“停?!币髰拐咀?,指著跌落在地的魔典說道:“小姐姐,都是它,是它干的。是它把絲襪套在我頭上的。那個混蛋?!?
白冷雪氣呼呼拿起魔典,一下子拍在殷嵐頭上:“還敢狡辯。你怎么不說絲襪自己到了你頭上的?!?
白冷雪一愣,看著手上的魔典,黑乎乎的魔典上,有鮮血流淌。
殷嵐有些踉蹌,忙伸手捂住額頭。血還是滲出指縫,滿臉是血。
“我,我不是故意的,死變態(tài)。我不知道,出血了啊。我去拿紗布啊。”
白冷雪慌忙跑出去。
而在殷嵐暈乎乎的腦海里,響起冰冷的機器聲音。
“宿主系統(tǒng)成功激活,正在建立聯(lián)系,請稍等?!?
“血液匹配結(jié)束......”
“DNA記錄結(jié)束.......”
“體味分泌點記錄結(jié)束......”
“肌肉器官更新系統(tǒng)開啟中......”
“身體協(xié)調(diào)性提升方案準(zhǔn)備中......”
“完畢,請選擇與魔典的稱呼?!?
“請選擇與魔典的稱呼。”
“請選擇與魔典的稱呼?!?
殷嵐揉著還疼痛的額頭:“什么意思?給魔典取名么?叫你孫子就行了。孫子兒?!?
“請重復(fù)魔典名字,重復(fù)即確認(rèn)?!?
冥冥中,殷嵐感覺魔典有點排斥這個“孫子”的稱呼,不由改口道:“黑不拉幾的魔典,你就叫黑乎乎吧。”
“請確認(rèn)——”
“黑乎乎,以后你就叫黑乎乎?!?
隨即,魔典上面浮現(xiàn)三個大字:黑乎乎。掉落在他手。
他輕輕撫摸著突然變得很親切的魔典,一道涼意從心頭泛起。
“激活身體提升前提:眾目睽睽之下脫掉褲子,不能惹人生疑。”
“獎勵:提升身體協(xié)調(diào)性10%?!?
殷嵐徹底愣住了。
即使在撿到他時他也微微有點期待,但當(dāng)真的變成事實,他還是驚訝了。
魔典,真的是魔典!而且現(xiàn)在,是屬于他的魔典。
這外太空的饋贈,已經(jīng)屬于他了。
“不過這算什么?完任務(wù)么?怎么會有這么猥瑣的任務(wù)?喂,黑乎乎,你是不是在玩我?在報復(fù)我剛才摔你是不是?你怎么這么小心眼?”
房東急乎乎跑了回來:“咦,剛才不是流血了么?怎么又好了?”
殷嵐一愣,轉(zhuǎn)頭去看掛在墻上的鏡子。鏡子里的他臉上干干凈凈。魔典上的血液消失不見。就連滿地的衣服也都回到了衣簍里。
“怎么了,親愛又美麗的房東小姐姐。我剛吃完雞腿,剛想睡覺。有什么問題么?”
白冷雪愣愣看著干凈的房間,老老實實呆在衣簍里自己的衣服,剛才還套在殷嵐腦袋上的絲襪整整齊齊疊好呆在衣簍里。她上前,撩起殷嵐的齊劉海,用手擦了擦。
殷嵐的額頭干凈,溫暖,散發(fā)著夏天很常見的燥熱氣息。
“怎么了,小姐姐?”
白冷雪遲疑著,最后紅了臉,說了句“晚安”就倉皇離開。
“難道剛才我迷迷糊糊睡冒了才想象的那種事?什么嘛,不就是身材不錯嘛,這種窮小子我見的多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