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姐，我有時候還是很聽話的。”何姜啃著脖子，少有的胃口好。

文瀾對何姜很縱容，不會像其他的經紀人那樣強制要求藝人要保持身材。她對何姜的底線估計就是：活著。

之前進組《謀相》之前，不知道為什么何姜胖了十多斤，臉上多了肉。雖然那樣她才110左右，但無疑上鏡會不太好看。更可怕的是何姜的黑眼圈非常嚴重，皮膚狀態也很差。

可她在半個月里，瘋狂控制，控制飲食、運動、睡眠。硬生生體重降回了九十多，皮膚狀態恢復，黑眼圈消失不見。

文瀾都給跪了，她甚至懷疑這祖宗可能是仙女。

“知道你自己有數，不會影響工作。但我更希望你能注意身體。”文瀾控著方向盤，“最近藥有在吃嗎。”

“嗯，綿綿說藥不多了還有十三顆。”何姜的病是秘密，只有唐夗和文瀾知道大概的情況。

就是在她瘋狂長胖又變瘦之后，她的大腦開始出現失控的現象，有的時候伴隨著刺激性的頭疼。第一次病發是在片場休息的時候，她呆在車上疼得抽搐。唐夗趕緊把人送到醫院。

什么檢查都做了，就是查不出到底什么問題。后來還是唐夗認識的一個心理醫生開了藥，雖然不能根治，但可以抑制病癥。

文瀾是見過何姜生病的樣子，被那種景象嚇到。她無法形容那是什么病，看著和吸食違禁藥一樣。

“我會讓唐夗再去取一瓶。考慮過去看心理醫生嗎。”

“不要。”何姜拒絕，“我又沒有心理問題。”

“知道知道，但是一直吃藥也不是辦法，會影響你演戲的。”

何姜依舊排斥心理醫生：“這藥吃了這么久，我也沒出現問題。去醫院查也沒發現身體問題。那個藥你不也拿的醫院去化驗了嗎，沒問題。”

“那你為什么不去看那個醫生，人家單單聽唐夗描述你的癥狀都能開出這么有用的藥，說明他很靠譜。”文瀾就是想勸小祖宗去看病，這病太奇怪了。

“我不要。”叛逆·噘嘴·姜。

行吧，小祖宗排斥心理醫生。文瀾也只能作罷：“好好好。我回頭再把那藥送到國外我舅舅的那個醫學研究所再檢測一下。”

藥是唐夗拿回來的，這點讓人放心。但畢竟是無批準文號的藥，還是多檢查幾次。順便可以推薦給舅舅，文瀾的舅舅是個腦外科研究員。

何姜回到酒店，點開綿綿發給她的通告單，她下一場通告在后天凌晨。

嗯，很好。她可以睡覺了。

在浴室里放滿了溫水，何姜拿出一個香薰，點燃。

裊裊煙縷逐漸彌漫，有舒緩的鋼琴聲響起，那是何姜手機里她最愛的一首曲子。

浴室水霧繚繞，蒸汽彌漫的女兒香同香薰燃起沉水香交織。

美人出浴，浴缸里的水蕩漾溢出。

何姜用浴巾進裹住自己，熏香被拿到臥室床頭。

窗簾被死死拉上，沒有一絲陽光能偷跑進來。

然后她終于散著濡濕的頭發窩進被子，感受著這些味道包圍自己。懷里緊緊攥著一件襯衣，枕頭也不是酒店準備的那個。

任由這些氣息將她團團圍住。

很快她沉沉睡去，迷醉間只聽見傳來一句。

“阿宴……”

夢里，是那個宋宴禁錮住她的電梯。掙扎間她的手表不慎劃傷了他白瓷骨一樣的手，刺目的鮮紅涌出。她害怕了，她沒有想弄傷他的。

“阿宴，對不起，我，不是……”夢里她好似變得結巴，什么都說不順。

她想去看看宋宴受傷的手，卻被他一把甩開重重摔在墻上。

“何姜，你鬧夠沒有。”宋宴的眉宇之間是對她的厭惡，“宋夫人是你費盡心機要當的，可你現在連最基本的服從我都做不到。看來這個位子是時候換人了。”

“不！”

這個不是我要的夢，這個不是我要的夢。

夢境里回蕩著何姜的聲音，逐漸場景碎裂，再次變換已經成了在宋宅的景象。

修得精美的花圃旁，男人正在看書。她欣喜地跑過去，一下撲在對方懷里。

“阿宴！”

男人瑩白如玉的手寵溺地撫著她的頭發：“怎么了。”

這才是她要的，女孩俏皮地抬起頭摟著他的脖子，撒嬌：“就是突然想抱抱你。”

宋宴無奈，這丫頭太會撒嬌了，反環著何姜的背，壓下。

晴方瀲滟的午后，一片風光。

這，是何姜的秘密。

不可告人。

文瀾把何姜送到酒店后，沒有回家，而是開車去了另外一個地方。

唐氏私人醫院。

唐堯誠的辦公室有一個獨立的小樓，為的是給來看診的病人最好的環境。

哦，忘了說，他是業內最出名的心理醫生。

美麗的小護士敲開了他的門：“唐醫生，有人找。”

他記得今天他并沒有預約，直到文瀾出現。

“陸小姐今天怎么有空來我這。”一襲白大褂，笑得卻極不正經。

文瀾把門反鎖上。

他看見這番舉動，倒是興味更濃：“陸小姐這是做什么？”

確定門被反鎖，文瀾又從包里取出一個小儀器，對著辦公室的四周探測。

唐堯誠看出來了，那個是信號探測。他微挑桃花眼：“陸小姐這是要對我做什么不軌之事嗎，這么慎重。”

“閉嘴！”文瀾確定這個辦公室里沒有攝像頭和錄音筆之類的東西，終于開始進入話題，“你還記不記得我上次和你說過的那個癥狀。”

癥狀？他記得。

“假性渴睡癥？”他取出筆，打開一個空白的病歷本，“你那位朋友的癥狀又加深了？你怎么不把她帶過來看。”

文瀾如果能勸動那個小祖宗，她也就不用費心來找這個不正經的前男友：“她排斥心理醫生。勸不動，我在想可不可以把她麻暈了然后送過來你看看。”

唐堯誠：“……文瀾你腦子沒事吧，這犯法的。何況我是心理醫生，我的治療是在患者還清醒的時候讓她們自己說出心里障礙。你當我法師呢？人暈了我怎么治療？隔空看腦？”

“你能不能好好說話，陰陽怪氣有必要嗎，我就來問問你可不可以。”文瀾一句話，那廝能回十句懟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