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睿緩緩起來，還在那個二樓（三樓往下滾了一層），感覺沒過多久，他感覺自己冷的要死，整個背、肩還有胳膊上的傷口又痛又麻。四肢無力、口渴、暈眩……好像所有的不良癥狀都集中出現在他身上。

“先去五樓……希望他家有人……再去……”秦睿一邊挪動一邊咕咕叨叨，好像自己旁邊真有個人在體內自己的話一樣。

三層樓，秦睿幾乎要把命丟在這里，不過命運還是眷顧了他——那個以前感覺賤兮兮的聲音現在卻猶如天籟。

而睡了一天剛剛起床還在衛生間思考人生的趙總卻不這么認為。

“什么人……窩特？秦睿？你怎么成這樣了？”趙總大驚失色，他從來沒有見過“二把刀”秦睿這么狼狽。

這已經不是狼狽能形容的了的了。

趙總連忙將秦睿拖進家門，一邊將他身上的衣服想辦法弄下來，一邊拿上手機來打急救電話。

“……md，打不通，所有的醫院都停電了？難不成基站壞了？總不可能是我手機的問題……”趙總扔下手機，開始專心處理秦睿身上的問題。

“咬傷？抓傷？他斗狗去了？……這好像是人的牙印……他斗人去了？”趙總十分疑惑，他從沒有見過有人這么打架的，“我看看……應該沒有傷到血管……話說這算膿么……我刀呢…哦我沒刀，菜刀應該可以，我給它消個毒去……”趙總前往廚房，不一會又回來，拿著刀和箱子。

趙總怎么也想不到他的興趣愛好會真正的派上用場，更沒有想到他的第一個救治對象是自己的最好的朋友。趙總再次打了急救電話但仍然打不通，他決定自己動手。

趙總先找到鹽水來給秦睿沖洗傷口，再用菜刀將所有的爛肉割掉，也包括傷口里的異物像是石子、衣服碎片、牙……

趙總不太理解為什么傷口里會有半顆門牙，但全都給他扣出來總是沒錯。不得不說興趣愛好就是興趣愛好——但凡有一點專業知識和動手經驗都不會做的這么粗糙。

“希望只是挫傷之類的，肋骨折了我也沒辦法……”趙總接了盆冷水給秦睿降溫，并且很認真的考慮要不要開一瓶女兒紅給秦睿擦擦。

“果然還是算了……我去，天怎么亮了，我得……”趙總連忙去穿衣服，在穿了一半時突然反應過來——“我上周都辭職滾蛋了還上個什么班！”

“但是我也得出去一趟，買個早點，順便看看水房……順便看看醫院到底是什么情況……”

二十分鐘后趙總拎著一段鋼筋回來了。

“得，自個做飯了得。”趙總掏出電磁爐，“這就是院內有發電機的重要性，回頭有時間可以以這個題材出一本書……md我這腦子……等他醒了問問他是個什么情況。”

兩包牛奶一個蛋，饅頭鹵牛肉咸菜果醬一個都不少，還可以拍點黃瓜水焯西蘭花。餐后再來一個蘋果，這就是趙總的早飯。

“這才是早飯阿，什么小米粥之類的還是不習慣，不過油條和豆腐腦還可以。”趙總回憶起出門后看到的濃煙和二樓三樓不成人型的尸體，再次感嘆：“可惜以后大概是吃不到了……二樓三樓那一群是秦睿打的？……靠。”望著抹了草莓醬的饅頭在看看一旁的鹵肉，趙總幾乎吃不下去了。

但勤儉節約是趙總他們家的優良傳統，即使在他買彩票中了二百萬決定辭職的時候他也沒有大擺筵席鋪張浪費而是先換電腦再買裝備雖然那夜視儀戰術頭盔防爆盾之類的可能一輩子都用不上……

帥的事情能叫浪費嗎？

趙總吃完飯，決定先把秦睿喚醒，至少先讓秦睿退燒。

趙總事后對這個決定表示后悔。

趙總跑了大半個小時才找到一家燒的不太嚴重的大藥房，從廢墟里刨出幾盒消炎藥，順便再拿些生理鹽水、酒精、某斯之類的……

人總是會作，比如現在的趙總。他手中有武器，身上有盔甲，自認為理論上沒有人可以傷他，于是他決定往市中心走一走……

趙總在一家健身房前碰到了只巨無霸。

這巨無霸生前也應該是個大肌霸，身高兩米體重過百看上去比阿諾德還猛。趙總覺得自己手里和背上的鋼筋怎么也能貫穿它卡死它的骨頭，而動不了的喪尸批都不是。

趙總動了，如螳螂捕蟬，那叫一個快。此時的他如同趙子龍附身，鋼筋刺出如銀蛇出洞，卻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如長虹貫日，卻又帶著千萬變化。空氣似乎在被灼燒，鋼筋似乎在被灼燒，一切都熱了起來，帶著無與倫比的氣勢沖向那“無辜的罪惡之徒”。

鋼筋牢牢嵌在了巨無霸的身上，同時趙總突然感受到無邊的壓力，如山崩如海嘯叫人生不起一絲反抗的念頭。

趙總被拍飛了出去。

“上次這樣還是我初中的時候……當時我可沒有跑！這次更是不……”

巨無霸動了動胳膊，發現卡了根鋼筋。

巨無霸使勁動了動胳膊，鋼筋被擠了出來。

巨無霸隨手拍掉鋼筋，朝著趙總走了過來。

趙總：'_'？？？

似乎人大了就沉穩了，喪尸大了也是一個道理，比如說這巨無霸，走的十分沉穩……

它就是不跑

但趙總是會跑的

所以……告辭！

…………………………………………

趙總回到家里后感覺自己像是被壓路機碾過，整個人身上就沒有一處不疼的。

“不過總比這位好。”趙總笑道，“我還得照顧他呢。”

在給秦睿喂了藥和水后趙總決定做一些有意義的事情……

秦睿感覺自己要死了，好像身體不受控制，輕飄飄的又沉重到像是灌滿了鉛。他感覺自己墜入了冰窟，卻被架在火上烤。感覺自己在無盡的下墜……

反正難受的要死就是了。

秦睿感覺有人在叫他，轉過頭看到一身中山裝的判官向他走來。

“我是死了嗎？”

“這取決于你。”

“什么意思？”

“我可以給你安排一下，鑒于你這二十多年的行為，我估摸著對于你的處理應該不用太麻煩。”

“什么處理？”

判官揮揮手，場景瞬間變化。“那邊的是頂級靈魂，他們的話我們甚至連包裝都不用，直接供往神界；”判官一邊說著一邊看向秦睿，“至于你這種的人在那里，經過兩到三次的分離就可以回爐也就是回歸人界了。其實也挺快，而且我們改進了技術，現在不怎么疼了。”判官指向下方某處，“就是會洗掉記憶，不過對于你那失敗的人生來說重新開始也許是一個更好的選擇。”

秦睿沒有任何發言，就靜靜的看著判官。

“看來你還是要回你的那個泥潭……不過走的時候請帶上這個，”判官掏出一根棍狀物，“就當是對于一個必死之人的憐憫。”

“也許吧，我可不會早死，我要活的比所有人都久。”

“那就祝你好運吧……你該走了。”判官最后一次看向秦睿，“愿你的靈魂強大，愿你的靈魂純潔。”

“……再見。”

“……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