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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情傷難愈合

  • 嗚咽的小河
  • 谷瀟落
  • 3067字
  • 2016-06-18 06:00:00

韓少寧在炕頭坐了一會兒,便起身站了起來,說出去溜達(dá)溜達(dá),呼吸呼吸新鮮空氣。

韓瑞豐無奈點(diǎn)了點(diǎn)頭,他心中暗想,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該走的想留也留不住,該面對的遲早要面對。

韓少寧獨(dú)自走在前街。

小車的轍印清晰可見,從大道口一直通到蘇有為家門前;門口紅色的鞭炮碎屑散落在厚厚的白雪上,分外顯眼;銀色的鐵門上著漆黑的大鎖,他看的清清楚楚,頓時感覺心都被掏空了。

良久過后,失魂落魄的韓少寧轉(zhuǎn)過身來,暗淡的雙眼終于離開了大鎖,感到大腦一片空白,不知自己走向何方,只能任由兩條腿挪動。

也不知為啥,他徑直來到了村南山北的小河。

曾幾何時,他們手拉手,肩并肩,嬉戲在河邊,小河伴著歡聲笑語向西流淌,見證成長。

河面結(jié)冰,冰上落雪,雪后天冷。

北風(fēng)吹過,依偎在河岸楊樹梢的雪花紛紛飄落,韓少寧渾身打了一個激靈,昔日的纏綿一掃而光。

他緩慢睜開了雙眼,突然發(fā)現(xiàn)河面冰上雪里有一排深深的腳印。

他走到腳印跟前,蹲下身來,凝視了很久。

腳印不大不小,不是男人,也不是小孩,多半是女人,腳印自北往南穿過河面冰雪,沿松山小路而上,他的心頭為之一怔,不禁令他想入非非。

他“騰”的站起身來,沿著腳印大步向前,然而剛走了兩步,又停了下來。足有三分鐘,他呆立在原地一動不動,最后,他咬了咬牙,深深吸入一口冷氣,緩步跟著腳印前行。

腳印的盡頭,是半山腰的一棵又高又粗的松樹下面。

“她來過!”韓少寧看到樹下腳印十分凌亂,頓感心潮澎湃。

對于這顆松樹,韓少寧心里再熟悉不過,剝掉皮的樹干上面,刻畫著他倆的戀情,見證著他們的關(guān)系,多少年來,不管是午夜的睡夢,還是閑時的遐想,都使他魂牽夢繞。

樹在人去。

執(zhí)冰之手,與冰偕老,本是他最大的夙愿,如今看來已成鏡花水月,空中樓閣。

他轉(zhuǎn)到樹的南面,還想再看一看兩人的牽手畫,最后一次回味一下昔日的甜蜜。

當(dāng)他的目光投遞到樹干時,心頭頓時一震,兩眼挺直。

漂亮的小女孩不見了!只剩下一個孤零零的小男孩伸著右手!“冰”字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對不起”三個大字!

韓少寧木訥當(dāng)場,嘴里來回嘟囔著“對不起”三個字。

也不知過了多久,韓少寧像發(fā)了瘋一樣,也不管腳下的積雪,奔著上頂跑去。

瘋不擇路。

積雪下面是枯草亂石,由于腳底濕滑,他不停跌倒,又不斷爬起,約莫一刻鐘的功夫,總算爬到了上頂。

此刻,他的雙掌,除了雪,就是血!

他站在山頂上,向著縣城方向嘶喊:“對不起!蘇若冰,你夠狠!你一句對不起,難道就完事了嗎!”

一遍又一遍,韓少寧的嗓子都喊劈了!除了風(fēng)聲,沒有任何回音。

最后,他一屁股坐在了雪地之上,貓著腰耷拉著腦袋,嗚嗚哭了起來。

不是男人不落淚,只是未到傷心處。

不知何時,老爹韓瑞豐走到了他的身前。

“孩子,哭吧!哭出來,也許好受些!”韓瑞豐蹲下身來安慰。

韓少寧看到老爸就在自己跟前,便一頭扎進(jìn)懷里,大聲嚎哭,就像開了閘門的洪水,盡情傾瀉。

韓瑞豐撫摸著兒子的頭發(fā),輕聲說道:“兒啊,你和若冰兩小無猜,可以說是青梅竹馬,然風(fēng)云變幻,世事如棋,現(xiàn)在咱們雖有意,人家卻無情。我只想說,該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搶也搶不來,換句話說,命里有時終須有,命里無時莫強(qiáng)求。話說回來,縱然她有難言之隱,有不得已的苦衷,有一肚子委屈,可如今木已成舟,嫁給了孫通,我看,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再者說,男子漢大丈夫患功名不立,何患無妻。在咱農(nóng)村來說,若冰算是不錯的姑娘,但你也應(yīng)該把眼光放廣一些,只要你出人頭地,找個縣城的漂亮老婆也不成問題……”

“爸,我求求你,你別說了!”韓少寧心都碎了,哪里聽的進(jìn)去。

良久!

“我本不想多說,可眼瞅著過年了,而你整天失魂落魄,一點(diǎn)精神都沒有,爹看了都揪心啊!還有,你三弟寒假勤工儉學(xué)完了,今個就回家了,他一直把你當(dāng)作英雄,你說你好意思讓他看到你現(xiàn)在這副德性嗎?俗話說的好,男兒有淚不輕彈,大丈夫眼淚是什么?那是金噶噠,那是銀噶噠,你還年輕,腳下的路還很長很長,除了女人,還有很多的事要做。再有,人活一世,不能光顧著自個。”韓瑞豐仰頭看了看頂上的日頭,輕手推開了韓少寧,挺身站起,“我該說的,都說了,想說的,也說了,你自己看著辦吧!”

“爸,你讓我一個人靜一會,再讓我好好想想。”韓少寧止住了悲聲,也起身站立。

韓瑞豐拍了拍兒子的肩膀,轉(zhuǎn)身離去。

韓少寧望著老爹下山扶樹佝僂的背影,心里很不是滋味。

歲月無聲。

老爸為了弟兄三個長大成人,可以說鞠躬盡瘁死而后已。直到如今,還在為自己的事操心費(fèi)力,想到這里,他的臉一陣紅,一陣白。

日掛正中。

“是啊!人這一輩子,不能光顧自個活著!”韓少寧抹了抹風(fēng)干的眼淚,挺起胸膛,快步下山,直奔家中。

當(dāng)他推門進(jìn)院時,韓瑞豐正在二門口翹首以待。

“餓了吧!烙餅炒雞蛋!快點(diǎn)吃吧!”韓瑞豐望著垂頭不語的兒子說道。

韓少寧不由自主點(diǎn)了點(diǎn)頭。

“終于開飯嘍!”韓少安興高采烈的喊道。

韓少寧雙眼含淚,一口烙餅,一口雞蛋,嘴里越吧嗒,心中越不是滋味,感覺對不起家人。

他吃完一塊烙餅,抹了抹嘴,強(qiáng)顏歡笑:“爸,大哥,我吃飽了,你們慢慢吃,我有點(diǎn)困,想睡一覺。”

韓瑞豐放下手中的烙餅,沉聲說道:“老三晚上回來了。這兩天老下雪,家里也沒啥菜了,你睡醒之后,到鎮(zhèn)上買點(diǎn)好吃的,晚上咱們一家吃個團(tuán)圓飯。”

韓少寧滿口稱是,不住點(diǎn)頭。

覺和酒一樣,都是治療情傷的良藥。

韓少寧睡了二個小時好覺,感覺全身格外舒服,來到西屋,發(fā)現(xiàn)老爸不在家,跟大哥打了個招呼,便到路口等車去了。

在強(qiáng)光照耀之下,大道上車轍下面的雪慢慢融化,已裸露出原本的色彩,來往車輛漸漸多了起來。

臘月年關(guān),本是出行最忙的時候。

看著飛馳而過的轎車,韓少寧羨慕不已,內(nèi)心暗自發(fā)誓,來年好好大干一番,也買輛小車,有事沒事在大馬路上兜兜風(fēng)。

想著想著,一輛班車自北向南開了過來。

韓少寧招手上車,找了個南側(cè)靠窗的座位。

他剛剛坐了下來,扭頭望著窗外,突然發(fā)現(xiàn)一輛黑色小轎車快速駛進(jìn)村子,停在了蘇有為家門口,從里面走下來四個人。

他只撇了一眼,就認(rèn)出了四個身影,蘇有為兩口子、三丫頭蘇若男和大嫂蘇若水。

他不想多看,趕忙閉上雙眼,盡量控制自己不去多想,然而,思緒猶如脫韁的野馬,狂奔在寬廣的荒漠之上。

班車離村越來越遠(yuǎn),韓少寧的心卻越來越沉。

“東峪鎮(zhèn)到了,有下車的趕緊下車!”司機(jī)扯著嗓子喊道。

昏昏沉沉的韓少寧聽到喊聲,拖著沉重的雙腿下了車。

他迷迷糊糊走在雪地之中,突然腳下一個踉蹌,栽了一個狗啃屎。

他翻過身去,背朝下臉朝天,一動不動,真想一輩子躺在雪中。

也不知過了多久,一個人蹲在他的面前,俯下身來問道:“小伙子,你這是咋了?”

韓少寧終于睜開了痛苦的雙眼,帶搭不理的說道:“我沒事,大爺?”

大爺仔細(xì)端詳了一番,十分激動的說道:“少寧,真的是你啊,難道你不記得我了嗎?”

韓少寧勉強(qiáng)揉了揉眼睛,才看清楚了來人。

“房東大爺!”他脫口而出。

“冰天雪地多冷啊!快起來!跟我到家烤烤火去!”大爺不由分說,使勁拉起了韓少寧。

雪總有化的時候,人不可能一輩子躺在雪里。

看到昔日的餛飩燒餅鋪改成了賣油條豆腐腦,韓少寧又是一陣心酸。

不管是離家出走,還是賣燒餅餛飩,再到開山采礦,他心里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賺錢,為了一個女人而拼命賺錢!可惜這個女人已投入了別人的懷抱,而且出嫁前沒有任何解釋!

韓少寧心如刀絞,萬念俱焚。

他雙手圍著火盆,兩眼木訥著火苗。

“少寧,咱們兩莊離的也不遠(yuǎn),有啥風(fēng)吹草動街頭巷尾都知道。自打你離開我這后,就聽說你開山挖礦,還當(dāng)了大老板,今個大冷天,你不在家好好待著,跑到這干嘛來啦?”大爺面帶微笑問道。

韓少寧心里極其憋屈,就像洪水拍打堤壩需要宣泄,因此也沒有隱瞞,就把他跟蘇若冰兩人的感情,一五一十全講了出來。

大爺靜靜的聽著,時而點(diǎn)頭,時而皺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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