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工興的臉是低垂著的，避開了審訊室里的燈光，留在臉上的陰影讓人有點看不清他的表情。

“抬起頭來！”曹濱一聲怒吼，嚇得他身子一顫。

他哆哆嗦嗦的抬起頭，連同著嘴唇也開始哆嗦：“警，警察同志，我沒殺人！”

“你沒殺人為什么要跑？沒殺人為什么要撒謊？”曹濱一瞪眼，臉上的胡子都快支楞了起來。

于工興咽了一口唾沫：“我，我過去的時候，人已經死了。”

“不準隱瞞，一五一十好好說。”井然在一旁不緊不慢的說，“你已經欺瞞過我們一次了，如果再來一次，你知道后果的。”

“是是……不敢不敢。”于工興擦了擦臉上的汗，完全沒有了第一次審訊時的強硬，“我做周佩佩的經紀人已經3年多了，也是在她身邊待得最久的一個，她雖然在屏幕里塑造了許多角色，人氣也高，但是她在公司里的脾氣是眾所周知的，對身邊的助手助理輕則罵重則動手也都是常有的事……你們可以想像一下，這些年我是怎么過來的。”

“那你總不會因為她的脾氣就殺了她吧？”曹濱繼續用眼睛瞪著他。

于工興擺擺手：“我跟你們說過了，我沒殺人，我也不想讓她死……雖然，不管她死不死，我都可能要失業……”

“失業？什么意思？說清楚一點。”曹濱道。

于工興：“之前，我在外面投資了一點產業，結果因為操作不當全賠掉了……我因為要養家，缺錢，然后，然后——就，就從中間拿了一些商家的錢……后來這些事，被周佩佩知道了，她便將我干那些事兒的證據都留下了，并威脅我要老老實實的替她做事……不然就告發我，讓我在整個圈子里都混不下去。”

曹濱：“所以，在你早到的那兩個小時里，你是在她房間里找那些證據把柄了？”

“對對對……”

井然：“那你找到了嗎？”

“找，找到了，是一個U盤，她之前威脅我的時候我看到過！”于工興咬著牙道，“警察同志你們一定要明察秋毫，還我公平啊，我，我是冤枉的。”

“你放心，我們絕不放過一個壞人，也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井然接著說，“但是，我有一個疑問，她為什么要把一個手腳不干凈的人繼續留在自己的身邊呢？不告發也不趕走……她是要留著你做什么呀？”

于工興的臉色突然變了，由剛才的亢奮變得沉寂下來。

“快說！”曹濱一拍桌子。

井然也跟著被嚇了一跳，斜過眼看他，恨不得一拳掄給這小子。但一見他那副支楞著胡子認認真真的恐嚇模樣，又強行忍住了。

“周佩佩，她，她吸毒……”

于工興這句話一出，井然和曹濱一下子愣住了。這下厲害了，殺人案里又帶上了毒品案。

井然下意識的看向審訊室的窗口，此時，平易就坐在窗口后面的監控室內，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他那張幾乎沒有表情的臉上終于有了一絲變化。

“后來，有，有種新的貨出來后，她便用那個了，就、就是溜、溜冰……那種勁兒很足，據說是VIP專供。”于工興的臉色都快變成焦黃色了，“她，她總讓我幫她去取貨。”

曹濱驚詫：“冰毒？！”

“去哪兒取貨？”井然的臉色一旦嚴肅起來就好似一塊兒鋼板。

“沒有來Q市的時候，他們一般是放到一個地方，然后我去取。來這邊之后，我就，就取過一次，是城西區一個廢舊工廠的偏僻地兒。之前他們也經常更換地方，每一次我都沒見到人。”被逼到這個關口，于工興只能選擇把自己知道的全部都說出來。

“一次都沒見到人？”井然有些吃驚，那幫人的謹慎他在看起來，并不像是一般的小打小鬧、小混混能干出來的事情。

“然后呢？沒有其它線索嗎？”

于工興費力的回想著，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有有！開始有那么幾次，我在想是不是自己也應該留點后手什么的，就把取回的貨拍了照片藏起來了，那些照片現在就在我的電腦里，我可以拿給你們看。”

“毒品的照片有什么好看的？”曹濱在一旁嘟囔了一聲。

“不，不光是毒品，它的包裝袋，袋子上有標志……”于工興說到這里的時候，可能因為高度緊張，面孔都有些變形。

監控室里的平易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瞳孔一震，心口似被猛的撞擊了一下。

“標志？！”

于工興左右看了看：“警察同志，我現在說的這些，會不會得罪什么人，招來麻煩啊？”

“你在怕什么？”

“周佩佩有一次指著那個袋子，警告我，要我把嘴看緊了，什么都不準說出去。她說，只要我透露出一點兒，不用她收拾我，就，就那些人分分秒就能把我干掉。”

曹濱皺著眉頭：“那些人……哪些人？”

“這么說的話，我們倒是真要看看你的那些照片了。”井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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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晶瑩站在小區大門外向里面看了一眼，長嘆一口氣：“有錢就是好呀，可以住在這么好的小區里頭。”

吳上看了一眼，微微一笑：“也還好吧。”

“啊，我都忘了，你們家不是也很有錢嗎？住的地方也這么厲害的嗎？”曹晶瑩突然看著旁邊的吳上，“嘖，平時都沒注意，原來在我身邊就有一個有錢少爺啊。”

“曹姐，你這樣就沒意思了啊。”吳上徑直向前走。

“我比你也大不了多少，要不考慮考慮啊，哈哈哈！”曹晶瑩跟著他后面繼續調戲著，沒心沒肺的大笑道，“雖然老話說兔子不吃窩邊草，但……”

吳上突然停下轉過身，彎下腰靠了過來，朝她眨眨眼睛，露出一絲意味不明的微笑，顯而易見，此刻的曹晶瑩對這個笑的理解并不深刻。

有人嘴巴開始使壞了：“有心的話倒也不是沒可能，只是有錢的是我爸，不是我……這可怎么辦好呢？有興趣給我做小媽嗎？”如果不知道他是警察，完全就會認為他是一個壞痞子。

“……”反應了半天才回過味兒的曹晶瑩大喊，“啊？你這混小子，占我便宜……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