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玉離將青林的西院墻拆了,西院墻外正是玉離鑿銀子的荒園。
青林有些不滿,“你...過分...”
話還沒說完,玉瑩馬上拉了拉他袖子道,“算啦算啦,咱們照她說的做,畢竟她吃了那么多的苦...”
青林想到此處,怒氣全無,嘆一口氣道,“好的玉離子真人!”
玉離子真人輕哼一聲,闊步邁進園子。
接著園子里有發出“叮?!钡膼灺?。
青林心驚肉跳的揉揉耳朵,恐懼道,“師姐這...”
玉瑩捂嘴偷笑,她搖搖頭,“你先忍一忍,師姐先給你找個棉花團子堵上”說著笑盈盈得出門找棉花團子。
青林只得堵住耳朵,繼續將餃子包完。
二人前前后后忙活一個時辰,一家人終于吃上了熱乎飯。
待吃完飯,裴琳兒(碧琳)已然知道玉離偷銀子的事,她毫不客氣地用天蠶絲將玉離綁了,找根棍子就要打。
裴琳兒氣呼呼地提著棍子,滿腔失望道,“你這個死丫頭,你可以去唱戲,怎么可以偷銀子呢,我打死你”
“啪”一棍子打來,王先生忙用背替玉離擋下,“別打她了,都是我的錯,父之過也,父之過!”
裴琳兒(碧琳)推開王先生,怒道,“你讓開,你生下這樣的孩子,不好好管教,還這么護著”
“啪”又是一棍子打來,青林忙上前一擋,棍子重重打在他肩膀上,玉瑩見了欲言又止。
玉離則不屈不撓倔強道,“我沒偷,是我自己掙的,我沒偷,不信你就打死我吧”
裴琳兒(碧琳)一聽此話,更加驚心,“你掙得!你怎么掙得,你一個十六歲的小姑娘怎么掙的...”
說到此處,裴琳兒(碧琳)心驚肉跳,暗道還不如是偷的好,暴跳如雷道,“我打死你,打死你”
玉瑩忙攔住裴琳兒(碧琳),道聲“娘,你聽妹妹把話說完”
這一聲娘,比王先生說一萬句都頂用,她平息了下情緒,放下棍子。
王先生護在玉離身前,柔聲道,“玉離你說,實話告訴你娘,別怕有爹在”
玉離哼一聲,不緊不慢道,“前段時間楊府不是來了個貴客...”
原來楊三爺為宴請程百萬,專程讓人請來了“冷香晴劇團”唱堂會。
玉離在山上呆膩了,就偷跑出來玩,她找到了戲班,幾番請求下,班主才答應讓她演一回“蘇三”。
誰知這出“玉堂春”唱得太精彩,散班之后第二天,段管家就邀請玉離在他內宅單獨為他一人再唱一遍。
冷香晴豈不知這段管家打得什么注意,當下就給拒絕了。
結果玉離聽說段管家愿意出一顆銀冬瓜做報酬,于是準備單刀赴會。
玉離心知那無非就是迷藥蒙汗藥等,江湖上常用的一些小把戲而已。
她事前服用了龍虎山的解毒丹。
當晚玉離唱完“玉堂春”,段管家果然遞過來一杯參茶,說是補氣潤肺的,對身體好。
玉離假意要先看過銀東瓜才肯喝茶,段管家無奈就將玉離帶進了個屋子,屋子里堆滿了各式各樣的禮品,好像是給誰的彩禮。
別的不說,單單銀冬瓜就有十顆呢。
玉離看了十分滿意,假意要與段管家喝交杯茶。
段管家色欲迷心,滿懷欣喜之下,一飲而盡,卻不知玉離已將那茶換了,段管家做著春夢倒下去,玉離背起自己的酬金就跑了...
可惜這一個有一百斤重,怎地也出不了堡墻的,于是打探到這個荒園,干脆就在此處鑿碎了運出去。
青林聽到這里才驚呼道,“你...你就是那天晚上的蘇三呀”怪不得總是有些眼熟。
玉離戲謔道,“怎樣,我唱得如何?”
青林想起她在臺上的一顰一笑,不由得贊許道“好!唱得太好了”
裴琳兒(碧琳)聽完松口氣,放下了心里的兩塊大石頭,忽然又怒道,“你知不知道有多危險,一不小心你就...我打死你...”
又是“啪”一棍子,玉瑩主動迎了上去,棍子重重落在玉瑩肩膀上。
“娘,妹妹受了這么多的苦,你不要再打她了”
裴琳兒(碧琳)抱住兩個女兒,“嗚嗚”痛哭起來,“娘對不起你們兩個”
經此番波折之后,裴琳兒(碧琳)母女暫時就在王先生家住下。
青林果然成了個苦力,下午就將地上的殘磚整整齊齊磊起來,又拿著鐮刀割光荒園內的雜草。
還未歇口氣,玉離又指揮著讓他把剛剛壘好的磚搬過來,在園子里鋪出一條小徑來。
玉瑩有些氣憤,她給青林端過一碗水來,怨道,“妹妹,你怎地把他當牛使喚了”
玉離瞥了一眼正在牛飲的青林,冷笑一聲,“這才哪到哪,本真人還想選一處名山,在懸崖峭壁之上修一座道觀就叫玉離宮”
“到時候背磚頭的活,就全交給老王這個傻徒弟吧”
青林聽到此處,不由得心一驚,化作個噴壺,“噗”一聲,將剛剛喝的水都吐出來了。
玉離看到青林的窘樣,捂嘴哈哈大笑,“你就等我攢足了銀子吧”
青林惱道,“我才不給你搬磚頭呢,我還要學打算盤,學練功夫呢”
玉離看他竟敢頂嘴,又諷道,“就你那樣還想去票號,別人把你賣了你還撥著算盤幫他算到底賣了多少錢呢”
玉瑩這次真的惱火,嗔道,“妹妹,你就不能少說兩句,你看這一天他干了多少的活?!?
玉離哼一聲,抱著剛剛鑿好的銀子,轉身離開。
傍晚時分,青林終于將小園收拾出來了,園內通一條青磚小徑,路兩側種些牡丹月季,在老樹下又放一張石桌幾個石凳,一切有條不紊。
從此,這個園子就成了玉離練戲的戲園,當然也是鑿銀子的銀園。
一切停當,玉瑩又開始指導青林楷和珠算,經過幾天的練習,終于可以應付考試了。
這一天,青林買米回來,竟然在街上遇到閏土,兩人多日不見,都無比興奮。
閏土似乎生分了許多,喃喃道,“青林哥,你的事我都聽人說了,你現在已經是我們半個主子”
青林見到閏土,則只有高興二字,“什么主子不主子的,我在這呆不長,對了我把你的鋪蓋搬我院子里了,回來咱倆還住一起”
閏土則撓著腦袋,很不好意思的樣子,“其實我已經知道了,我不能去,你那離我干活的地方太遠,每天跑來跑去,會耽誤段管家交代的事...”
青林一聽,有些失望,“奧,原來是這樣...”
正失落著,閏土想起個什么,一拍腦袋跳起來道,“對了,你絕對想不到,我這次打聽到了你傅叔叔的消息”
青林一驚,“不會吧,晉陽那么大,你是去打前站,怎么會有傅叔的消息呢”
閏土拍著胸脯得意道,“你想都想不到,我認識了李家的一個丫鬟,她說這李家原本和傅家有婚約,但后來不知怎么的,李家老爺就攀上了咱楊三爺,于是就...”
青林驚道,“不會吧,難道是跟我傅叔退了婚嗎”
閏土摸著下巴扮個軍師模樣,十分肯定地道,“那還怎地,這新娘子肯定認識你傅叔,不過咱也不敢問吶”
青林皺皺眉頭若有所思,忽回神道,“哎,你不是去晉陽了嗎,怎么又回來了”
聽聞此問,閏土卻十分驚訝,笑道,“這你都不知道?我回來收拾外宅呀,晉陽來的的新娘子,都要提前一天到外宅住著,這樣才能趕上第二天的拜堂儀式”
原來楊府距晉陽足有一百余里,新娘子必須提前一天迎到外宅,在外宅設香案拜祭娘家祖宗靈位,第二天才正式娶回莊園,拜堂成親入洞房...
青林聽到此處,恍然大悟,忽然生出一個想法來,只是問道,“咱楊莊的外宅在哪呀”
閏土笑著指了指鎮子北邊的一座大宅院,“呶,就是街上最大的那座,青林哥,你該不會真的要去問新娘子吧”閏土忽然有些緊張了。
青林看到閏土那慌張模樣,笑笑道,“閏土,你放心,我不會自個去問,沒人知道你告訴我的”
這時一個灰衣老伯抱著幾個大紅燈籠走過來,朝閏土喊道,“小土,快來搬燈籠,今天晚上都得張掛了,別顧著打屁...”
閏土連忙應聲,“來了來了,牛伯!”,跟青林招了招手,跑過去搬燈籠去。
青林道了聲“咱回去見”,背起米面起身回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