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樓梯沒走多久，空氣中就有暖意襲來，腳步聲響起回音，眼前開闊起來。

原來是個地窖。

紀明不動聲色的打量周圍，燃著無煙爐，四周都是封閉起來的，除了頭頂木板有細碎木屑掉下來總體來說還是個很安全的地方。

有一個學生樣子的男孩和一對母女，令人在意的是，那個母親著實漂亮，三十出頭的年紀，雖然衣服有些舊灰，可依舊掩蓋不住女人的風韻，女孩在媽媽懷里用水靈靈的大眼睛看著下來的人。

“這是紀明，還有他的弟弟。外面的人接通了，今晚就可以走，現在趕緊收拾一下東西吧。”趙一方走下來介紹了紀明就走向放置行李的地方收拾去了。

“媽媽，媽媽我們可以出去了嗎？”女孩很高興，看著她的母親問道。

“可以個屁，你不知道外面有什么東西嗎，軍方要來早來了，還等到現在？之前那么多次消息，你看我們哪次出去過？”一個沙啞的聲音從角落里傳來，打斷了女孩的話，是那個學生樣子的男孩，看著年紀和楚衡差不多，想不到脾氣也是如此暴躁。紀明咋舌，嚴重懷疑這個年紀的人是不是都這樣。

女孩被嚇了一跳，臉立馬埋到母親懷里，母親摸摸她的頭，卻也沒有反駁男孩的話，眼里露出一片哀愁，看著趙一方也不說話，看來這個那男孩說到點上了。

趙一方也不辯解，只是收拾東西說道，“要來的來，不來的就在這里呆著。”

紀明走到無煙爐旁邊，拿出水遞給了楚衡，楚衡接過喝了一口，似乎思考了一會兒后，打開自己背包，又拿出了食物給了那個母親，無視掉趙一方疑惑的目光徑直走回了紀明身邊，開始啃自己的餅干。

趙一方的疑慮是正確的，食物對于現在來說已經是不可多得的了，這個還是果然如他哥說的一樣腦子不太好使。

但是楚衡卻好像毫不在意一樣，徑直走了回來，紀明倒是有點意外，沒想到這人倒是挺善良，但在這種情況下也不知道是好是壞。

但還是象征性的鼓勵的對著楚衡摸了摸頭。

趙一方嘆了口氣，收拾完打了個招呼就往外走，紀明把包遞給了楚衡跟上人群，男學生似乎不情愿但也跟上了隊伍，楚衡接過包，背到了背上，跟著紀明出了酒窖。

紀明身上的裝備并沒有多少，走的很輕便。

趙一方帶著紀明他們穿過超市，沿著路燈往前走。

走近黑霧，霧里彌漫著火藥味，那對母女彷徨的看著周圍，緊跟著隊伍，由陳升陳方在左右護著。

耳邊時不時傳來男學生壓抑的咳嗽聲，紀明拉著楚衡不動聲色走在了趙一方的后面，其余人跟著后面。

天上逐漸下起了蒙蒙細雨，趙一方最終停在了一個破爛的加油站，眾人找了個有屋檐的角落，收拾了周圍的廢棄物，點亮無煙爐。

無視男學生的低罵聲，漂亮女人走到趙一方旁，“趙哥，這天氣……”

“這天可能有變，我們得隨時準備好，軍方的人會來，你不用擔心。”趙一方打斷她，心情也有些焦慮。

紀明點頭，往楚衡身邊蹭了蹭，取出風衣蓋在了他的頭上，坐下烤火：“我們會出去的。”

楚衡把風衣取下，低著頭不說話，眼睛里攢動著火苗的光，忽亮忽暗。

紀明看他不說話，也不自討沒趣，取出煙悄悄的遞給了那男學生，狡黠的眨了眨眼睛，“可以陪咱去行個方便。這天暗的，我有點害怕。”

男生接過煙，蒼白的臉上似乎，舔了舔干裂的嘴角瞥了眼趙一方，看到趙一方沒注意這邊，起身道：“走吧，正好我也去。”

紀明站起來摸了摸楚衡的頭就跟著男孩拐進了后門。

紀明一走，那對母女就磨磨蹭蹭靠近了楚衡，女孩拽了拽楚衡的一角“哥哥，媽媽說謝謝你。”楚衡沒說話，看著小女孩，象征性的回應。

又過了一會兒，看了看紀明拐進的后門，還是沒什么動靜。

剛想起身去找，就看見黑夜中紀明先走了出來，后面跟著男學生。

男學生臉色更加蒼白，似乎在忍耐什么，手緊緊握著拳，獨自走到最角落坐下來，頭耷拉著看不清表情。

紀明倒是一臉輕松，吹著口哨走到楚衡身邊坐了下來，似乎真的剛方便完。

趙一方的對講機響了起來，發出呲呲的干擾電波，應該是受氣候和地形影響，趙一方拍了拍，按了幾個按鍵，沒什么反應只好作罷。

他起身和陳升打了個招呼兩人就往外走，想出去看看狀況。紀明也拍了拍楚衡的肩，讓他收拾東西。

“來了。”紀明說。

這時黑霧靄靄的天空中急速墜降了一片火光，在黑霧中猶如流星般劃出了一道弧線。

不一會，加油站前方黑霧中冒起了白霧和微虛火光。

趙一方立馬收拾了無煙爐，打了個手勢帶著陳升陳方就往那處走。

母女、紀明和楚衡緊跟其上，紀明回頭看了看男學生，他撐著胳膊困難的站起來，顫顫巍巍跟上了隊伍。

“一會跟緊我，丟了我可不找你。”紀明壓低聲音對楚衡說。

楚衡聽到紀明的話，挑了挑眉，小聲的“嗯”了一聲。

大約走了五百米左右，就看到了墜落的飛機。趙一方走近檢查飛機的狀況，陳升在火焰中拖出了一個男人，大腿被機艙壓著，身上都是血跡，臉已經模糊不清，看起來已經沒有了呼吸。

趙一方朝男人敬了個禮，將尸體安頓好后，轉頭和紀明他們說道：“飛機還能用，只是擋風玻璃壞了，我們可以出去了。”

母女倆很高興，“媽媽我們可以去找爸爸了嗎？”母親似乎也很激動，聽到女兒問后眼里含淚笑著點了點頭。

趙一方給飛機做了簡單處理，陳升等人在收拾東西。

忽然從母女那邊傳來慘叫，紀明立馬拉緊楚衡在自己身后。

楚衡有些詫異的看著紀明，看紀明一臉正經的樣子，暗罵自己多想。

在楚衡迷惑的瞬間，女人的胳膊已經被咬了下來，女孩哭著喊著媽媽，陳方拉緊女孩不讓她過去，場面一度十分混亂，楚衡看著撕咬女人的男學生，眼里晦暗不明。

一聲槍響，男孩瞬間血漿四濺，倒地抽搐了幾下不動了。

女孩立馬掙脫陳方哭著跑過去撲倒在媽媽身邊，女人的身上全是血跡奄奄一息，最后手抬了抬抽搐了幾下終究還是不動了。

眾人表情沉默，一瞬間氣氛極為嚴肅，只有女孩的哭聲時斷時續。

趙一方頓了頓，拉起意識不清哭喊的女孩走向飛機，陳升陳方給女人蓋了件衣服隨后。

紀明走了兩步發現楚衡沒動，回頭道：“怎么了？”

“你早知道了？”楚衡看著女人的尸體。

“他什么時候感染了我可不知道。”紀明笑道。

“……煙草能加快引發感染體加速變異。”楚衡道，眼睛看向了紀明，似乎是質疑。

“那又怎樣，我只是不想在飛機上有意外。再說了，你不是也發現了嗎？”紀明撇嘴，斜眼看著楚衡。

“……”楚衡沒說話了，依舊看著他。

紀明樂了，看來自己猜的沒錯，雖然不知道這個楚衡什么來意，都不是善茬。

以他的能力的確能悄悄把男生給解決了，但他不想引起懷疑。

而這個女人漂亮又有什么用，只能怪她運氣不太好。

“所以，你是打算檢舉我嗎？”紀明扯著嘴角嗤笑，這種事情就算別人知道了，也不會怪罪于他。

楚衡不說話，足足頓了有5秒，才小聲的說，“你倒還真是一點都沒變啊。”也不看紀明，扭頭就上了飛機

紀明有些愣神，這話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