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立秋已過，南城的秋涼鬧也只鬧在早晚。

我緊了緊衣口，總覺得面前的大紅秋褲上的牡丹花比這南城的秋意還涼，涼到透徹心扉。

安琪黑著臉，看著馬冬，馬冬欲言又止，瘦猴抓著果子，做好了在安琪爆發的一瞬間努力逃命的準備，我深深吸了一口氣，鼓足了勇氣打破了沉默：“冬啊，你是不是還有話要說……”

馬冬嘴角抽了抽，半晌說了句：“這是我逛了一整天才選出來的……”

氣氛一時間變得又詭異了幾分，空氣也出奇的安靜。這一刻我想象過無數種可能性，可最后我的想象力還是輸給了一套秋褲，而最致命的，是馬憨憨這時候依舊沒有覺得不妥和違和。

黑著臉的安琪沉默了兩分鐘，突然又咧開一個大大的笑：“謝謝冬啊，這應該是我這輩子收到最特別的禮物！”

安琪的多云轉晴幾乎就在剎那間，我們所有人都猝不及防，馬冬撓了撓頭，也憨憨的笑：“給你的禮物肯定是最特別的！”

安琪繼續笑靨如花：“冬冬啊，你是不是還有別的話要對我講？”

馬憨憨先是一愣，隨后臉憋的通紅：“安琪，我……喜歡你。”

我們吃瓜群眾都是一愣，目前的情況明顯超出了我們的預料。

37

安琪看著馬憨憨。

馬憨憨繼續憋紅著臉：“從一開始就喜歡，可是后來你說你喜歡張弛，我就很沮喪，可是我喜歡你啊，我就想你開心想你幸福……”

馬憨憨眼睛里開始噙著眼淚：“后來你被張弛拒絕了，他怎么能拒絕你呢，你是我喜歡的安琪啊，他怎么能拒絕你？我很生氣，我也打了他，可是后來我又覺得很開心，因為你還是你啊……再后來，程霜出現了，我更矛盾了，我不想你傷心，也不想你和張弛在一起，那段時間我真的真的很矛盾啊，每天都過得恍恍惚惚，你回家的時候，我本來想和張弛說個清楚，于是我去找他，可到了他家樓下我才發現，找他有特么屁用啊！”

馬憨憨慢慢開始淚奔，我默默的遞上一張面巾，馬憨憨繼續著獨屬于他的告白：“可是我又不敢和你告白……就像你說的，我真慫啊！后來，后來……我特么要說什么啊！后來我也不知道我做了些什么，我也不知道我為什么要那么做，我也不知道我現在在說什么啊！”

馬憨憨開始語無倫次，隨后就開始嚎啕大哭：“我特么現在要說什么啊！”

雖然我們都不知道馬憨憨是怎么就開始哭起來的，但氛圍就在那兒了，我們也只好沉默。

半晌，馬憨憨漸漸平復了一些，安琪喝了口水，起身就要離開餐桌，馬憨憨喊住安琪：“別走，安琪！”

安琪平靜的看著馬憨憨：“想好要說什么了？”

馬憨憨紅著臉聲嘶力竭：“安琪，我喜歡你！”

安琪繼續一臉平靜：“然后呢？”

馬憨憨頓了頓，咬了咬嘴唇，一字一頓的說：“你能……做我女朋友嗎？”

我們所有人都期待的看著安琪，等著她的答案，空氣里安靜得只有我們和馬冬激動得開了兩倍速的心跳聲。

十秒……

二十秒……

三十秒……

一分鐘……

兩分鐘……

安琪的臉上毫無波瀾，馬冬臉上的激動神情慢慢開始平復，好不容易收住的淚水好像下一秒又要開閘一樣。

我抽出一張面巾紙正準備遞過去，安琪卻突然咧嘴一笑：“你們這表情真逗！”

我們一愣，馬憨憨欲言又止，安琪頓了兩秒，看著馬憨憨認真的說：“我能。”

反轉太突然，馬憨憨一時反應不過來：“啥？”

安琪嘴巴一撅：“你是聾了嗎？我說，我能！”

你能做我女朋友嗎。

我能。

下一秒，我們的歡呼聲驚醒了整條街的歡天喜地。

38

那個秋天的晚上，我們像打了勝仗一樣的歡喜，馬冬緊緊抱著安琪，瘦猴和果子也抱在一起，大家的眼睛都噙著眼淚卻都沒有流下來，我看著依舊躺在餐桌禮盒里的秋衣秋褲，鼻子有些隱隱發酸：“都特么是些奇葩。”

狗子在我腳下轉圈，聽到我的聲音，狗子抬起頭，輕輕的：“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