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門上下都沒人回答他，意思很明顯，仿佛就是跟他們說：不是我不治他，是根本就沒人能看病?。?

“這么多人就沒有會看病的嗎？”沈從的價值觀是，犯人也是有人權的，只要沒有到執行死刑那一天，都要全力搶救的，這大夏律歷也有這一條的！

不過說法有點特別：一千零一刀，少一刀都不能死。

為此，曾今有一劊子手，只使用三百刀犯人就死了，劊子手還被皇帝給殺了，所以犯人臨死前都要吃頓好的，防止他們行刑的時候不能挨刀子。

“哎，生命高于一切，莫惜柔小姐！”沈從對莫惜柔說道。

“啊！大人？”莫惜柔怕怕的說道，你不會讓我去看吧！

“令伯父好像會醫治馬匹吧！”

“可他是獸醫！”莫惜柔被搞糊涂了。

“深更半夜的，找到獸醫就已經不錯了！”沈從覺得不是經常有這么一句話嗎！死馬當活馬醫，死馬都有可能治活，看樣子獸醫并不比醫生差，還沒聽說過醫生能把死人醫活的。

莫惜柔帶著小女孩一起到后院把莫老頭請來，并告訴他審案的經過，莫老頭古怪的看了看沈從，驚為天人！

莫老頭說道：“小黃（興）把那個人抬到側房！”（側房就是大堂旁邊的房子。）

“等等！莫老捕頭，你是獸醫在下不放心你的醫術！”沈從說道。

“沈大人你這話我就不高興了，你對我醫術不放心，叫我干嘛？”莫老頭不滿的說道。

“那我問你，馬的牙疼吃不下東西怎么辦？”

“拔掉！”

“怎么拔？”

“直接用老虎鉗拔！”

“深夜請不到郎中，實在沒有辦法，讓你擔當風險。

為了防止意外發生，那就拜托莫老捕頭，在此醫治，我等在此作證，千萬別出了人命！”沈從關心的說道。

“那好吧！”莫老頭無奈的說道。

“正好他的朋友也在場，還有后面的乞丐都過來作證，把他們眼罩摘下！”沈從覺得這樣發生意外就不關莫老頭的事了。

馬三和吳日才都覺的沈從太過毒辣了，殺人誅心??！還有郎中你根本就沒派人去請好吧！

躺在地上的宋青現在腦袋被拍的暈乎乎的，牙齒被拍掉了幾顆，隱隱聽到沈從說的話，他害怕的爬起但是摔倒在地，又爬起又摔倒……

他怕！他比誰都怕！他聽過那些孩童的慘嚎，絕望的眼神，他以為自己殘忍，但是他突然發現那些堪比酷刑一樣的手段，將要用在自己的身上！

有多少種？

十種？

不，一百種？

……

他了解，所以他比任何人都害怕任人宰割的痛苦，他曾經覺得自己比劊子手還厲害，他們只是為了殺人，而自己是喜歡聽到別人的絕望慘嚎。

而且還要壓榨他們，幫著這個世界上他們最恨的人賺錢，用自己最低賤的乞討討來的錢，讓仇人過上吃喝嫖賭的生活。

這才叫真正的殺人誅心！

那些乞丐的表情復雜，他們小時候就是看過這些人的殘忍的手段，他們已經放棄逃跑的希望，甘愿成為幫兇。

這些年他們看著一個個小孩逃跑，一個個被抓會毒打，他們好多人也被毒打過，再跑就會變成那幾個殘疾的乞丐。

但是好多小孩都死了，有的流血過多死了，有的自殺，但是他們大多活不過十五歲，就會被像垃圾一樣處理掉，年紀過大就會嚇到路人沒有價值，只有小孩子才會得到路人的同情。

而且，如果他們誰跟丟小孩，也會被關在小黑屋活活餓死。

他們大多是外地的流民，本地的小孩他們很少會拐賣，怕當地人認識。

但是黎寨和瑤寨的小孩也是他們下手的對象，因為黎寨和瑤寨的人和夏族處在半交流狀態，他們一般不會到夏族生活的地方，夏族也一般不會去他們寨子。

這些乞丐麻木的看著，有的還會流下眼淚，但是他們對這些人的恐懼已經注入了骨髓，被雕刻在骨頭上。

馬三和吳日才都嚇尿了，以前他們不擔心這冰冷的鐵鉗會用在自己的身上，但是他們現在感覺那些記憶在腦海深處的酷刑將在他們身上使用。

馬老頭按著宋青的腦袋，將他口中的牙齒先是拔下一顆。

“你們是他朋友，都過來看??！我可沒亂拔，你們看他嘴里的牙齒都松動了，要拔掉！不然會感染，牙齦會爛掉的！”馬老頭用鉗子寬的一端塞在宋青的嘴里，把他的嘴巴撬開。

鮮血被咽到喉結處又嗆了出來，碰的吳日才和馬三一臉。

鮮血順著嘴角開始溢出，他終于清醒過來，凄厲的慘叫，馬老頭讓人按著他的四肢，而后把鉗子抵在他的嘴里，發出嗚嗚的聲音……

沈從就像沒有看到一般，又是拍了一下驚堂木。

“馬三，剛剛問道哪了！”沈從厲喝道。

“我，我不知道……”馬三要站起來跑掉。

黃興一腳把他踢跪在地，而后一只手壓在他的肩膀上。

“本官再問你一遍，剛剛問道哪了。”沈從說道。

“你，你……”

“黃興，有問不答者……”沈從話說了一半。

“大人，你還沒問過草民啊！”馬三褲襠下的地板已經流淌了一灘的尿。

“這不就說了嘛！很好！”沈從現在就要在膽量最小的馬三這里下手。

“幼女安楠楠指認你拐賣兒童，你招還是不招？”沈從問道。

“我招！”馬三說道。

“你強迫他們行乞，行竊，囚禁，招還是不招？”沈從按照小女孩的口供說道。

“我招！”馬三低頭開始想著冷靜下來。

“你威脅幼女安楠楠，幼童安雄雄討不到錢打斷他們手腳，你招還不招？”

“我，我不招！”馬三還有一絲理智，反應過來。

“章師爺，如何定案？”沈從對律令還沒有看完，有些問題還是要問道師爺，師爺就是知縣的智囊。

“稟告大人，按照律令，拐賣兒童三年，強迫囚禁三年，兩罪并罰四年零六個月！”章師爺說道。

“拐賣兒童如此之輕？”沈從反問道。

“大人，律法如此！”章師爺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