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克洛諾斯,咖啡
- 盲目癡愚的呢喃
- 墨欸一烏魚
- 3828字
- 2020-05-08 07:15:00
曾經或許已經戰斗過,只有路人不會在意結果,盡管他們會被結果保護或傷害著。
兔子的視覺還活著,喝了藥酒也依舊活著,一只兔子病了,兩只兔子瞧,九只兔子悲哀那犧牲者,十只兔子疑惑著什么都不明白。
可這和我有什么關系?
小白心想著,勾勒著重啟代碼。過去的經驗重新寫入過去,以此來獲得更符合預期的未來,這才是一等一的要事。
熱烈的開始美好而不妥當,因其重中之重的結局才是所謂“經驗”的正體。換言之……
【這次要好好表演哦。】
小白這樣想著,輕輕的按下開關。
似乎有什么存在而不存在的屏障被打破了。總而言之,一切重新開始。
并不能在地圖上指出的某個城市的某條街道,被稱作“幸福的車水馬龍”之街。
最大的賣點是無論何時都不曾堵車,畢竟原本也沒幾輛車跑來跑去,在新的技術突然商品化后反而適應的很好。
跑來跑去的智能車輛輕易的取代了舊式車輛,在這多少還算平整寬闊的道路上依統合運算有序而快捷的移動著,帶來一種“先進”的錯覺。
啊,這東西相對“之前”而言確實還挺“先進”啦,只是對這城市談這個詞有點荒謬罷了。
曾經著實有幾年,毀滅世界的邪神從原有的地球上剝離出的這座處于被遺忘邊緣的城市,在某種偉力下過著“絕對的現代主義田園生活”。
或許這么說也不對,畢竟這只是因為無知而隨意捏造的,比如那個怪異的一點也不貼切的組合詞語。還有人說當時是神將邪神一同封印在這城市里以避免邪神毀滅世界,同時神又以自身的偉力保護著封印內的人民。一些科學家們說這座城市其實是從平行世界或平行概率線上墜入這個世界的,只是墜入前遵循著與這個世界并不一致但確實十分方便的特殊的法則……
諸此種種,還有許許多多的不同的說法,用于解釋這個不存在于地圖上的但是又突然出現了的城市的事。雖然對絕大部分人而言,都不過是些無所謂的事情就是了。
對街商店招牌上裝飾性的掛表,似乎是壞的一樣,在早上九點的范圍中循環。
整個街道也是。但是就算循環混著些許須臾的倒放許久,畢竟有著足足幾個小時的范圍,其實很難看出是在循環來。
即使是對并未被束縛于這循環卻被束縛在這城市的某個人而言。
除非偶爾如同現在一樣,時停現象突然發生,就好像有誰按下了暫停鍵一樣。
寂靜凝止的城市在虛幻中飄搖,連同對街商店里服務生手上即將傾覆的托盤一樣。恰到好處的美妙,可惜對誰而言并沒有用處。
頹廢想了想,走過街道,將服務生身體扶正,并且順手拿走了其手中的托盤。
就算扶正那托盤,當時間重新流動后,一瞬間的不和諧感還是會讓那個笨蛋連帶著托盤上的東西一起摔個稀里嘩啦。
這是已經嘗試過的可能性了。
還不如讓頹廢把托盤及托盤上的蛋糕一起拿走吃掉,反正這一輪播放結束后又會一切正常,誰也不會因此有所損失。
這也是已經嘗試過的可能性了。
多少有點無聊。在泡沫上漂浮的大泡泡說來還不是泡沫。
雖然這樣想著,但是或許也不錯?
雖然這樣想著。
但是有什么打破了這個城市的循環。
不是頹廢,頹廢已經伴隨著這個循環好久了。
之前的事情或者說“過去”之類的,如果存在的話,盡管從頹廢自身所表現的年齡上應該是存在的,但反正頹廢就是不知道。
想不起來的,或許是選擇性失憶?只記得自己的名字是“頹廢”了。
不過記憶里這似乎也不是什么可以作為人名的詞匯,多半也有哪里搞錯了吧。
這或許也是這城市循環的一部分,啊,當然,現在循環已經被打破了。
發生了之前不曾發生過的事。
打破循環的是“啪嗒啪嗒”的聲音。
在街道的盡頭走來一個穿著小紅皮鞋的小姑娘。
紅色的腳步聲“啪嗒啪嗒”的。
口中哼著聽不懂的“啪嗒啪嗒”的曲調?
莫名的有種剪影的感覺。或者是“畫片”?總之有種夢幻感。
像是早晨的純牛奶突然變成了甜甜的紅豆牛奶,或者免費的餐后刮獎券中了5000元,那種有趣而又新奇的劇情所帶來的感覺。
真奇怪。
她是和頹廢一樣的被困在這循環中的囚徒嗎?
雖然說“困在這”,不過其實頹廢也不怎么想出去就是了。
她是這循環的主人嗎?魔女或者馬猴燒酒之類的?總而言之就是某種帶有糖果、魔力、夢幻與神秘要素的異質存在。
也沒準就是了,那種異樣的剪影感就如同從漫畫中走出來的一樣。
是跨越了不同境界與不同次元的妖精,是圣誕節清晨的陽光與初雪后松枝尖上的松鼠。
隨著她的前進,她走過的地方也全都化作了剪影。
昏黑的破碎成一片片的,露出充滿乳白色光芒的世界。
像是被松鼠震落的雪與被陽光打碎的夢境,或者這本身就是被打碎的夢境。盡管從實際上來講被變成一塊塊碎片的(或者也不是“被變成”),是頹廢生活了許久的世界。
看著熟悉的城市一點點化作破碎的異域,頹廢慢條斯理的吃下最后一口蛋糕,心中泛起一絲恐懼。
但是卻連動都懶得動,雖然實際上也沒有什么可逃向的地方就是了。
在時間的邊界,存在本身就是牢不可破的邊界。
那是城市的界限,也是頹廢之前一直所不能跨越的界限。
那界限唯一的破碎正在頹廢眼前,雖然那正是看起來很危險的讓頹廢想躲開的部分。
世界的破碎隨著已到頹廢十步之遙的紅皮鞋小姑娘停步而停止。
因果關系基本可以確定了。
“下次一定不幫小白處理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了。”
那小姑娘皺著眉頭嘟囔著。
然后絲毫沒有注意到頹廢的,繼續走了下去。
總覺得不快點跑不行的,頹廢與紅皮鞋小姑娘保持著距離。
總覺得反正也不是在被追著什么的況且還有腿長優勢,頹廢嘗試放慢腳步。
總覺得這樣有種莫名的趣味的,頹廢嘗試在小姑娘面前晃來晃去。
頂著承裝著餐后垃圾的托盤,做出滑稽的表情。頹廢在作死的道路上前行著。
而小姑娘仍舊皺著可愛的小臉,一步步的走著,也全然無視了頹廢的。
世界在小姑娘身后一點點破碎,成為懸浮于光芒中的剪影。
這一輪真是最有趣的展開,頹廢想,因為見到的都是些沒見過的夢幻般的場景。
頹廢不知道,當這一輪過去后,還能不能看到這樣的場景。
如果不能再見到那確實是很可惜,不過反正世界就是這樣的吧,循環倒放,往復不止。
從最久遠的能記起的記憶開始,頹廢就只見過這樣的世界。
雖然這樣的世界在莫名存在的記憶中顯得有些奇怪,但假若真的相信失憶者的記憶的話也多少像個笑話。
不論怎么改變,終究也會恢復原樣。這世界就是這樣。
這次或許也是,雖然也可以這樣猜測,但是終究也不能確定,畢竟頹廢并沒有經歷過如此的可能性。
直到頹廢已經走到了另一處邊界,小姑娘皺著的眉頭也沒有舒展開。
反倒是目送著小姑娘走出邊界而自身仍舊只能捂著之前因撞到了邊界而生疼的后腦勺的頹廢,終于被迫的掉了下去。
并沒有變成剪影,只是面無表情的撞碎了其中的好幾個,又推飛了其中的好幾個后,穿過了那光芒的世界,又一次墜入了黑暗之中。
哦,糟透了。頹廢本能的這樣覺得。
醒來的時候,似乎還是原本的城市,只是時間正常的流動著。
因為對街的表已經指向十一點了,而頹廢覺得并不是自己調動后的結果。
因為時間正常流動著,于是一切都糟透了。
因為就算餓了,也不能拿那家店里冒失的店員手中托盤上粉白色的布丁和蒜香蜂蜜的炸雞塊了。
【不是蛋糕。】
就連布丁上包裹著草莓牛奶的一咬即破的膠珠和同樣作為點綴的草莓果肉也都吃不到了。
【沒有蛋糕。】
同樣的,就算渴了,也沒什么辦法。
【這是唯一的不同,先生。】
潔凈的水因為本身就是他人勞動的結果,在這時間正常流動的世界中也沒有辦法去免費飲用。
頹廢不知道“身份證明”是什么東西,也不知道各種各樣的東西應該怎么操作。
沒辦法工作,因為這世界上的一切都好復雜。而自身與他人簡直就是兩個物種。
或許事實就是如此也說不定?
雖然對于其中的一些,頹廢覺得或許自己也有類似的操作的記憶或者嘗試下應該就可以了,但是因為恐懼不小心弄壞了所以終究只能什么都做不到了。
即使這樣思考的時候或許連一點點移動都做不到,畢竟等效來看的話,就算移動的微風也有可能變成可怕的龍卷風。
雖然絕大部分人都不會知道那龍卷風源頭的微風到底來自于哪里,而如果這才是重點的話,那么偷偷的嘗試那些機器或者干脆偷取食物與飲水就好了。
但是還是會移動,即使有肌肉突然拉傷或者地面破裂的可能。
但是仍舊不想偷偷的做些奇怪的事情,尤其是不希望別人做的那種。
在時間流動的城市里,衣服也會臟、會破了。
氣溫不知是否是因為衣服破掉了的緣故,感覺變得越來越冷了。
時間到底流動了多久呢?是否還會循環又是否還會停止呢?頹廢完全想不明白也不想去想。
克羅諾斯塔西斯?雖然頹廢自身也不太了解,大概是感覺到如同時間停止一樣的事情的現象吧。
漸漸地連同本身了解的語言都覺得不再了解了,費力的只能發出“嗚嗚”的聲音。
雖然還可以為了生活學些外語,不過人類的語言終究還是忘卻了使用方法。
不論是草還是其他的什么,果腹的也就只有這些了。
還有河邊的水。可是沒有河。
比起野貓的話,還少了鳥兒和魚,以及分辨出的垃圾。
盡管不知名的冒失而又蠢笨的店員說現在的那些東西都有毒,盡管店員施舍的當日剩下的食物都很好吃。
真奇怪,現在的商店每天都會剩下食物嗎?
雖然或許是這樣的也說不定,或許只是那個店員的善心總會剩下。
但是當頹廢被店主說會影響生意之類的而趕走后,以及頹廢接著不論到哪里都會被趕走后。就再沒有見到過那個店員了。
就只有河水與野草了。
沒有河水也沒有野草。
好吧,還有寒冷和用來取暖的廢紙堆。
沒有取暖也沒有廢。
真是糟糕的生活。這樣想著,頹廢面無表情地蜷縮起來。
沒有粉白色的布丁和蒜香蜂蜜的炸雞塊也沒有布丁上包裹著草莓牛奶的一咬即破的膠珠和同樣作為點綴的草莓果肉了。
沒有溫暖舒適的氣候也沒有可以穩定休息的一處長凳了。
正常流動的時間糟透了。
躲在廢報紙堆中只露出呼吸的地方,感嘆著時光的流逝以及人們基本都不看報紙了的事實,同時疑惑著睡在書刊亭的老大爺既然知道這事實為什么依舊儲備了大量的報紙。
頹廢躺著,漸漸的,似乎已經覺察不到寒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