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程大人想到了什么。”回家的路上倪雪對倪岳說道。

“為兄何嘗不是這么覺得，到底還是幫了程大人一些忙，接下來他究竟查到什么，他又想讓我們知道什么，我們就不必管了。”倪岳安慰著倪雪，但也提醒著倪雪不要插手太深。

倪雪聽著倪岳的話，想到了父親曾經說過的：“圣上讓我們信什么，我們就得信什么。”忍不住向倪岳感嘆：“你怎么說話和爹爹似的。”

倪岳輕敲了一下倪雪的腦袋說：“長兄為父，明白嗎？”

倪雪摸了摸被敲的腦袋說了一聲：“哦。”

沒過幾日，倪雪收到了趙魯的來信，她終于明白了當日公堂上那個“假證人”是怎么一回事了。

原來趙魯去軍營的大牢里找了一個逃兵，逃兵本就是死罪，而且逃兵的家人拿不到補助。趙魯讓那個逃兵去假扮成受姚欣指派的殺手，事成之后，趙魯以戰死之名為他下葬，并且給予他家人豐厚的撫恤金。本就是將死之人，如果能死得漂亮些，自是答應。于是那個大牢里的逃兵，便成了指認姚欣殺人的關鍵證人。

倪雪放下信件，覺得趙魯還真是個有辦法的人，想到他這么愿意幫助自己，心中除了感激，更是開心，嘴角也忍不住輕輕上揚了。

此時，程敏政敲門拜訪倪府。

程敏政發現敲了許久倪府的門，并沒有人應，于是輕輕推開門，發現倪府竟已人丁稀少到如此地步，走了幾步便遇見了拿著書本在庭院中的倪岳。倪岳此時背對程敏政，他快步走上前打招呼：“倪學士。”

倪岳回頭，見程敏政來了，便也熱情的迎接道：“程大人來了，快去屋里坐。”倪岳將程敏政帶到書房，吩咐丫鬟準備茶水。

程敏政環顧四周，不由得感嘆：“倪學士這府上遣散了不少奴仆啊。”

“是啊，”倪岳也坐下了，“自我后母出事后，我四弟也離家了，這府上就我和我妹妹住，我也就是回來守孝三年，三年后還得回京城住去。府上這么多下人也用不上，就留了兩個丫鬟，貼身服侍我和雪兒，還有一個廚子，一個車夫，其他下人都遣走了，要是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程大人可千萬別介意才是。”倪岳大方地承認著自己府上人煙稀少的事實。

“人少了倒也好，落得清凈，不想我府里嘰嘰喳喳的。”程敏政贊同倪岳的做法。茶水正巧也端上來了，程敏政正準備輕抿一口時，突然想到今日的來意，于是又放下了杯子，一臉嚴肅地說：“對了，我今日來是想告訴倪學士和倪女官，在謊詐我府的下人時，有一個家丁，我剛對他說：‘我知道你就是害死三少爺的人。’的時候，他轉頭就跑，后來又被我府的小廝給追了回來。”

“不做虧心事不怕鬼叫門，現在看來，他極有可能是與程家三公子暴斃有關之人。”倪雪知道程敏政來了，便趕來一起聊天，在書房門口就聽到程敏政的敘述，于是一邊進屋，一邊接著程敏政的話往下說。

“雪兒來了，”倪岳對倪雪笑著歡迎，“快坐吧。”倪岳指著書房里的另一張椅子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