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玉背著，上了高山。

我迎著風，耳朵軟軟的。

“阿玉，草地。”

“嗯。”

“這么高的地方，草地。”

“嗯。”

“旁邊的山顯得好矮。”

阿玉，“……”

容生，“……”

兩個都表情迷離，不懂。

“怎么了？”

阿玉突然說話，“呀，就小奉天這個大小，說山矮。”

我聽出來了，這…阿玉這是說我矮。

吸口氣，想回他一句不矮，腦子轉(zhuǎn)了轉(zhuǎn)，還是算了。

認癟！

阿玉看著天色，“天要暗了，我們找到地方歇息。”

阿玉給找到一個山洞，我下地，頭上一根根石頭，我盯著。

“晚上睡覺掉下來怎么辦？”

阿玉一聽，還是抱我起來。

“真是笑死了，還是抱著你吧，這樣即使它掉下來，有阿玉擋著，可以不用擔心了。”

誒~

“我就覺得，如果它掉下來，我這么小身板，估計會變成肉醬。”

“呵呵…”

阿玉但笑不語。

搖晃腦袋，我撓撓耳朵。

看后邊玻璃球高度上有些尷尬，給往下面壓。

繞著繩子在爪子上，給拉到頭上幾米處。

起身看著它們身上的裂縫，還好，只是裂開了一個小縫。

本來玻璃球在高處，不明顯，這拉了下來，跟在阿玉后面，有一種讓人想笑的滑稽感。

而且，還那么多…

看它們順溜的繞過了上面的石柱子，我嚴重懷疑，這玻璃球們長了眼睛。

亦或是，阿玉背后長了眼睛。

繞著繩子的爪子有點發(fā)燙。

唱會歌吧！

“啊…小鳥飛，飛到小狐貍嘴里來…

啊…小狐貍追，跌到大狐貍懷里來…

啊…大狐貍推，抱著兩狐貍笑得起不來…”

這邊唱歌挺好，聲音很滑溜。

阿玉本來笑著，突然壓住了我的嘴巴。

容生看著背后，眼神如注。

嗦嗦的聲音從遠處傳來，我開始緊張。

蟲子？

就在我們戒備的時候，突然有什么掉在我的耳朵上，耳朵動動，我用爪子摸了摸，黏糊糊的。

抬頭一看，三米高處，一張大嘴，兩個獠牙。

這東西…是…蛇！

看它那樣子，來…吃我？

阿玉顯然也發(fā)現(xiàn)了，抬頭看著那蛇，皺著眉頭。

“哎呀，真是，雖然小奉天是肥，但她可不是肉。”

一個抬手，從阿玉手上漫出電花，噼里啪啦…

從頭上那蛇，沿著一根根石柱，朝著遠處蔓延而去。

蛇頭一軟，朝著我們落下，阿玉側(cè)身走過，帶著容生，直直走了過去。

“過了這個山洞，有一山湖，那里野草豐美，鳥獸走足，你們好好休息一下。

明天，我們就過了這片高地，可以看到我之前說的高山了。”

沿途，一片黑乎乎的東西掉落在地上，長著老鼠腦袋，肉翅膀，容生聞了聞，沒碰。

我覺得他是怕有毒…

越來越暗…我有點看不清了。

阿玉從掌心放出一個火球，招手讓容生過來，給點在他耳朵上。

“把靈氣渡到耳朵上去。”

容生本來耳朵著火了正驚慌得不行，聽阿玉這么說，照做。

火苗開始變大，我看了看那造型。

突然想到一個新詞，“火耳狐貍。”

“哈哈！”

阿玉被逗笑了，“奉天要不要變成火耳狐貍。”

我睜大眼睛，捂著耳朵。

“不要，我大概是火拷狐貍。”

摸摸后腦勺，“我們走。”

容生前方帶路，沿途有不少小飛蛾，趴在山壁上，讓我發(fā)麻，想起來被飛蛾沖去耳朵里那種異樣感。

額耶…

嫌棄，把耳朵壓得更緊。

因為容生耳朵上有火，飛蛾躁動，開始陸陸續(xù)續(xù)朝著容生耳朵處飛。

“震開它們。”

容生一聽，動作。

飛蛾被擋在火球之外，不能靠近。

“厲害。”

阿玉稱贊容生，不由自主…

“他厲害嗎？”

“厲害，果然天生擅長戰(zhàn)斗的更懂得如何利用武器。”

我聽著，湊近阿玉，悄悄問。

“靈氣和內(nèi)丹是武器嗎？”

阿玉頓了半晌，點頭，“是。”

給我順毛，“不知道你知道不知道，當年有一鬣狗，本來我是看不中他的。

可是，他卻跟著我們，想吃我們。”

“哇啊！”

“當時，我們尋找居住地，路上也要修煉。

也就讓他跟著，沒有處理，準備留給奉天他們當個打手。”

“后來呢？”

“后來那鬣狗咬死了奉天他們的一個伙伴。”

沉默，我不知道怎么接話。

“呵呵，我以為我會非常生氣，可是，當時我卻沒有。

適者生存，這點即使你變聰明一點，也不會改變。

阿炎壓制住鬣狗，本想給它一個了結(jié)。

但是那鬣狗面對我們這些莫名其妙的存在，沒有頹喪。

竟然在體內(nèi)的靈氣漫出之前，沒有靈脈，用血肉之軀，驅(qū)動了靈氣，最后和阿炎他們打得不分高下。

力竭而死。”

“后來呢，后來呢？”

阿玉呼出一口氣，“后來，我在它的靈魂上做了標記，等它再次出現(xiàn)的時候，收了它。”

眨眨眼睛，既然收了它，那它應該在族群里面才對。

“它是誰啊？”

阿玉回頭，看著那紅頭蛟龍。

“那家伙的先祖就是。”

回過頭，阿玉繼續(xù)說。

“它是央海，阿央好戰(zhàn)，每每都找阿炎打架，阿炎都陪他打，久而久之，這兩個越來越厲害。

在居住地那里幾乎沒有對手。”

陷入回憶，阿玉發(fā)了會愣。

“阿玉？”

苦笑不已，阿玉突然蹲下。

“小奉天，阿玉其實很想他們。”

我靠近阿玉，蹭著他的臉。

“我知道，我一直知道。”

打開山縫進來的阿玉，滿臉狂喜。

找法子帶我們出去的阿玉，斗志昂揚。

然后…

知道我們不是的瞬間，阿玉變成了一個成熟的保護者。

偶爾聽到的唧唧歪歪再也沒有出現(xiàn)。

阿玉還是阿玉，可我不是奉天，也沒有雪咲和央海。

他認可了我們，但不代表我們可以代替那些先祖。

那才是他經(jīng)過歲月慢慢挑選出來的伙伴，我們…是先祖遺孤。

火光對于阿玉來說有點多余，他滅了火球。

“小奉天，給我點時間，等阿玉整理好情緒，咱們再出發(fā)。”

我流著眼淚，默默點頭。

“其實不敢想，變成了靈魂的他們經(jīng)過歲月，到底還在不在？

在的話，那又在哪里？

如果他們一直都在居住地徘徊，那么現(xiàn)在他們是不是早就被蟲子吃了。

阿玉其實，知道的東西挺多的。

阿玉知道怎么給靈魂留下刻印，這樣哪怕變成任何東西，阿玉都能找到。

可是，除了央海，其余的，我完全沒有想到去做這件事。

腦子一熱就走了，腦子一熱回來就睡了。

我…就這樣失去了他們。

海心石上，我刻下他們的名字，說會和他們一起天荒地老。

如今，又只剩下我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