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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佚儻早就恨不得……只是，他和她身份太過特殊，稍有不慎就會落下話柄。
他倒無礙，她卻不能不顧。
倘若他早已“得償所愿”，恐怕此番想為婠婠力證清白便更難于登天了。
他心頭低笑一聲，也難怪父皇有此懷疑。
婠婠進宮過于頻繁，且不論她穿得多么樸素無華，她絕代芳華美艷無雙是不爭的事實。
父皇怕是覺得這樣一個活色生香的大美人成天在他宮里晃來晃去，他就是個圣人轉世，也應該有所悸動。何況，男歡女愛本就是人之常情。
“回稟父皇，宋越婠固然國色天鄉，但兒臣身為東宮之主，大婚之前怎可亂了禮數？且她聰穎自愛，每次入宮都對兒臣敬重有加，兒臣又如何能不顧世俗眼光使其名譽受損？”
這話半真半假，永順帝半信半疑。
聰穎自愛？聰穎尚可，自愛就算了吧。宋越婠有時看太子的眼神分明是恨不得將他生吞活剝，別以為他人老了眼睛就花了，哼！
不過既然太子這么說，想來宋越婠也是清白的。堂堂儲君是不會拿這種事開玩笑的，如此細想，定是“有人”眼紅宋越婠如今意氣風發，故意潑她臟水。
也難怪，樹大招風，亙古不變的道理。
這宋越婠可真是個麻煩精！
“朕還聽說朕走后不久，你也去掌刑院審疑犯了？”
太子點點頭，“父皇與兒臣都明白，綁架一事是姜國的陰謀，這兩個小嘍啰不過是有人刻意推出來誣蔑宋越婠的棋子。”
“太子知道是誰？”
辛佚儻冷嗤：“父皇又何嘗不知幕后之人？”
永順帝尷尬了，半晌，他撫須長嘆：“小孩子胡鬧罷了，況且你自有辦法平息謠言……也就別做得太不留情面了。”
“兒臣明白……”個屁！
辛佚儻在心中冷笑，父皇向來護短，對兒女、對老臣，通通如此。可是他偏偏對婠婠不好，豈不知宋越婠才是他的兒媳婦，未來還會給他誕下嫡親孫子女……糊涂啊父皇！
他這次當然不會做得太難看，他會把所有的發難積為一招必殺技，只一擊便叫紀家父女從此在大璽銷聲匿跡。
察覺太子很不歡喜，永順帝為了安撫他，自告奮勇道：“此番朕親自想法子還宋越婠清白，太子以為如何？”
辛佚儻很想說“得了吧！父皇收起您的隔夜計”，不過轉念想想永順帝的主意雖然常常很餿，但不是還有他兜底么？況且或許可以借著這次機會緩和父皇與婠婠的關系也尚未可知。
“兒臣謝過父皇，兒臣告退。”
這一晚，不知從哪里開始傳出一首關于宋越婠的新歌謠。
有人說是鼎國公府、宗正王府，也有人說是和琴郡主府、都尉府，總之京城四處的垂髫兒童都在傳唱，甚至連寧樂宮里的宮女太監也忍不住跟著哼唱……
“宋氏女
太美麗
絕世容顏招人妒
清者自清最自重
御史府
太冤枉
鴻運當頭惹人恨
波瀾不驚自不渾
……”
這自夸自擂完全不要臉的歌謠自是出于宋越婠之手，她一時沒想到法子堵住悠悠眾口，只好推出“新款”拜托幾位有權有勢又有錢的托兒幫她好好宣傳宣傳。
別人抹黑她，她便洗白自己！
第二日一早，辛佚儻就為相信了永順帝悔不當初。
他怎么就信了父皇的餿主意了？他所謂的證明清白的法子就是請幾個經驗豐富頗有地位的穩婆驗一驗宋越婠還是不是雛兒……
驗了，即便還了清白，也是毀了聲譽。一來無疑昭告天下人皇族并非篤信未來太子妃，二來此事對女兒家來說總歸是難以啟齒的傷害。
等到辛佚儻聞訊趕到鳶榮宮時，宋越婠已經被驗完了。辛佚儻怒火攻心，真是恨不能……
“婠婠……”
他小心翼翼地觀察宋越婠的神情，見她面色如常，除了有些難為情的紅暈并無其異常，他才真的松了一口氣。
見狀，明熙皇后心下感慨：儻兒果真是心里有宋越婠！否則不會這般失了常態。
今日卯時將至，一頂皇家肩輿便落在了御史府門口。宋越婠打著哈欠被推上去，也是到了皇后寢宮，她才知道明熙皇后此番接她進宮的目的。
驗就驗唄，她覺得沒什么，只是莫名有些羞答答……那個地方除了她自己，還真沒給誰看過，真是好害臊！
說實話，宋越婠也覺得永順帝這個法子不怎么樣，但或許能堵住部分嘴巴。所以她全程十分配合，并無一絲不情愿。
可是辛佚儻匆匆而至，她偽裝的不在意就破功了。被他追著問“有沒有怎么樣”，真的好尷尬！還能怎么樣？總不能讓她寫一篇不低于八百字的“驗后感”吧？
“多謝太子殿下關懷，微臣無礙。”
辛佚儻深邃地凝睇她：“你還要自稱‘微臣’到幾時？既然你我已經是未婚夫妻，以后任何場合都不必拘于君臣俗禮。”
宋越婠心里甜絲絲的，余光瞅了瞅高高在上的明熙皇后，裝模作樣道：“這……于禮不合，微臣不敢。”
見狀，明熙皇后寬厚一笑：“宋越婠，既然太子親自開口，你照做就是，陛下和本宮不會為了此事降罪于你。”
那就好！宋越婠頓時笑逐顏開，從善如流道：“越婠遵命！”
幾個老嬤嬤走上前來福了福身：“啟稟皇后娘娘，宋小姐純凈圣潔，當真是個潔白無瑕的姑娘！”
這話一出口，明熙皇后便露出端莊笑容，“本宮知道了，你們回去準備吧。”
準備？聞言，辛佚儻不解地看向母后。
“皇兒這一路心急如焚，莫非是以為你父皇會直接將驗證結果公之于眾？”
難道不是？
“你呀，對你父皇的信任也太薄弱了些。此事關乎女人家清譽，陛下不會大意的。”
宋越婠聽得稀里糊涂，這母子倆打的什么啞謎？
明熙皇后見狀笑吟吟道：“陛下準備讓宋越婠明日去永恒寺替皇室祈福半個月。”
大璽祖制，唯有身份尊貴的“純潔”女子才可以入永恒寺祈福，如果是不潔之人，會虧損大璽國運……所以若不是處子之身，永順帝是絕對不允許她代表皇室行此大典的。”
辛佚儻漫不經心地收回視線，轉而問宋越婠：“婠婠，你可愿意？”
“愿意愿意！”宋越婠忙不迭點頭，此時此刻怕是沒有比這個更妙的法子了！
然而，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