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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乞丐們整齊開罵……
“宋氏有女
不要臉面
欺上瞞下
……”
在第一顆臭雞蛋飛來之前,江之深已經飛快地擋在了宋越婠身前,宋越婠的身體并沒有受到傷害,但是這人身攻擊的力量也不容小覷啊。
全是半大的孩子,正因為童言無忌,殺傷力才更驚人。連小乞丐都敢大罵御史府了,全城上下不把她懟死才怪!
這頓飯,還是在府里用,安全些。
宋越婠擦了擦額角尷尬的汗水,對著幾人傻笑道:“你別說,不僅邏輯通順,讀起來還挺朗朗上口……”
眾人詫異地看向她:這份豁達,還真是當世難得一見!
宋府的伙食,今日格外豐盛。
倒不是宋越婠父女倆漲俸祿了,而是今日宋越婠受辱,御史大夫豪氣地大辦宴席,非要外頭那些巴不得看到御史府灰頭土臉的混蛋大失所望。
話說,婠婠這嫁進東宮的路怎么就這么不容易???宋量看了看對桌他最滿意的女婿人選江之深,心想:如果婠婠嫁的是江尚書,也是風光無限好,還省去了這檔子不必要的陷害。
哎!真是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
宋越婠也在暗自吶喊,今日一早辛佚儻便派人告訴她今天不訓練,連早朝也給她免去了。她正好趁機睡個懶覺,心中也并未疑惑。
直到父親下了早朝回來后唉聲嘆氣,問他他卻三緘其口,宋越婠才派宋啟出門打聽。不一會兒,宋啟也沉著臉回府,跟她大概說了一下外頭的風言風語。
然后,宋啟落了句“有事請假”便頭也不回地走了。宋越婠攔都攔不住,氣呼呼地回房間琢磨是誰要黑她……她想了許久,除了紀仙瑤還真沒其他可能了。
她斟酌到江之深等人前來探望她。
膳廳里。
這會兒誰也沒有刻意去提方才門口尷尬的一幕,氣氛難免有些微妙。宋越婠見大家一副食不下咽的模樣,唉聲嘆氣地放下雙箸,抱歉道:“我就知道家里的飯菜不合大家口味?!?
眾人聞言齊齊看向她。
只聽她繼續羞愧道:“大家都是年輕人,自然無辣不歡喜歡重口。但我爹身子一直不好,大夫反復叮囑他要吃淡,所以一般御史府里的菜都有些食之無味?!?
“越婠,你誤會了,我們并非……”
“是啊!宋越婠,我們又不是吃貨,怎會如此挑剔?”
見狀,宋越婠故作疑惑地打量他幾人:“那你們為何?”
她隨即“恍然大悟”,不以為然道:“你們不會是因為方才府外的事耿耿于懷吧?被臭罵的人是我,你們苦著臉做什么?我都不在意,你們為何惆悵不已?”
辛儒來捎頭,“你當真不介意?”
宋越婠搖搖頭,道:“介意,但不在意。我總不能沖過去把那十幾個小孩痛扁一頓吧?雖然我正有此意,但我一個弱女子也不是十幾個孩童的對手。倘若我請你們出手相助,你們可愿意?”
這說的都是什么跟什么嘛?幾人自然知道宋越婠不會打小孩,也算看出來她是真的瀟灑,不由再生敬佩。
“瞧你胡言亂語的!”辛時玥俏皮一笑,“本宮才不會幫你做這么丟臉的事?!?
辛儒來摩拳擦掌:“你若是真要干架,本世子可以為你吶喊助威。”
宋越婠忍不住白了辛儒來一眼。
江之深也笑道:“越婠,只要你開口,上刀山下火海,之深在所不辭?!?
聞言,宋越婠眼珠子狡黠一轉,笑道:“我還真有一事需要你們幫忙。”
她伸了伸手,眾人見狀齊齊將耳朵湊近……
“我需要你們……”
……
宋啟去了永恒寺。
這是他頭一次青天白日見國師,可見事情的嚴重性。
宋啟等了很久,國師才姍姍出面。一見到國師大人,宋啟便倒豆子一般將今日聽到的種種誣蔑一一道來。
見狀,國師大人破天荒笑了。
雖然極快,極淺,極縹緲,但是宋啟確信自己沒看錯。
“阿啟,你待婠兒果然親如胞姐?!?
否則以宋啟冷漠的個性,也不會跟他自己受了辱似的,氣得吹胡子瞪眼。
“宋啟記得孩提時候國師便教導我,往后到了御史府,要像對待親姐姐一樣保護婠兒小姐。”
國師道:“你做到了,且做得很好!”
雖然宋啟很高興國師愿意這么接地氣跟他閑聊,但是現在外頭關于宋越婠的謠言已經滿城風雨了,國師怎么就一點也不緊張???
“國師,小姐的事……”
“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啥?他大老遠跑一趟就是為了聽這個?宋啟面色古怪,欲言又止。國師知道他心里想法,卻不點破,只是依舊高深莫測讓他回去。
“一切皆是命數,你不必替她擔心。”
這話說的……宋啟越發莫名其妙:國師的意思到底是幫她呢?還是不幫她呢?還是幫她呢?
出家人真的好難搞懂!
當夜,永順帝心急火燎地召太子覲見。
有些話,即便是帝王,問出來也是很尷尬的??墒遣粏柲?,心里又始終有一根刺,扎得永順帝氣血不順。
“不知父皇深夜召見兒臣,有何要事?”
只有大晚上,才能說這些難以啟齒的秘辛。
“朕問你,”永順帝反復斟酌后故作淡定地開口,“那日宋越婠營救玥兒后有沒有被……”
辛佚儻神色自若,雙目波瀾不驚:“沒有?!?
父子倆說話都省去了一部分,不過恰好彼此也聽得懂。
聞言,永順帝松了一口氣。
事關皇家顏面,太子應當不會隱瞞。帝王心中的疑惑去了大半,又小心翼翼道:“朕聽說這陣子宋越婠日日往昭陽殿跑,可是為了見太子?”
辛佚儻依舊不動聲色,“回稟父皇。宋越婠的確日日來東宮,可卻并非為了見兒臣……”
于是辛佚儻便精簡地將宋越婠愛弟心切,希望他成為可造之材,故而借用昭陽殿幾個金羽御侍陪練的事娓娓道來。
這廂。永順帝聽了,自是忍不住嗤之以鼻:這宋越婠不是假公濟私,便是占東宮便宜!用皇家資源壯她宋府實力,倒是個會算賬的!
“太子與她頻繁接觸,可有……”
說到此處,永順帝干咳一聲,反而先不自然起來。見狀,辛佚儻心中一片澄明:原來父皇是在問他和婠婠到底有沒有忍不住天雷地火,共赴云雨。
他一直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