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盈不由呼吸一窒，緩緩上前，深吸了一口氣問道：“師叔，我想問問……當初淺卿蕓的事。”

聞容音眼中閃過一抹詫異，不由問道：“為何突然想知道淺卿蕓的事？”

執盈低下頭去，有些惶恐不安地說道：“我方才……見到淺卿蕓回來了。”

“啪！”

她話音剛落，便聽到對面啪的一聲，好像有什么東西掉了下來，遂不解地抬起頭，見聞容音正彎腰拾起掉在地上的書。

“你確定那是淺卿蕓？”聞容音拂平被壓折的書頁，話語里揚起幾分詫異的波瀾，但是心里的波濤絕對是不小的。

怎么會，淺卿蕓明明……

執盈猶疑片刻才道：“我也不確定……但是師父喚她卿卿……”

對面正將書頁壓平的聞容音，手中動作一頓，好像忽然想到了什么事一般，眉毛微微皺起，彌漫著一分不解兩分震驚。

他起身走到后方的書架前，在架子上翻了翻，拿下一疊宣紙，又整理好桌上亂七八糟的宗卷，將宣紙平鋪在上面。

那些宣紙大多已年代久遠，紙張都泛了黃，脆弱得幾乎一觸即碎。

聞容音蹙眉端詳著其中一張，攤開那書卷道：“我不確定這是否屬實。”

執盈順著書卷看上去，末了愣了愣神。

——淺卿蕓為禍六界，后白君曄所殺，墮于斷仙臺。

淺卿蕓是師父殺的？！

那現在的淺卿蕓又是誰？

執盈頓時感到胸口一悶，有些喘不上氣來。

聞容音又翻了一頁，指著上面的一行字溫聲道：“淺卿蕓死，混沌劫滅，古妖魂封。”

“古妖魂？”

執盈突然想起那日在凡間，師父因上古妖魂而返回仙界，心中頓時升起一股不祥：“前段時間師父因上古妖魂暴動回來，難道和淺卿蕓有關？”

聞容音繼續整理手中的書卷：“大抵脫不了干系。”

執盈沉思許久，總覺得遺漏了什么：“師叔，你之前不是說混沌劫滅，淺卿蕓也該是死了，可這里看來，似乎是淺卿蕓死才至使混沌劫滅。”

聞容音將書卷收好：“我也不清楚，已是幾千年前的事，人云亦云多了去。”

執盈支著下巴沉思，她總覺得似乎哪里不對。

淺卿蕓為師父所殺？

墮于斷仙臺？混沌劫滅？

斷仙臺，混沌劫……

執盈的眼皮猛地跳了跳，有什么在腦海中一閃而過，她卻怎么也抓不住。

“你可確定回來的是淺卿蕓？”聞容音狐疑地看著她，又復問了一次。

執盈點點頭，又搖搖頭，眼睛突然刺痛了一下。

其實她也不知道那到底是不是淺卿蕓，只是她不放心，而且無論如何也無法忽視，心底莫名冒出來的那一抹恐慌。

聞容音沉思著望著桌上的書卷，眼眸深沉：“若是你這般說，轉世投胎倒不像，可若是魂魄重歸，又怎會隔了數千年。”

執盈突然想起什么，忙問：“師叔，你知不知道妖君和我師父有什么仇怨？”

聞容音聽聞一愣，不解地看著她，良久才道：“似乎正是關于淺卿蕓的。”

“關于淺卿蕓？”執盈驚了驚。

聞容音想要說什么，話到嘴邊卻又突然覺得不妥，便沒有再說話。

執盈感到心頭莫名的好像有什么亂了，突然想到了殊漠，越想越不對勁，思及方才碧塵殿上的一幕，她的心中更加沒了底，只好拱了拱手告辭離去。

聞容音看著執盈遠去，眸色不由凝了凝：“這仇，怕是妖君的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