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君曄從空中落下來，手中的長劍化作點點星光消散，男人挑著鳳眸徐徐望向她，眼底似有促狹：“可記住了？”

“……”

執盈原本想說的話，一下子全都卡在了喉嚨里。

別說記住了，她根本連看都沒看懂，不僅如此，好像就連師父舞的劍……也少了些什么。

“呵呵呵呵……”

執盈百思不得其解，最后不得不認輸地告訴師父，其實自己一招也沒記住，隨后連忙問道：“師父，為什么我還是覺得少了些什么？”

白君曄沉默良久，不知在想什么，長長的睫毛隨著他眼簾的下垂輕輕抖動，眼里是一片深邃：“動昔……是雙人劍法。”

這個回答顯然是執盈始料未及的，她一怔，滿眼都是迷茫不解：“……雙人劍法？”

既然是雙人，那師父以前……是和誰一起舞的？

不等執盈問出來，白君曄便道：“你若是想學，以后我會教你。”

……

入夜，執盈正要躺下，突然感到屋外有一絲不一樣的氣息，她頓時一驚。

碧塵殿上有外人！

執盈感到那人只消停了片刻，便從自己的房門外飛快掠過，她連忙隱去身形，悄悄跟了上去。

只見那人輕車熟路地找到了一扇門前，毫不顧忌地推門走進去。

執盈差點叫出來，那不是師父的房間嗎？！

那人是誰？

為什么要找師父？

她正要沖進去，便聽到一個聲音從里面傳來：“白君曄，我……回來了。”

那是何等清越好聽的女聲？

像是山間的清泉緩緩流淌，就連執盈聽了都難免心神一震，聲音都如此美妙，若是容顏，那定然是風華絕代，世間難尋了。

緊接著，白君曄的聲音，便從里面緩緩傳了出來，帶著些許詫異，但是更多的還是涼薄，似乎他生來便是沒有感情之人。

他說：“卿卿？”

執盈大腦轟地一聲，好似受到了巨大的沖擊，再也運轉不起來。

那是誰？

她的腦海里突然閃過一個名字，頓時震驚得說不半句話。

淺卿蕓！

執盈突然感覺自己舉步艱難，大腦再也不能思考任何事，一道又一道的聲音在她的耳邊回響。

——那是我們狐族至今為止，唯一一名修入仙籍的狐妖。

——狐妖修仙本就逆天，混沌劫滅，那狐妖大抵是死了。

——仙界緝殺淺卿蕓至死后，輕憂玉便重新無主。

執盈的腦子里一片混亂，再沒有聽見白君曄的聲音，連滾帶爬地逃走。

出了碧塵殿，執盈手忙腳亂地直奔南華殿。

此時正是夜深人稀之時，南華殿上只有正殿里亮著兩顆夜明珠，聽不見人聲，也看不見人影。

執盈繞著南華殿轉了一圈，發現書閣內還亮著燈，于是想也不想便走上前，輕輕敲了敲門，很快，門內傳來了聲音：“進來吧。”

執盈推門進去，閣樓里只有放著宗卷的案上點著兩支蠟燭，聞容音正坐在案旁，翻看著手中的書卷。

“無憂師叔，此時是否打擾？”執盈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她不知道為什么第一個想到的便是聞容音，好像心中的疑惑只有他才能解答。

“無妨，反正也是閑來無事。”

聞容音緩緩抬起頭來，柔和的燈火照映下他的面容十分好看，在這靜止的暗夜里，好像凝固成了一副古老的畫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