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注射進古神之血后,奧黛爾很快就陷入了昏迷,當醒來的時候她恍然看到眼前有許多人影在晃動,手臂上的傷口已經恢復如初,空氣中有股燒糊的味道。
“能不能溫柔一點嘛......”
感覺到眼前的人影正在自己身上搗鼓,奧黛爾用甜膩地聲音說道。
臉上有著刀疤的老大媽楞了楞,在她嫩滑的臉蛋上揪了一把,疼得她發出一聲驚叫,徹底清醒過來。
給奧黛爾換上編號十二的衣服,兇神惡煞的粗壯女人們用破魔鐐銬把她重新鎖住,關上厚重的鐵門離開了。
“這身衣服難看死了。”奧黛爾很不喜歡這身顏色單調的衣服,而且那群老大媽穿衣服的手法十分粗糙,她內里的衣物都十分緊繃,有些部位還勒進肉里,讓她有些喘不過氣來。
聆聽著沉重的腳步聲離開,她開始打量著這間空蕩蕩的屋子,乍一看去屋子里除了一張床就什么也沒有,只不過誘餌早已拋出,總能釣到一些東西。
她俯下身看向床下,果然有一個皮箱放在靠墻的角落里,看來魅惑的魔法沒有完全失效,那個男人尊崇她的暗示把箱子放了進來。
由于手上的鐐銬過于沉重,被壓制魔力的淑女費了好些力氣才把沉重的皮箱拖了出來,箱子的皮縫處還夾著一把鑰匙。
“真是個聽話的男人。”奧黛爾臉上露出迷人的微笑,忙不迭打開了手中的鐐銬。
感覺到些許魔力回歸,她的信心又被重拾了起來,這個堡壘的兇險有點超出她的想象,不過正是她想要的感覺,她喜歡追求快樂、追求刺激、追求價值、追求死亡的邊緣,追求一些兇險奇妙的東西。她最不能忍受的就是平淡祥和的世界,人生如此短暫,何不盡興而歸呢?
只要這個繽紛多彩的世界還存在一天,她追尋驚險的心就永遠躁動不止。
換上輕便的緊身衣,把不反光的暗色轉輪手槍和魔法卷軸放在身上,奧黛爾緊了緊手中的黑手套,準備去見一見傳說中的古神之手。
用鐵絲捅開鎖舌,她又費了老大的勁才把鐵門打開一條縫,反正也不指望被抓到后還能再回來,所以沒有關門就離開了。
“你要去哪兒?”
剛剛踏出鐵門,刺骨的冷風攜帶著一個低沉的聲音而來,嚇得她汗毛倒豎,立馬捏緊了手槍。
奧黛爾還以為自己被發現了,但是辨別出聲音的來源,是來自隔壁的監室,昏暗的通道里空無一人,一個守衛也沒有。
她捏著槍小心翼翼靠近編號十三的監室,透過狹小的柵格朝里面看去,一個神色淡漠的黑發少年正躺在床上,用雙手枕著后腦勺,是個生面孔,不是新來的實驗體。
“十三號?有趣。”見對方是這個大男孩,奧黛爾也不那么緊張了,用大姐姐的口吻問道,“你是想讓我救你嗎?小弟弟。”
“救我?”少年聞言,從床上起身,朝鐵門走來,盯著奧黛爾的眼睛,“你連你自己也救不了,怎么救我?”
“呵呵呵,”奧黛爾發出動人心魄的輕笑,隔著柵格說道,“只要我想,我現在就可以離開。”
“離開有什么用?那樣會讓你死得更快。”
奧黛爾沒有理解他話中深意,調笑道,“小弟弟,你是不是被關太久太寂寞了?看你長得不錯,要不要姐姐陪你玩兒玩兒?”
無視對方的挑逗,少年繼續冷漠的說道,“被古神之血侵蝕的人,如果沒有福克的藥水續命,一般都活不過半個月,你以為你離開這里就能活嗎?”
奧黛爾心頭微微一驚,然后恢復平常的神色,“小孩子說謊是不對的哦,快,叫聲漂亮姐姐來聽聽,姐姐就放你出來。”
少年沒有回應她的調笑,“你知道為什么實驗體的數量是十二個,而補給是半年來一次嗎?”
漂亮姐姐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你想說什么?”
“半個月就要死一個實驗體,十二個實驗體,正好夠用半年。”少年的聲音十分平穩,像是在陳述一個無法爭辯的事實。
“那你呢?你的編號為什么是十三?”
“我?我是特殊的實驗體,”男孩微微沉吟,“當然,你可以嘗試一下,也許你也和我一樣特殊。”
“這就對了,姐姐我就是特殊的人,而且你看,姐姐我好著呢,像是要死的樣子嗎?”心弦顫動的奧黛爾聳了聳肩,看似風輕云淡,但是卻一直注視著少年的神情,想要確認他是不是在惡作劇。
“巧合?”少年的目光像是在看一個死人,“我以前也見過很多像你一樣自命不凡的人,不過我總能再次見到他們的尸體。”
“小弟弟,你以為你能嚇唬得了姐姐嗎?”
男孩的神色平靜得可怕,像是看穿生死的智者,“那你看看你的胸口,是不是多出了什么東西?”
“什......”
奧黛爾終于不再矜持,立馬花容失色,忙不迭想要掀開衣服,但是由于穿的是緊身衣,她不得不拉開背后的拉鏈,讓上身全都果露出來,這樣才能看到胸口。
“也沒多什么啊......”
驚慌的奧黛爾對著自己胸口看了半天,皆是一片白皙,除此之外別無他物,連一顆痣也沒有。
“嘖嘖,大姐姐的身材不錯嘛,發色也挺好看,而且還很聽話,是個好女人。”
一個似笑非笑的聲音從牢門來傳來,正在觀摩自己胸口的奧黛爾一呆,緩緩抬頭,正好對上那雙在自己身上瞟來瞟去的眼睛。
“你這個小混蛋!”
知道自己被耍的奧黛爾立馬紅顏盛怒,顧不得拉上拉鏈,咬牙切齒地抓住兩根柵格,像是要把牢門硬生生撕裂。
“別...別晃了...我頭暈......”少年捂住額頭,像是要暈倒的樣子。
即使是臉皮厚如奧黛爾此時也不得不微微臉紅,不再答話,乖乖穿好衣服,理了理波浪般的酒紅色長發,順便補了個口紅,抿了抿嘴唇,立馬恢復到了原本優雅淑女的樣子。
恢復平靜的奧黛爾盡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平緩一些,“小弟弟,你有點意思。”
“你也很不錯,漂亮姐姐。”少年靠在鐵柵格邊,看向門外。
“現在知道說好聽了的?晚了。”
“只要漂亮姐姐告訴我你的名字,一切都還不算晚。”
“怎么,被姐姐迷到了?”奧黛爾雙手抱在胸前,眨了眨眼睛。
“我想姐姐你好像是誤會了些什么,”少年打了個哈切,收斂起笑容,“我的意思是,如果我知道你的名字,將來替你收尸的時候,墓碑上好歹能有個真名,而不是單調的‘十二’。”
“唉,和乳臭未干不解風情的小弟弟說話真是沒趣,”以為又是玩笑的奧黛爾自然不再相信這危言聳聽,嘆了口氣,準備轉身離開,走的時候還不忘調侃一句,“你就待在這里慢慢等死吧,臭弟弟。”
“可你還沒告訴我你的名字呢。”少年把頭貼近柵格,看向那個漸行漸遠的窈窕背影。
“我叫奧黛爾,你要死的時候可以想想我,那樣你就會覺得不那么凄慘了,至少你見過如此美麗的我。”
丟下一句話,奧黛爾消失在走廊盡頭,她沒有開玩笑,自私的她從未想過要救十二號監室里的少年,反而落井下石才是她最喜歡干的事。
凝視著背影消失,少年的神情漸漸變得冷漠,默默躺回床上,雙手枕在腦后,呆呆地盯著頭頂的星空。
“古神...又在召喚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