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十一號凌晨五點，距離天亮還有一個小時。

衛湫他們已經在倉庫附近潛伏了近半個小時，他們一直沒找到突破口，本以為他們在叢林解決點了一部分的人力，這里的看守就會稍微松懈一些，沒想到這里反而加強了管理，外面巡邏的人數比之前古棠雨看到的人數多了一倍，再不行動，天一亮他們就沒有任何優勢可言。

“怎么辦？”古棠雨湊到衛湫的耳邊輕聲問道。她能讀懂唇語，但是不懂他們之間手勢，而且她也不確定衛湫懂不懂唇語，所以她選擇了最簡單的方式來溝通。

衛湫在感覺到耳邊的熱氣時，身體一僵，隨即又恢復了正常，沒有讓古棠雨察覺出什么來！

衛湫學著古棠雨的姿勢，靠在她耳邊說道：“三分鐘后，強攻！我們做餌！”

古棠雨是側耳傾聽的動作，聽到衛湫的回答，想轉頭給她說說自己的提議，那知道衛湫并沒有第一時間拉開兩人的距離，兩個人就這樣面對面的看著對方，兩個人的鼻尖都快要碰到一起了，古棠雨皺著眉頭把頭往后一仰，說：“離這么近干嘛，都快成斗雞眼了！”

“……………”衛湫覺得這個女人簡直是‘呵呵’。

“我們不一定要強攻，我們有‘籌碼’。”古棠雨指了指自己。衛湫一挑眉，瞬間明白她的意思了！但是這個辦法存在的危險性非常的高！

“你………”

“別墨跡了，搞快點！”

衛湫：“…………”

衛湫看著行動敏捷的古棠雨開始指揮其他幾個特警隊員進行偽裝，而他變成了放風的人，心里有一絲絲的微妙感。

古棠雨和三個特警隊員很快就換好了衣服，做好了準備，古棠雨把自己弄很狼狽，手上的繩子綁的看似很結實，其實一掙就開，衛湫和不遠處的王陽、張亞互通消息后，就開始警戒，隨時展開突擊。

古棠雨被人壓著，踉踉蹌蹌的走到了巡邏人員的視線里，古棠雨一出現，身上瞬間多了好幾道紅點，看的古棠雨心里發顫。

古棠雨：艸！玩兒大了！

巡邏的人戒備的看著古棠雨，直到古棠雨身后出現了他們熟悉的作戰服，他們才放心下來。

“你們抓個人怎么抓那么久？”巡邏A說道。

“天太黑了，這小娘們又能躲，廢了一些時間，他們還沒回來嗎？”特警隊員B推了一下古棠雨，古棠雨一個沒站穩，撞到了巡邏A的身上。

“艸！你是不是男人，推女人！呸！”古棠雨一下就站起來，挑釁的對特警隊員B說道，甚至想要動手。靠她最近的巡邏A一下就把古棠雨制止住。變故也發生在這一刻。

古棠雨順著壓她的力道往下一頓，剛剛推她的人一槍爆了古棠雨身后人的頭，跟著來的其余兩人也開始了行動，古棠雨接著下蹲的力道，向右轉身一個掃堂腿，站在她右邊人的人倒地，隨后特警隊員補槍，而一直做準備的衛湫等人早在古棠雨他們動手的時候，就開始清除他們周圍的人，再說還有第三批人在幫他們，外面的人很快就清理干凈了！

地上橫七豎八的躺著有十二三個人左右，幸好他們帶的人多，一人槍殺一個都OK的，再加上有神助攻，等他們小心翼翼的進到倉庫里時，他們發現里面看守的人都已經死了，只留中間一個椅子上綁著的江玉芊，眼前的場景讓他們不敢冒進，就怕有潛在的敵人。當王陽和張亞帶人搜查了整個倉庫后，發現除了地上的尸體，也就只剩他們了。這是眾人才真的放松下來，古棠雨在知道安全后，極其沒形象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要不是地上太臟，張亞都懷疑她會躺著了。

衛湫站在古棠雨身邊沒動，王陽見兩個人都沒動靜，只能自己去給江玉芊松綁。江玉芊拿下眼罩后，被外面的太陽光刺的睜不開眼睛，由于嘴巴里被塞了一大坨毛巾，導致她的下顎有點酸痛，話都說不利索了。

“你們……怎么才來啊？哎呀我的嘴巴！”江玉芊揉揉自己的下巴，她都懷疑是不是脫臼了。

“好意思說，你一個刑警被人抓了，你好意思嗎？”衛湫伸手把古棠雨從地上拉起來，準備收拾收拾就回去了。

“我那是大意了。”江玉芊理虧，不過還是掙扎著做最后的狡辯。

“古法醫……你沒事吧？”張亞第一個發現古棠雨的不對勁，她的臉色人的可怕。

“我……可能需要急救！”古棠雨說完就倒在了衛湫的身上。

這是衛湫才發現古棠雨的整個右手已經布滿鮮血了，連她的衣服都被血浸濕了，她什么時候受得傷！！

“艸！下山！”衛湫一把抱起古棠雨就往山下走。其余的特警隊員開始清掃現場！

六月十二日下午四點二十分，玉茗市風云醫院內。

醫院的一間病房里，并排放著三張病床，靠近門的病床上躺著夏墉，目前還在昏迷中，中間C位是已經清醒的古棠雨，靠窗的病床上躺著呼呼大睡的史念。

古棠雨醒過來時整個人都是懵逼的，就算不住VIP病房，最起碼也是單人病房，她往左右看了看，這兩個什么玩兒意？要不是顧念著都是同事的情感，她可能早就拿膠布把史念的嘴封上了，這呼嚕聲打得真的是驚天動地啊！古棠雨實在受不了，拔掉針頭就要下床。結果余光看到了門口即將進來的衛湫，她默默的又躺了回去。

“感覺怎么樣？中午給你們送飯的時候，你們都在睡，就沒打擾你們，想著這個時候你們也該醒了，就給你們送了一點吃的。”衛湫把手中帶著的飯菜放在桌子上，詢問道。

“你要是能把這玩兒意給搬出去，我想我的傷會好的更快一點。”古棠雨生無可戀的指著史念說道。“還有，在你沒來之前，我還聽到了二重奏，你知道這對于清醒過來的我，是多么大的折磨嗎？”

“把他們弄醒啊？”衛湫把飯菜擺放在桌子上，就過來準備扶古棠雨。手伸到一半就聽到古棠雨說：“我手受傷而已，不至于連腿都廢了吧！”

衛湫：“……………”你說什么都是對的。

衛湫反手一巴掌拍在了睡得正香史念身上。

“誰！！？”史念一個激靈就坐起來了，眼睛都還沒睜開，擺出一個軟綿綿防御動作。

“我！”

“衛衛顧問啊！你怎么在我家啊？”還沒有完全的清醒的史念，根本沒注意到周圍的環境是怎么樣的。

“這是醫院！”衛湫捂額回答。

“啊？醫院？哦！我想起來了，我中槍了，老大呢？！”

“在這兒呢！”夏墉有氣無力的躺在病床上回答。

“老大你沒事吧？”史念漸漸回籠的智商，讓他想起了他暈倒前的畫面，他貌似大概或許有可能把夏墉給砸暈了。

“我現在要是能動，我第一個弄死你！”夏墉咬牙切齒的說道。

“老大你躺著、躺著！好好休養！”史念十分狗腿的說道。

“行了，都醒了，就把飯吃了吧！”衛湫把夏墉的飯菜端到了病床上，給他調整好床的高度，就在一旁等著他們三個人吃飯。

三個人都是槍傷，基本只能吃一點清淡的食物，像夏墉、史念這種無肉不歡的人，這算是一場無聲的折磨，古棠雨倒還好，不過胃口也不行，一碗粥只吃了三四口就沒吃了，配菜一口都沒動，一直注意著古棠雨的衛湫，不悅的皺著眉頭，而在她旁邊吃飯的史念看著古棠雨已經放筷，立馬出聲道：“古法醫，你不吃這個，可以給我嘛？我還沒吃飽！”

“粥我動過了，其他的沒動，你拿走吧！”古棠雨靠在沙發上，指著那兩個配菜說道。

“好嘞！謝謝古法醫！”

衛湫的眉頭皺的更緊了，眼神隱晦的看著吃的正歡的史念。

要不說站得高看的遠嘞，雖然他不是站著的，但是他坐的比他們高呀，夏墉可以說是擁有了上帝視角，把他們三個人的變化看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這個病床的地理位置一流啊！夏墉在心里默默的為史念點了一排蠟燭。史念啊史念，你沒看到衛顧問在看到古棠雨放筷得時候，那眉頭皺的喲，再注意一下你搶古棠雨的菜時，你衛顧問的眼神，唉！你小子能不能有點眼力見兒啊！

等到史念吃完飯，夏墉都已經從病床移到沙發上坐著了，他們三個默默的看著史念把現場收拾干凈，他們這才安靜下來，準備聽后續安排。

“許榮華怎么樣了？”夏墉首先關照了許榮華。

“………下手挺狠的！咳！還在醫院！”衛湫難得沉默，還心虛的看了一下夏墉的手，默默的翹起了二郎腿。

“砸出腦震蕩了！”夏墉說。

“嗯，醫生建議休息兩天在進行審問！”衛湫端坐著身子回答。

“那……’于局‘呢？”夏墉小心翼翼地問道。

現在除了史念和他自己知道于局是假的以外，衛湫和古棠雨他都還沒來得及告訴。

“指揮現場是臨時的，比較混亂，等我注意到時，人已經不見了！”衛湫剛把江玉芊救下來，古棠雨就昏倒，他們急急忙忙從山上撤離，到山下時，他見到出現在現場的于局嚇了一跳，他記得行動之前沒有人通知過于局，而且古棠雨曾經在電話里說過，讓他們不要再參與這個案子的調查，既然不愿他們調查，那于局應該會時刻注意夏墉那邊的行動，畢竟夏墉他們負責得是主要目標，最重要的是，于局根本不知道江玉芊失蹤了，更不知道古棠雨也在這其中，連他向特警隊求救都沒有說明具體原因，于局就更不可能會出現在這里了。

如果說是因為他知道古棠雨受傷了，所以才趕來的，那就更奇怪了，古棠雨受傷的事情也就才發現不到半個小時，從警局到港景別墅區最起碼都要一個半小時，時間對不上啊！參加營救的人都沒帶通訊設備，就不存在上報的可能，那于局出現在這里就變得可疑了。

衛湫跟醫務人員溝通好古棠雨的傷況就打算去找于局，結果他找遍了現場都沒有找到于局的人，到是在不遠處的草叢里發現了一套衣服和人皮面具。所以夏墉想把人往他這邊引的方法錯了，那個人比他們想象中的還要敏感！

“現場遺留下來的衣物和面具都沒有找到指紋之類的東西，大哥，咱們商量一下，以后要是有這種情況，麻煩先給我通個氣，你這樣突然送個人來，我也是會反應不過來的！”衛湫建議道。

“我不是知道你們在營救古棠雨他們嗎！怕暴露你們的位置，就只能賭一把了！”夏墉其實當時也沒個具體的計劃，就想著把‘于局’從警局里弄出來，往他這邊引是不可能的，只能往衛湫那邊引了，雖然人沒抓到，但是最起碼他們還是挺有默契的不是嗎？

“那方燭呢？”史念問道。

“假于局一走，他就得到自由了！”衛湫說。

“那江玉芊和孟薄卿呢？”古棠雨問道。

“江玉芊除了被餓到以外，沒受傷，至于孟薄卿……磕到頭了，中度腦震蕩，手臂擦傷，其他都還好！”衛湫說。

“對了，痕檢科在現場發現的指紋和許榮華的指紋對比上了嗎？”夏墉問道，這才是整個案子的關鍵之處。

“在許榮華住院后就進行了活體取證，指紋完全吻合，再加上我們在他家搜出來的東西，等他傷好，就可以進行審問了！”衛湫向她們就是道，最后又對著古棠雨補充道：“活體取證是聞鑰和痕檢科一起負責的，你和孟薄卿都受傷住院了，只能讓她上了。”

“嗯，我知道了！”古棠雨雙目放空，似乎根本沒在聽他們的講話。

“衛顧問！我跟老大是怎么回來的啊？”史念念念不忘的是這個問題。

“是你老大聰明，留了一條后路，他跟杜衫打完電話后，就給聞鑰發了消息，讓她再假于局離開警局后的半小時內出發，讓她帶人去找你們。也不知道你這算不算是老謀深算！？”衛湫調侃道。

“這得多虧了我的直覺，給杜衫打完電話后，我就覺得很不安，這最近發生的事情太對了，這個案子也顯得楚楚詭異，為了保命，我總的留條退路，幸好我的直覺是準的，不然你們就的給我們兩個收尸了！”夏墉當時也就是多留了一個心眼，也慶幸自己這么做了，不然昨晚他和史念都完蛋了！

“那現在于局在哪里？”史念問。

“在警局，是真的！”衛湫說，“不然你們一個二個都住院了，刑警支隊誰來主持，雖然這個案子于局確實要避嫌，但是沒人手了，于局就回來了！”

衛湫看著眼前這三個人就覺得頭痛，一個是法醫科的科長，一個是刑警支隊的支隊長，還有一個是主力人員，更別提在隔壁的孟薄卿了，法醫科的科長和副科長都在醫院里了，法醫科算是全軍覆沒了，就剩一個實習期都沒過的聞鑰在。不過好在刑警支隊有他和江玉芊在，那都還好。

“辛苦了！不過為什么我們三個會在一個病房里面？”夏墉問道。

“為了保護你們啊！”衛湫指著古棠雨和夏墉說道。“你在李亮家遭遇不明人士的槍襲，我們不知道他們的目標是你還是想殺張儷滅口，還有就是古棠雨，江玉芊被抓顯然是他們的失手，他們想要抓的人應該是你，結果抓錯人了，所以江玉芊才會沒事，而把你們安排在一起，是為了方便保護！以防萬一！”

“那我跟他們兩個待在一起豈不是很危險？！”史念說道。

“他們對你沒興趣！你是安全的！”衛湫說道。

“………那我應該高興嗎？！”史念一臉復雜的說道。

“對了，你剛剛不是說在許榮華家搜出了一些東西嗎？是什么？”古棠雨像是突然回神一樣，之前都是夏墉在提問，在關心案子的進展，古棠雨都是安安靜靜地在一旁聽著，突然的提問讓衛湫愣了一下。

“我昨天處理完醫院的事情回警局后，江玉芊跟我說，她在許榮華家發現了手套和玫瑰花，但是這些并不能代表什么！所以我讓人連夜查了許榮華近三年來的生活痕跡，我發現在他逃逸的三年里，有一個地方是他頻繁去的，于是我就讓江玉芊帶人去搜了。”衛湫說到這里，拿起了茶幾上的水喝了一口，接著說：“結果就是今天中午江玉芊給我拉回來了一個人形標本！后來我在夏墉的辦公桌上找到了他在做為李亮時期的詳細資料！看完以后，我就明白犯罪的原由了。”

“為什么你會有許榮華的詳細資料？”古棠雨問。警察辦案一般調查事情都是走正規渠道，偶爾也會觸屏一下底線，但都不會太過，像這種從小到大的詳細資料過程，警察是無法解決的，除非利用一些不太好的手段。

“讓你大哥幫的忙，可那份資料我剛看完就去跑現場了，就沒來得及說。”夏墉沒什么好隱瞞的，有些時候警察查起來費勁的事，對于古清寒來說是小事一樁，有免費的工具人不用，那才是傻。

“不過，古大哥的速度有點快，我上找他幫的忙，下午他就把資料給我送過來了！”

“那是因為我之前就拜托他幫忙查了！”衛湫接話道。

夏墉：“難怪！”

“那個人形標本是怎么回事？”提到尸體，古棠雨倒是來了興趣！

“是許榮華的女朋友，叫黃蕾，死亡原因跟之前的一樣，掐死的，尸體還沒解剖，聞鑰的經驗不夠，沒人在一旁指導她也不敢。”衛湫說道。

“我等會兒和你一起回警局，我只是傷了手臂，不礙事！”古棠雨知道衛湫想說什么，但是她自己的身體她最清楚，只要右手動作弧度不大、不牽扯到傷口，出院靜養就行！

“那我也要出院，我也傷的是手臂，問題不大。”史念說道。

“搞了半天就我一個人傷的比較重唄！”夏墉翻著白眼說道。

“別擔心，還有一個腦震蕩的！”古棠雨調侃道。

“我謝謝你啰！”

“不客氣！”

“行了，等會兒古棠雨和史念就和我走，你一個人就自己待著吧！”衛湫說道。

“那許榮華什么時候開始審問？”夏墉問道了關鍵問題。

“明天早上十點開始，我審！”衛湫眼中閃過一絲寒光，快的沒人注意到。

“對了，衛顧問你剛剛說你明白許榮華犯罪的原由，是什么？”史念還在心心念念許榮華的殺人原因。

“我發給你們，你們看完就明白了！”在場的人當中，就只有衛湫和夏墉是完整的看過許榮華的詳細資料，史念知道一些，還都是在和許榮華對峙時，聽夏墉提起的，而古棠雨則什么都不知道，好在衛湫拍了照，等他們兩個人看完，他在解釋，就比較方便了！

古棠雨點開衛湫的發的圖，上面詳細的描述了許榮華做為李亮時期地所有事情。

就跟之前夏墉在和許榮華對峙時提到的，他的父親出軌被抓，導致他的母親變成了植物人，小三、出軌這兩個詞一直伴隨著還是李亮的許榮華長大，直到他自己出來工作、交女朋友，他才知道自己有多天真，李亮的工作還不錯，工資也高，他的母親在他大學畢業的時候就去世了，從那以后李亮再也沒回過家了，小三也正式上位了，本來因為小三的事情，李亮的心里多少對于女性都有一些意見，直到遇到他的女朋友黃蕾，這個女孩子很自然，沒談過戀愛的李亮一下就喜歡上黃蕾，李亮追黃蕾前后用了兩個月的時間，李亮以為他會和黃蕾一直在一起，他也不會像他爸那樣，可是常在河邊走，那有不濕鞋的。

李亮無意中發現了自己的女朋友竟然在跟他交往的同時，還跟其余三個男人保持著戀人的關系，這讓李亮想起了一些不好的回憶，于是他開始慢慢的調查黃蕾，發現自己不過是黃蕾眾多男友中的一個，于是李亮直接跟黃蕾坦白自己所調查倒的東西，可是黃蕾滿不在乎的對著李亮說：“你算個什么東西！玩玩而已，當真了！”

李亮看著黃蕾高傲的臉，就想起了曾經他父親被他發現出軌時的臉，耳邊炸開了他父親對他說過的話。

“你還想管你你老子，你算什么東西！我玩玩怎么了？啊？你媽那是活該！”

十一歲的李亮和現在的李亮多像，一樣的面對出軌，可不同的是，十一歲的他面對的是父親的出軌，可現在的他面對的是自己女友的出軌，同樣諷刺的話，都是來自出軌者的，這讓李亮漸漸的紅了眼睛，壓抑多年的戾氣，一瞬間的爆發了，等他回過神來，黃蕾已經躺在他的身下沒了呼吸，他顫抖著雙手松開黃蕾，想要觸碰她，可是又不敢！

“你是……我的了！”李亮看著死不瞑目的黃蕾，突然癲狂的笑了起來，他把黃蕾從地上抱到了床上，他給黃蕾換衣服、梳妝，做完這一切后，他去買了一個大水缸，放到了新家里，李亮本來是打算求婚的，他瞞著黃蕾買了房子、車子，這些都是寫著黃蕾的名字，都是李亮買給她的，沒想到黃蕾給了李亮那么大個驚喜。

不過，也不差，反正都是給黃蕾住的，是死是活都一樣！都一樣！當李亮把黃蕾放進滿是福爾馬林的水缸時，他是滿足的，他不會像他媽媽那樣懦弱！讓第三者有機可趁！他把黃蕾密封在了水缸里，他會日日夜夜的陪著黃蕾，他辭了原來的工作，在家專心的做一個合格的男朋友。

直到一年后，李亮的所有積蓄都用完了，他才不得不出去找工作，于是他就近選擇一個相對自由的工作，那就是開出租車。剛開始他都能好好的開，可是慢慢的李亮看那些穿短裙、波浪頭的女人就忍不住的想起黃蕾，想起她，就想起黃蕾對自己的欺騙，于是就有了他第一次的作案，在他體驗到這種殺人的快感時，他整個身體都在興奮的顫抖著，于是他開始整理現場，裝扮他的獵物，在殺完第一人后，他把自己關在家里一個星期，之后他就離開了這個房子，自己租房子住。他開始計劃自己的目標，設置現場，開始了解掌握警方的行動。在殺完三個人后，他就開始制造自己的逃跑計劃，一切都進行的很順利！除了周福軍突然查到了他的頭上，讓他始料不及以外，其他的都在李亮的計劃之內。

后面就跟周福軍在遺書上寫的一樣，炸彈、威脅、假死、逃逸！一系列的設計！讓這個李亮變成了現在的許榮華！可是在逃的三年，他盡然也會回去看黃蕾！每個月去三次，也是膽子大啊！

“看完了嗎？”衛湫問道。

“看看……看完了，這李亮、不對，是許榮華，他這個人好可怕！”史念同情許榮華小時候的遭遇，但是不代表他可是隨意判定別人的生死與性格。

“這份資料很詳細，看完后你們應該都知道許榮華的犯罪的原因，但是這份資料不能面世！”衛湫指了指史念放在茶幾上的手機，臉色凝重的說道。

衛湫的話，古棠雨和夏墉都明白，這份資料是通過不正規渠道獲得的，上面要是問起，他們沒法解釋，那么這份資料只能消化在他們之中，不能傳出去。

“為什么啊？”只有史念一個人傻乎乎的不知道。

“你少說話，這份資料你看過就忘記了，別跟別人提起。”夏墉說道。

史念看著他們嚴肅的表情，點了點頭并做了一個拉拉鏈的動作，表示自己不會往外面說。

“史念，幫我去買點水果，我想吃了！”古棠雨在沙發上了換了一個姿勢躺著，并且指揮著弱小的史念。

“想支開我就直說，至于嘛！！”史念小聲的嘟囔著。史念雖然笨，但是也不至于笨到不懂眼色，他們三個人明顯一看就是要密談其他事情的感覺。

“知道就好，但是想吃水果也是真的，我給你報銷，去吧！”古棠雨也沒想瞞著，但是有些事情史念還是不知道的為好。

“真的？”

“嗯！記得關好門！”古棠雨肯定的說道。

史念就這樣高高興興的跑去買水果了！

等史念一走，他們三個也走了，目標是這個醫院的頂樓天臺。由于夏墉行動不便，他是坐著輪椅被衛湫推上去。

今天的天氣不錯，萬里無云，太陽火辣辣的曬著。

“確定要在這里說嘛？好熱啊！”古棠雨探出一顆頭看向沒有遮陽處的天臺，這又不是上演無間道，干嘛非選這兒。

“下面人多眼雜，這里安靜！”夏墉從輪椅上站起來走到太陽下面，衛湫把他的輪椅抬起來放在一邊，看著滿臉拒絕的古棠雨，覺得有些好笑。

“那邊有塊陰涼的地方，去那里吧！”衛湫推著輪椅往門的左邊走去，果然有一塊陰涼處，還有一個長椅在那里放著。

“說說吧！怎么回事？”夏墉一副大爺的模樣坐在了輪椅上，等著衛湫和古棠雨的發言。

“現在整個警局里，除了知道于局被調包的人，有我們三個、還有史念和于局本人，其他人都不知道，我也沒告訴他們，還有就是你的槍傷！”衛湫最先開口說道。

“你怎么說的？”夏墉還是那副慵懶的樣子，但眼神犀利，讓人有些膽寒。

“入室搶劫，現場處理過了，暫時瞞下來了！”衛湫回答道。

“于局也不知道嘛？”古棠雨問。

“我沒說。之前我就說過警局里可能有內鬼，這件事當然是知道的越少越好！”衛湫這幾天整個人都是緊繃著的，要注意警局的同時還要注意醫院的情況，誰也不知道會再出現什么情況。

“于局未必不知道夏墉的槍傷是怎么來的！可是為什么要殺張儷？她跟這個應該沒什么關系吧？”古棠雨提問道。

“我們之所以會查到張儷那里去是因為那份烏頭堿的名單，可是到那以后張儷只是想盡辦法拖著我們，沒做什么其他動作，反而是經常跟蹤你的人給我發了照片，像是在提醒我，你遇險了！”衛湫回憶道。

“你的意思是說，殺張儷的人和跟蹤我的人，是兩波人。那綁架江玉芊的人應該歸類在那邊？”古棠雨問道。

“帶走江玉芊的人是許榮華，但是幕后者是一幫拿著AK的人，并且那幫人還讓人跟蹤你，并且還同時跟蹤了衛湫，在衛湫走后就有人上門殺人，殺張儷、綁江玉芊的人應該是同一批人。”夏墉說道。

“平時跟蹤你的人、還參與了這三起案子的人，這是一批人，也就是說，現在有兩批人在盯著你，一批人是可以插手我們案子的人，還有一批是手上有貨的人，而他們的目標都是你！”衛湫靠在墻上看著坐在長椅上的古棠雨。冷靜的分析著。

“我們來做個分類，先暫時把兩方人馬做個代號，跟蹤我的人我們稱他為A，手上有貨的人，我們稱他為W，現在我們的疑問是，A提醒你我有危險，而W是想要綁我，兩方人的目的都不明確，唯一可以確定一點的是，A不想W把我帶走！而現在唯一跟A和W有聯系的人就是許榮華！對嗎？”古棠雨看著衛湫說道。

“對！許榮華手上拿的槍和A的槍是一樣的，而且他還把江玉芊帶到他們那里，許榮華同時接觸了A和W！”衛湫說道。

“可問題是，A跟許榮華是第一次接觸，還是三年前就已經接觸了？”夏墉問道。三年前的事情太過于蹊蹺了，于局不知道事件經過，周福軍講述的和案宗不一樣，而當年負責這個案子的警察，不是退休、就是已經調職了，要么就是講述不清楚其中的原因。

“這個要等明天問了許榮華才知道，我現在比較擔心地是他能不能活到明天？！？”衛湫按壓了一下眉骨，覺得今晚注定是一個不眠之夜！

“你擔心他們殺人滅口！”夏墉說。

“對，我們知道A和W的目標，可是不知道意義是什么？而參與了一部分行動的許榮華是危險的，A可能不會有什么動作，但是W的做法太過于激進了，滅口這種事，是有可能發生的！”衛湫說道。

“你安排好了嗎？”古棠雨眼中閃過一絲亮光。

“安排好了，平安度過今晚，那明天我就有辦法讓他說出來！”衛湫臉上罕見地帶了一絲肅殺的氣息。

“需要我幫忙不！”夏墉象征性的問了一下。結果得到了一枚白眼。

“張儷和李亮為什么被殺呢？”古棠雨突然提問道。

“是因為烏頭堿嗎？”夏墉深思了一下，覺得這其中除了烏頭堿就沒有別的辦法可以被注意到了。

“烏頭堿………地下交易！”古棠雨猶豫的說出了這幾個字，他們查烏頭堿是因為在玫瑰花上發現了這個成分，而江玉芊查烏頭堿的來源是在地下交易市場查到的，李亮在名單上，那么有沒有可能是地下交易市場滅的口，要是照這樣推論，那么槍殺張儷他們的人會跟綁江玉芊的人是同一伙人嗎？！？

顯然她想到的，夏墉和衛湫也想到了！不過兩個人都比古棠雨想的多一點，首先槍殺張儷的人所用的手槍是和W相同的，其次就是，如果說是地下交易市場在滅口，可是在名單上的其他人都沒有問題，都活的好好的，只有張儷和李亮出了問題？？那就不是地下交易市場的問題。

“應該不是地下交易市場！不符合條件！”衛湫說道。

“那為什么張儷夫婦會死？殺他們的原因呢？”古棠雨問。

“這個恐怕就只有W的人知道了！”夏墉調侃道，他慢慢的從輪椅上站起來，向著不遠處的欄桿走去，像是在眺望天邊。

衛湫和古棠雨看著他的行動沒有說話，天臺上進入了很長一段時間的沉默，夏墉在欄桿處看天邊，古棠雨在糾結，衛湫在等著，他知道古棠雨應該是察覺到什么？想要問，但是又礙于夏墉在，她不敢問出來，現在他們的事情討論的差不多了，夏墉主動給他們留出來空間，就是在給古棠雨機會。

古棠雨糾結的看著衛湫，衛湫不解的看著古棠雨。她瞄了一眼在不遠處裝木頭的夏墉，像是下定決心一般，張嘴了。

“那天在山上是不是還有一波人在？”

“！！！”衛湫沒想到古棠雨問的是這個問題，他一時之間被驚到了。好在他控制住了自己的面部表情，但是眼中的驚訝是被看到了。

“怎么會這么問？”衛湫問道。

“因為我看到了，那天在解決完外面的人后，我借著燈光看到了一個人的偽裝，他離我很近，是他幫我們解決掉了一個人，甚至里面的人都是他們解決的，我問過我哥，他說沒有，那就只剩下你了！”

“秘密！”衛湫看著古棠雨認真的眼睛，突然覺得有點心累、又一點無奈，他嘆了一口氣，招呼著不遠處試圖偷聽的夏墉。“走了，該回去了，不然等會兒醫生查房，你們又要挨罵了！”

夏墉聽到招呼，慢慢的走到了衛湫身邊，一個勁兒的使眼色，弄的他的眼睛都快抽筋了，衛湫都沒個反應。他又看了一眼跟在身后的古棠雨，看了幾眼，他放棄了！想在養傷期間吃個瓜怎么那么難！

三個人回到病房剛巧碰上醫生查完房，三個人劈頭蓋臉的被醫生說教了，尤其是夏墉這個傷患，有前科的痕跡，被醫生單獨領出來教育了半天才放過他！等他回到病房，古棠雨和衛湫早就不見了，到是茶幾上放著一份飯菜和紙條！上面寫著：

“老大好好養病，我們就先撤了！別再想著逃跑了！”

后面還跟著一個大大的笑臉，夏墉微笑著把紙給撕的粉碎，惡狠狠的把飯吃完，跟誰過不去都不能跟自己的身體過不去！！！

“史念給老子等著！！！”